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愛  第二十六章 給你你需要的(2)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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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盡頭的窗戶聽起來沙沙在響,可能是下雨了,也可能是風。
    她不禁打了個冷顫,順手扯住他的衣服蓋住頭,“顧宇誠,去你那吧,好冷。”
    “不行。”他果斷拒絕,“我不收留女人。”
    她渾身軟綿綿的,就想睡覺,“你上次都收留我了。”
    “上次是上次。”
    “這次也一樣。”她又快睡過去了,“反正你房子那麼大,空著也是空著。”
    “不行!”
    “顧宇誠……”
    “不行!”
    “好吧,那你走吧。”她也不生氣,退了兩步就靠著門邊蹲下來,頭一歪就又要睡了。
    他沒想到她這麼不設防,竟然準備就在這裏睡?
    他氣的臉色鐵青,一把拽起她,她還咕弄,“你幹嗎?”
    他惡狠狠的瞪她,“你說我幹嗎?”
    她嘻嘻的笑,“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閉嘴!”
    顧宇誠拖著她進了電梯,直接下了一樓,又拽著她到物業管理處去借鑰匙。
    他來過好幾次,又跟簡悅一起進進出出;每次見了人還彬彬的禮的主動跟人打招呼,幾個管理員幾乎都認識他。一聽他要借鑰匙,連理由都沒問,讓他簽個字就把鑰匙給他了。
    他拿了鑰匙回過頭,她已經歪在沙發上睡著了,他覺得無力,就算感冒了,怎麼能在外麵這樣放心大膽的睡,都不怕別人對她有企圖嗎?
    他把她抱回房間去,天已經徹底黑透了。外麵電閃雷鳴,暴雨如注,一道道的,拍著玻璃窗滾滾而下,像有人隔著雲層從上麵往下潑似的。很難想象,這個城市的冬季會突如其來的有這樣一場濠雨,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瘋狂。
    多少年了,都不曾想過還會遇到。
    母親去世的時候,他跟姐姐都還在加州留學,兩個人突然得知母親病危,飛越重洋匆匆的趕回來。在機場接他們的是尹秘書,姐姐看見他‘哇’的就哭了,尹秘書也不禁紅了眼睛,拍拍姐姐的肩膀卻什麼也說不出口。那天好像就是下著這樣大的雨,瀑布般傾天灑下,茫茫的罩住一座城,將天和地連在一起。司機連車速都很難提上去,把雨刷開到最大也無濟於事。等他們趕到醫院的時候,母親已經走了。所有人都守在外麵,病房裏,隻有父親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母親的病床前,緊緊的握著母親的手,不,是幾乎用盡全力的握住母親的手,似是想要抓住她,卻終是抓不住;他久久的坐在那裏,不言不語,甚至連眼淚都不曾流下;也許因為他們是軍戎世家,祖上兩代都曾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心都要比別人硬上許多;但那次不同,他能感受到父親近乎絕望的悲慟,比嚎啕大哭讓人更覺得戚然。他跟姐姐想了很多辦法討父親歡心,後來,許是時間久了,父親慢慢的恢複過來,隻是很多時候會呆在書房裏望著他跟母親的結婚照發呆。
    他見證過父母舉案齊眉,也見證過他們相敬如賓,恩恩愛愛,風風雨雨的一路攜手走來。在那個年代,他一直都覺得父母的愛情是包辦婚姻裏的一株奇葩。
    姐姐小時候不曾一次問過母親,“媽媽,真的不是姥爺逼你嫁的麼?真的是你自己願意嫁給爸爸的?”
    “都說過多少次了,還在問。”母親微笑,帶著一種如水似波的淡靜,“當然是我自己願意嫁的。”
    姐姐不相信,“可你跟爸爸才隻見過一次麵,難道是一見鍾情?”
    母親說:“也許是吧!就感覺他是那個人,不嫁怕自己會後悔。”
    他從不相信一見鍾情!
    這些年他遊戲花叢,逢場作戲,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也會遇到這樣一個……錯過了,就怕自己會後悔的人。
    雨勢一直都不見弱,反有加強的趨勢。一個閃電劈下來,整個房間忽的亮了一下,緊接著轟隆一聲巨響,像是有東西從天上砸下來,震得大地都在搖晃一樣。
    唇上仿佛有什麼東西柔柔的貼上來,噥噥的,軟軟的,還有點淡淡的清草香和消毒水的味道;簡悅覺得有點癢,就將頭往枕頭裏擰了擰,然後又睡過去了。
    第二天雨還在下,隻不過比昨晚的小了一些;空氣裏靜靜的,隻覺得冷意甚重。
    她早早的就醒來了,在被窩裏賴了一會兒,覺得口渴才爬起來,竟然看到床頭櫃上放著一杯水。
    她愣了一下,匆忙跑出來,就見顧宇誠睡在沙發上;因為沙發小,又沒有被子,他隻好捂個抱枕,整個人窩成一團,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真是個笨蛋!沒看到她床上還有一床被子麼?
    她回房抱了床被子,躡手躡腳的走過來給他蓋上;不料才一轉身,身後就聽咚的一聲,茶幾也是叮的一響;她嚇的趕緊回頭,他躺在地毯上,抱著腿吃疼的咧嘴,樣子說不出來的滑稽。
    她忍不住‘噗哧’笑出來,他狠狠的瞪她一眼,“再笑把嘴給你封了。”
    他從沙發上掉下來,麵子掛不住,又撞了腿,她不跟他一般見識,蹲下去扶他起來;猶豫了下問:“隻撞到腿了?”
    他幾乎被氣死,“你還想我撞到哪裏?”
    這個時候肯定多說多錯,她於是決定不說話了。
    可能是外麵溫度太低,空氣裏又有些潮的緣故,陽台的推拉門和窗戶上沾著一層淡淡的水汽,蒙蒙的看不清外麵。以前她老喜歡在玻璃上寫梁山的名字,一筆一劃,規規正正的寫上去,梁山梁山梁山……仿佛就像他在身邊,可那終歸隻是像而已。
    想起梁山,她隻覺得心裏難受。
    “生氣了?”他看了她一眼,突然開口問。
    她唔了一聲,怕被他洞察到心事,低頭說:“沒有。”
    他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說:“你想吃什麼?”
    她並不覺得餓,想想他從昨天就跟著自己一起挨餓,說:“隨便,吃什麼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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