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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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難睡難醒,禦霜琦睜開眼睛時天已大亮了,天氣很好,是適合出遊的天氣。禦蓮秋早已不在了,禦霜琦換了宮女進來,揉著有些疼痛的額頭,問:“怎麼不叫醒我?”
那宮女回道:“七公主擔心六公主太過疲累,吩咐不準打擾。”
“哦,你家公主呢?”禦霜琦向外張望,閣中很靜,隻能聽見幾聲鳥兒的鳴叫。
“大王遊湖,喚了七公主作陪。”宮女回答,微微抬頭偷瞟禦霜琦的臉色,禦霜琦心中立刻警醒,立刻笑道:“今天確實有個好天氣。”
換衣洗漱禦霜琦都沒有叫人服侍,自己對著鏡子慢悠悠的換著,想著心事。鏡子裏的臉很漂亮,但在這美女雲集的宮中確實太不起眼了。
用過早膳後王後宮中的蘇姑姑來請禦霜琦才驚訝的知道大王出遊並未叫王後陪伴。這次見王後是在暖閣裏,遠遠的看到王後跪在佛龕前,一旁站著一名身穿華服金玉束冠的男子,想來應該是禦霜琦同父同母的哥哥三王子禦晉鵬。
“母後。”禦霜琦輕輕喚了一聲,在禦晉鵬身邊站定,禦晉鵬打量了她一番,笑道:“妹妹脫了那份孩子氣,更加漂亮起來了。”禦霜琦笑了笑,心底卻帶出些不好的記憶。
王後站起身來,將宮人都遣了出去,沒說話,隻是坐下靜靜喝起茶來。
禦霜琦有些沉不住起,這裏也沒有外人,便將壓抑了一早的情緒發泄了出來:“父王這是什麼意思,我回來也不見我一麵,遊湖也不帶著我,他根本就不想見我。”
“他確實不想見你。”王後正色道,“但這是好事,說明他在意你,才不敢見你。可是如果你把握不好,這心結就會變成你們之間的隔閡。三天後我在禦花園設了賞花宴,如何把握就看你的了。”
“他是大王,區區小事竟也不敢麵對?”禦霜琦仍是忿忿神色,王後笑起來:“這你就不知道了,大王他自詡風流,其實在麵對感情時卻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對愛情如此,對親情亦然。”
“母後今日為何沒去?聽說綠衣湖心蓮上獻舞,可驚豔了父王。”禦晉鵬十分冷靜,悠然問道。
“你這孩子,對母後使起壞了?”說著王後嗔怪地看了禦晉鵬一眼,母子之間相處十分自然,不像禦霜琦禦王後之間那般似隔著一層。“我是一國之母,何必同區區舞姬相較自貶身價。”
三人中午一起用過午膳,禦晉鵬送禦霜琦回照和閣,路上禦晉鵬似十分感慨,道:“那時候父王多疼你,把我們兄弟幾個給嫉妒的,如今……”
“三哥也曾嫉妒我?是否也曾恨我。”禦霜琦笑問,禦晉鵬一臉追憶之色,答道:“曾恨過,那時候小,就像你那個時候,也從不曾將我這哥哥放在眼裏,反而對魏子羽和禦蓮秋好些。但現在我們都該明白了吧,情濃總會轉淡,但我們骨子裏血脈相連,這點是抹不去的。”
“我自然知道,也牢牢記得。”禦霜琦隻是沒有說,父王和他們,他們兄弟姐妹之間哪個不是血脈相連呢?
回到照和閣,魏子羽竟然在,帶來了不少禮物,還有一些膏藥,說是對傷疤有奇效。禦霜琦身上的傷口並不算深,就算有疤痕也是淺淺的,時間久了自然會淡去,魏子羽倒是十分在意。
“七公主不在?”魏子羽看著閣中分外安靜,問道。平時照和閣是絕對安靜不下來的,禦蓮秋是個極怕寂寞的人,總是會想著法找人陪她玩鬧。
“同父王遊湖去了。”
“大王對你的心情很矛盾。”
“我知道。你不用安慰我,我明白,但也隻是明白。”魏子羽看禦霜琦一臉拒絕去聽的樣子,無可奈何地轉了話題。“我去求大王指婚吧?”
“誰?你和我嗎?”禦霜琦看著魏子羽,暗暗搖頭,他根本就是試探,自己也未曾下定決心。
“我們本就是有婚約的。”魏子羽強調道。
“可我嫁人了。那婚約早就作廢了,你又何必來可憐我,我並不覺得自己有不堪到這種地步。”
“我不是可憐你,我……”禦霜琦打斷他道:“魏子羽,你以為我除了嫁你就沒有別的路可走了嗎?就算我喜歡你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了,別再拿你的同情來羞辱我。”禦霜琦說完避進內室,不願再見魏子羽。
三天時光很快便過去了,賞花宴開始了。
禦霜琦在王後宮中,衣服首飾都是王後親手所選,務求襯出她漸漸現出的嫵媚神色。“你父王定然認不出你。”
禦霜琦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這張臉並不讓她陌生,在離宮之中,為討離王歡心她便時時著此裝扮,原來這已經是她真是的模樣了。
賞花宴上來了不少名門淑女,三兩成堆賞花說笑,禦霜琦跟在王後身邊,陪著一眾妃嬪賞花,此時大王是不會出現的,他要到晚宴開始才會過來。
眾妃嬪中綠衣尤為顯眼,她模樣不是最出眾的,但那柔媚入骨的風情不是宮中眾人能有的。大王十分寵愛她,但不知是顧忌她出身太低還是為何,位份是最低地,若非受寵根本來坐在王後麵前的資格都沒有。
“這位就是霜妃麼?綠衣一直聽說,今日終於有緣一見,終於明白霜妃為何能得離王寵愛。”她肆無忌憚地看著禦霜琦,一番話讓王後變了臉色,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不日之後離國便不複存在了,美人竟還不知改口麼?”禦霜琦從王後身邊的座上起身,逼近綠衣,“綠衣姑娘出身樂坊,這沒什麼,但你跟在父王身邊這麼久,怎麼能不學無術呢,莫非平日父王同你說的話你竟一句也聽不進去?”
“美人想必是將心思全花在能取悅寡人的舞蹈上了。”大王不知何時過來的,一手環住綠衣的腰,身後跟著禦蓮秋,衝禦霜琦眨了眨眼。
“霜琦拜見父王,霜琦無狀,請父王責罰。”禦霜琦跪在大王麵前,想起剛才瞟眼看到的大王的模樣,他老了很多,雖仍舊說笑,卻難掩眼中疲累的神色。
“小六兒什麼時候這麼不禁嚇了?從前的膽子跑哪去了?”大王上前將禦霜琦拉了起來,打量著,“小六兒果然長大了啊,瞧瞧這小模樣,婉珍,你不是還擔心小六兒長不漂亮麼,現在放心了吧?”
王後被大王逗得想起往事,笑起來:“大王說好,臣妾可不敢再抱怨了。”
“我十年不見父王了,如今雖覺得熟悉但卻找不見靠近父王的路了,如今被父王笑話了一番倒放下心來,十年不短,但父王還是疼我的那個父王。”禦霜琦柔柔笑著,上前親昵地挽著大王,“我準備了舞蹈,父王待會可要好好欣賞,雖然不能跟綠衣美人比,可父王不能不喜歡。”
“喜歡喜歡,寡人哪敢不喜歡。”大王哈哈笑著,牽著禦霜琦走到王後身邊,禦霜琦眼角餘光看到禦蓮秋臉色泛白,實現落在親昵牽著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