現在宗玉站都站不穩了。天地都在旋轉，桌子上的東西紛紛掉下來。
    吉爾看著他，深深地，男人的血液在他的血管了沸騰了。童年的時候，一群小孩子站在木桶上，舉著樹枝大叫“我是維京海盜！”的場麵又浮現在眼前。
    突然，他站起來，一把拉住他：“我要帶你去見一個最偉大的魔法。”
    不容宗玉拒絕，他拉著他，向外跑，差點撞到端茶進來的威廉先生。
    “小心點！”他對著他們的背影喊。
    “抱歉，先生。”宗玉回頭，但是又被拽著向前。
    兩個人跑到艙門口，吉爾對他一笑，猛然打開了艙門。
    水立刻倒灌進來。一層層衝向後方，兩個人瞬間濕透了。雨澆在臉上，睜不開眼，頭發和衣服全都連在皮膚上，變得很重。還有風，他們都盡力扶住門，才不至於摔倒。
    “我們出去！”吉爾轉過頭，大聲喊，水進到他的嘴裏。
    “什麼？”宗玉也同樣問。雨聲太大，他什麼都聽不見。
    吉爾不做無用的喊話，反正他已經說過了，沒有聽見是宗玉自己的事。
    他揪住宗玉的領子，兩個人一起向外，撲倒在甲板上。
    這個時候的甲板比平常都要光滑。
    他引導著他，跌跌撞撞向船頭走去，那裏是風浪最大的地方。
    隨時都會被吹到海裏，即使這樣，宗玉也不想輸給前麵的那個人。
    一雙手緊緊握住，傳來了另一個人的溫度。
    被雨水帶走的溫度又從那隻手上傳來了。
    到了船頭，宗玉找了個地方靠坐著，看著眼見瘋狂的男人，站起來，雙手舉起，盡量地伸直，然後，朝天空大喊。
    “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他聽到他是這樣喊著，他笑起來了，他也回頭，看到他笑了，知道他聽見了，於是他也大笑起來。
    一個大浪打過來，他踉蹌了一下，摔倒了，宗玉接住了他，兩個人一起倒在甲板上，哈哈大笑，像兩個醉漢，雨就灌在他們的嘴裏。
    “我的天啊。”船長從駕駛室看到這兩個人，驚叫了一聲。
    甲板上，這兩個人大笑著，似乎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是多麼的危險。
    船長立刻找來最強壯的水手，綁上最粗的繩子，去把他們兩個人拽回來。
    幾個人試了幾次，才把他們弄回船艙。
    他們無法理解，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上去的。
    第一層的好幾個房間都灌水了，有些木頭被泡住了。
    損失慘重。
    威廉先生早就準備好了熱水，兩個人一回來，他就把他們強行按到了水裏。
    “真掃興。”吉爾躺在浴缸裏，對著另一邊的宗玉說。
    “是啊。”宗玉望著天花板，上麵有細碎的與做的裝飾。
    “不過我很高興。”他繼續說。
    吉爾很幼稚地將水潑到宗玉臉上，他毫不客氣地潑回來。兩個人一直在進行這種幼兒的遊戲，直到威廉先生把他們兩個拎出來。
    即使這樣，宗玉還是病了，重感冒，躺了兩天。
    吉爾有很多藏書，中國的，印度的，甚至是古埃及的草紙書。
    文藝複興時期的書，以及一些很有名的作者的書。
    為了給宗玉打發時間，吉爾帶給他許多書。也算是彌補自己讓他生病的罪惡感。
    宗玉很喜歡看書，他要將過去荒廢的十幾年的時光全部補回來。
    父親要我讀書，總有他的道理。
    宗玉的父親死得很早，他的逆反心理還沒有表現出來。
    病好之後，他就時常去吉爾那裏借書。
    “你喜歡看書，我感到很高興。”吉爾最近比較開心，宗玉要看書，勢必要來他都是房間，兩個人必然會有獨處的機會。
    他總不會隔空取物吧。
    可是，吉爾卻突然發現，宗玉總是有意識地避開他。
    為什麼呢？兩個明明已經敞開心扉了。至少吉爾是這麼覺得的。
    宗玉是找到了一個避開兩個人的方法，老威廉成為他還書的媒介。
    “真是，你就不能……”吉爾埋怨他。
    老威廉最近的樂趣是看著這兩個人，在適當的時候，做一些增進兩人關係的事。
    年紀大的人對這種事總是比較熱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