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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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文笙覺得秦晉就是傳說中的神仙,傍穩了他,果然求財得財,求物得物。文笙那晚才提了一下想在床上做1,也沒表現得非做不可,經過幾天的心理建設後,從沒做過0的秦晉同誌果斷地以任君采擷的姿態躺上了文笙的床。
文笙當然興奮,但如果不是當天滿屋都盈滿了告別的氣氛,他會更高興。那天下午,秦晉回來時,拎了滿滿兩大袋子的食物。
秦晉把食物和材料一樣一樣分門別類地放入冰箱,文笙端著水杯站在一邊,問:“這是你的秦氏獨門養豬大法嗎?”
秦晉淡笑了下,說:“下一陣,可能就過不來了。”
“又要忙了嗎?”文笙不無悵然地問。
秦晉慢條斯理地關上冰箱門,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硬紙卡片轉過身遞給文笙。文笙看了下,是張快餐店的外賣點菜單,秦晉說:“這家的口味清淡,大都是蒸菜,又有原盅湯,我不在的時候你就點這家的。”
文笙心想,不認識你的那幾十年,你當我是怎麼過來的。
“對自己的身體,不要太粗枝大葉。別一天沒人看著就出去吃辣,吃飯喝湯都別太趁熱,藥還要接著吃,一頓也別落下。”
聽見秦晉活像交代遺言似的,文笙心裏倏然難受起來,他放下杯子,貼住秦晉的後背,悶悶地問:“又要忙了?會忙得連一起吃頓飯的時間都排不開?”
很顯然,秦晉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轉過身將文笙拉開一步,繼續係好圍裙,低頭軟聲道:“要做飯了,出去待著。”
秦晉同誌的遺言體持續了一整個晚上,晚飯後,他又在廚房搗騰一陣,再把文笙從電腦前叫到冰箱前。秦晉指著封在保鮮盒中的熟菜向文笙一樣樣地交代怎麼熱著好吃,過了多久就不能吃了。文笙嘴裏一直應著,卻訥訥地看著秦晉的頭頂發呆,他含糊地覺得,這次,秦晉的消失,將會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更長,更徹底。
以前,秦晉忙就忙了,來就來了,並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招呼。這次的不同尋常,就好像在接下來的不能確定長度的一段時間裏,文笙生活中關於秦晉的那一塊將會徹底地成為空白。
這晚,兩人親熱一陣後,秦晉翻身俯臥在床上,對文笙說:“你來。”
正是箭拔弩張時,文笙也不是不興奮,但心頭隱隱的不良預感讓他有些悶悶的。
文笙的動作很溫柔,他做1時,一貫是靠溫柔與技巧取勝,何況是對著秦晉。饒是他做足了前戲,進入的那一刻,身下的那人還是不可自抑地緊張起來。文笙很有耐心,他並不急著抽動,而是十八般武藝皆上討好秦晉的身體,在他的悉心撫慰下,秦晉也慢慢地放鬆下來。
作為一個0,秦晉的身體過於生澀緊窒,也沒有傳說中縮放自如的異稟,但文笙卻覺得此刻的感受銷魂過以往他做1的每一次。他徹底地占有了這個男人,也曾被他占有,光是這樣想著,就已經是心理快感的極致了。
事畢後,秦晉被文笙擁到懷中不停地吻,間隙中,秦晉說:“年假時,一起出去走一趟。”
秦晉對文笙說,“N城的冬天太冷,我們可以去南邊。”
這就是秦晉的暫別方式,文笙想,上一次好像是約著去溫泉。離別前許下一個許久之後攜手共遊的承諾,以這樣的方式安撫,表示,我們還會再見。
在那晚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正如文笙所料一般,秦晉再沒約他見麵,隻是偶爾通個電話聊上幾句。這個“偶爾”,還不算頻繁。
文笙終究沒能成為孫餘的伴郎之一,他覺得這個差事實在挑戰他的底線。就N城的婚俗來說,伴郎是要要陪著新郎去往嶽父母家迎接新娘的,文笙沒有辦法適應。他不想了解關於那個倒黴女人的更多的事,他沒有辦法在明知這個婚姻可能存在欺騙的狀況下幫著孫餘敲開那扇門,聽他在女人的父母麵前虛偽地信誓旦旦,然後故作無事地隨著眾人一起起哄。他沒有辦法親手把戒指遞到孫餘手中,看著他用冰冷的死物套牢她的一生,如果,以後再得知她的不幸,文笙會覺得自己像是個幫凶。
文笙在電話裏對孫餘說,他手術剛滿一月,還在恢複期,醫生叮囑過不宜操勞,實在經不起一整天的折騰。孫餘一直沉默,文笙便把秦晉先前的話稍作改動後說了出來,他誠懇地說:“孫餘,真對不住,那大夫說他以前有個病人,術後隻是一個不注意,沒滿兩個月,那東西又從原患處長了出來。我這實在是有心無力。”
這個借口看似合理,但不近人情,最絕的是搬出了病症作為理由根本讓人無法回絕。孫餘聽完後果然沒再糾纏,隻叮囑文笙婚宴時早點到場。
婚禮那天,文笙到得並不算早,他走進宴會大廳時,眼前已是客滿盈座。如今,文笙與孫餘交集並不大,在場的客人,他能叫得出名字的,大都是孫餘家的親戚。寒暄一陣後,文笙找了個略微僻靜的位子落座,凳子都沒能捂熱,電話鈴便不依不饒地響了起來。文笙按下接聽,無奈廳裏人聲鼎沸,太過嘈雜,他交代了一句便掛斷電話,起身欲到大廳外回撥。
這世上本就沒有永恒的秘密,所謂秘密即便在有心人悉心掩藏下,也終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有些人慣於掌控,過於相信人為,他們費盡心思做盡了欺瞞的事,到最後,破開浮冰的,或許隻是一次小小的巧合。
文笙正一步步地向著大廳門口靠近,此時的他,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插在褲子口袋,步態閑適。對於將要麵對的殘酷真相,他根本未曾覺察到任何征兆。
進入他視線的首先是兩位新人,這一晚,他們是全場的焦點,會最先被捕捉到,這點無可厚非。隨即,文笙看見的是正挽手相攜,慢慢走向新人的一對男女。那個身影過於熟悉,文笙不禁多看了幾眼,當看清那個男人的麵容時,他頓時如遭雷擊,定定地滯在兩位新人身後,雙腳如灌了鉛般的挪不開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