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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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在一片靜謐中醒來,沒有忠叔練武時誇張的吼叫,沒有張起靈及時拿過的濕巾。睜著眼睛盯著自己看了十多年的房頂看了好一會,終於承認,這個地方隻剩下自己一個人。
掙紮著起了身,到廚房找了吃的,看見角落的那個大米缸,忽然想到有人問他,是否記得米缸在哪,眼裏再次不自覺的流下。他才剛走,甚至還能聞到他的味道,自己竟然就如此思念他。那麼以後,該怎麼樣度過一個個沒有他的日子?
盛夏的早晨,吳邪蹲在廚房米缸前哭得不能自己。離別,這樣一個讓人肝腸寸斷的字眼,說起來不過是些小事,隻是從習慣有人一起生活到習慣一個人生活。
吳邪搬了凳子坐在門口,看遠處層層疊疊的山,怔怔出神。
"怎麼不叫他留下?"
不知道什麼時候,解雨辰也坐在了他身邊,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臉上是淡淡的寂寞。少了那個人,這山穀實在是靜的慌。
"為什麼要叫他留下?"
吳邪勾起嘴角,側頭看著這從小一起長大的妖孽。明明是盛夏季節,見了那樣的笑,解雨辰生生打了一個寒顫。
"有些事情是從出生就定好了的。從我來到這個人世間的那天就注定,我是鳳舞的傳人,而他······是寧國的太子。"
"對於他,你比任何事來得都重。"
解雨辰想起那晚張起靈毫不猶豫的回答,其實,他是不明白,既然吳邪超出他生命的重,為何不留下,或者帶了吳邪一起去。寧願分隔兩地,也許這一走就是一輩子的分離。
"我知道。"
吳邪輕笑,眉眼間漾出暖暖的笑。他如何不知道那人對他有怎樣重的情,就是因為知道才不忍因為自己讓他背負不該有的罪。再厲害的醫術,再厲害的武功終究是鬥不過那一國君王。自己怎麼能借愛的名義,拖上瓶子與自己一起受苦?
"所以,我在留在這裏,也不要求他留下。隻要我們都活著,總有機會的,不是嗎?"
"我還是不明白。"
"對於男人,愛不是全部。除了愛,還有責任。更何況,那樣的出生注定了他這一生都將是責任更重。"
解雨辰轉頭看著吳邪,臉上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忽然一笑,摟了吳邪的脖子,拍拍他的腦袋。
"沒事,以後還有我呢。"
吳邪說的他不太能明白,不過既然已經選擇了就要好好走下去。整天愁眉苦臉可不行,答應了那個人要好好照顧吳邪,要真是愁出什麼病來,保不定自家的老窩就得被他端了。
渾渾噩噩過了不知道多少時日,吳邪仍會醒來還賴在床上,想著會有人推開門給自己端來熱乎乎的水。直到黃昏,眼前漸漸看不清楚東西才拖著餓得冷汗直冒的身子遊蕩到廚房,掀開米缸蓋子,直接抓了生米就往嘴裏塞。其實他不想吃東西,隻是怕自己餓死了就沒有機會見到瓶子了。
解雨辰那日陪了吳邪一整天,最後實在拗不過管家催促一步三回頭的回了。回了家,解決了一堆煩人的事物,終於抽了空趕來吳邪這裏,從那天回去就一直心慌不已,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進了那小院,花草依舊很茂盛,但是卻缺了些人氣。尋了一圈,愣是沒有找到吳邪,思索著他可能去的地方,忽然想到了那個瀑布。奔到後山,果不其然看見他坐在水潭邊,衣服濕嗒嗒的,怕是坐了很久。
"吳邪。"
"小花啊,你來啦。"
靜靜的聲音聽不出情緒,解雨辰皺眉,這樣的吳邪想時沒有了靈魂,空洞得讓人心寒。在他身邊坐下,陪他一起看清澈水底遊過的小魚。
"想他麼?"
"誰?"
吳邪仰起頭,蒼白的臉上扯出一絲微笑,思索了半晌,眼角泛出淚光。
"想啊,想的心都疼了。"
依然是平淡的聲音,幽幽飄出來,險些被隆隆的水聲覆蓋。
"我陪你去找他吧。"
像是下了很大決心,解抓著吳邪瘦弱的手臂,直直望進他眼裏。
被解雨辰強迫著看著他,吳邪渙散的眼光終於有了一絲焦距,看著眼前一臉堅定的他,終於露出了這多日第一抹真誠的笑。
"謝謝你,小花,可是······我不能。"
他不是沒有想過去找張起靈,隻是太明白那個人為他考慮的心情,所以······自己不能辜負了他的一番好意。再說,藥香穀的人不能參與世事是曆代的規矩,若要出世便要脫離藥香穀。這出穀的代價太重了些,如果還是以前的自己,怕還能有命去到他身邊。如今,自己這半殘的身體怕是頂不過那重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