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陌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已經趴在床邊睡著，手裏依舊緊緊的握著藥瓶睡的正香的月無殤，蘇若陌的神色是變了又變，最終都化為了一陣無奈的歎息。
    他竟然會在月無殤的眼皮底下睡著，這對他來說是一件絕對不可思議的事情。因為一旦對周圍失去了戒備，誰都不知道敵人會在什麼傷害來取走你的性命。難道在他心中已經認定月無殤是不會傷害他的，所以才會如此沒有戒心？
    看著身上的傷口都已經被細心的包紮好，蘇若陌能感覺的出來當時月無殤在做這些動作的是有多麼的用心和盡力，所以最後月無殤才會累得直接趴在床邊睡著了。
    如果忽略掉月無殤在包紮過程中故意將藥粉撒出去，對著傷口胡亂用力，有事沒事消極怠工……其實月無殤也算是個合格的上藥者，最起碼已經將他身上的傷口都給包裹起來了，這點就足以說明一切。
    麻利的翻身下床，蘇若陌伸手，在月無殤的頭頂上頓了一下，最後還是直接整個抱起了月無殤瘦小的身子，將其放到暖和的床上，細心的幫他蓋好被子之後，蘇若陌這才大步地轉身離去。
    看著一直站在屋外的灰衣人，蘇若陌沒有什麼表示。
    “教他識字，這不是難事。”
    他在這裏不能久留，任何地方他都不該久留，這是做事的原則，若是過度的話，會出問題的。所以教導月無殤的事情他直接交給灰衣人。
    “好，我教他。”灰衣人這次答應的很幹脆。
    見灰衣人答應了下來，蘇若陌就知道灰衣人一定會教導月無殤的，所以便直接離開了這裏。
    月無殤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後來灰衣人會突然教導他，但是對於這樣的好事，月無殤還是很高興的接受了。
    跟著灰衣人學習的過程是變態的，他從來不知道溫柔兩個字怎麼寫，事實上，在他教了那麼多的字之中，偏偏找不到溫柔這兩個字。月無殤也不想去追究他為何不教，反正他已經是知道了就行。
    至於這個詞，是誰教的。他在這裏，除了灰衣人之外，隻有曇花一現的蘇若陌。
    每一次，他出現在這裏的時候，不外乎是兩種情況。
    第一，扔下一大堆月無殤沒見過的東西。從書籍到精巧的玩意兒，從暗器到長劍，金銀珠寶也不會沒有。但是這些東西，不是給月無殤的。至少月無殤是這麼認為的，這些蘇若陌隻交給灰衣人；
    第二，被灰衣人半死不活地架進來，然後上藥，蘇醒，離去。
    這其中，月無殤和蘇若陌打過了多少的照麵，兩人不說話，最多就是拿眼睛互相瞪著。不對，是蘇若陌若無其事的掃了他一眼，月無殤不甘示弱地漫不經心看了回去。一來二往的，這就成了兩人之間獨特的打招呼的方式。
    這一次也沒有例外。
    月無殤咬牙將手中的布條勒緊，依舊還是沒看到蘇若陌皺一下眉頭。身上斑駁的痕跡，染血的長衫，充分地顯示了這一年以來，他到底是過的什麼樣的日子。
    冥域是幹什麼的，他也能夠從灰衣人的眼神裏知道一些消息。偶爾，灰衣人也會將一些奇怪的訓練方式拿來訓練他，過程一點都不激烈，但是後果很淒慘。比如一兩天下不了床，隻能夠僵硬地躺在床上，等著渾身上下的酸軟勁過去。
    有時候月無殤想要躲，但是想想自己的目的，他若是離開了這裏的話，又能夠去哪裏？和那些莫名其妙的人對峙？然後耽誤自己修煉的時間？亦或者是被人家找幫手，一巴掌把自己拍死？
    罷了罷了，還是呆在這裏吧。他的目的不是和蘇若陌杠上，也不是要他的什麼東西。他隻要最後能夠殺了月冥，為娘親報仇，這就是他的目的。當然，他一心一意想要掌握的暗月，若是握在了自己的手中，那老家夥是不是會氣死呢？
    想到這裏，明明已經放開了繃帶的手，瞬間再度接近手上的位置，然後狠狠地一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