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喜歡我是你的事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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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午後,陽光明明媚媚,他從市區跑過來看我。我們在一家茶餐廳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翟笙坐在我的對麵,看我吃的歡暢,“翦童一,你說你這樣的女人我怎麼會喜歡你?”
我不置可否,“我怎麼知道,反正我一直都有人喜歡。”
“比如說?”
“比如說我的同事哥哥們都很喜歡我啊。”我得意的說。
“我說的不是那種喜歡。”翟笙放下筷子。
“哦,你說的那種喜歡也有啊,我們部門的那個同事哥哥就很喜歡我啊,不過有老婆了。”
“翦童一,你還真是來者不拒,有老婆的你也勾引。”翟笙撇撇嘴,一雙清寒的眸子鎖住我的臉,聲音裏毫不掩飾的嘲諷讓我沒由來的厭煩。
“是麼。”我眯起眼睛,彎了彎唇角。
“不是麼?”他靠在沙發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饒有興趣地看著我。
我別過臉,將視線移到窗外,“他喜歡我,那是他的事情,我從來就沒有勾引過他。”我頓了頓,目光對上他的眸子,“很早以前我就說過,別人喜歡我,那都隻是別人的事情,隻要不影響我,不幹涉到我的生活,他愛怎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與我無關。”我清冷的聲音像三月的雨滴,一顆一顆落在玉盤上,清清的,涼涼的,帶著早春時候的寒氣,直抵人心。
翟笙怔了好幾秒,而後低低地說,“翦童一,你別玩火了。利用別人的感情是不對的,你以後要遭報應的。”
“和我有關係麼。”我撿起未動手的勺子,將它扔進茶杯裏把玩。
“你不喜歡他,就應該和他說清楚,更應該和他保持距離。你這樣曖昧的態度,就是在勾引他。”翟笙加重了語氣,像說教一樣。
“一個結了婚的男人,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我為什麼要去說清楚。而且,我去說清楚什麼,和他說‘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你不要再對我好了’之類的話,還是說,‘你有老婆的,我和你之間不可能’?再說了,我和他的距離一直很遠,他在新車我在二手車,三五天見不著一麵。”我拿起勺子盛了一勺水,又將水再倒進杯子裏,如此反複,神情專注。
“總之,你就是不應該和他暖昧。”翟笙像下結論一般,一口咬定地給我蓋上曖昧的章。
“隨你怎麼想。”我挑起勺子,細細品味這苦澀的茶水。有些人,他不懂你,即使你和他解釋一萬遍,他也未必能明白。
我和白樹,其實也沒有多曖昧。他要喜歡我,願意對我好,我是不會拒絕,但別人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裏,愛憎分明。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我記得清清楚楚。對我好的,我回報他的好,無論男女,這隻是出於禮貌,出於感恩,與愛無關,與情無關。對我不好的,我也不會計較,因為沒有人天生就要對誰好,誰都不是誰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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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翟笙說過很多事情,戲園子一樣的家庭,還有初到深圳的那段曆險記,以及一些人,包括宋斯年,包括蘇南,也包括初見和婁小顏。
可能真的應驗了那句“言多必失”的話,每聊一次天,他對我的印象和感覺都要加上冷漠和任性的成份。久而久之,我再也不願開口說一個字,他總是誤解我,將我的話理解成各種各樣的含義,然後尖銳而犀利的指責我,讓我窒息和疼痛。
好比一個受了傷的人,她以為對方是可以信任的,然後將自己受傷的來龍去脈告訴他,傷口在哪裏,傷口有多大多深,說到最後幹脆把遮掩傷口的衣服掀起來,讓傷口袒露在他麵前一覽無遺。不求他安慰,不求他憐惜,隻求他哪怕默默注視一會兒也是好的。哪裏料想,他一臉的不以為然,指著正在流血的傷口說,“哦,這麼小,沒你說的那麼誇張啊,應該也沒那麼痛吧。”
她愣在那裏,對方還在繼續,帶著譏誚和莫名的興奮,指責她是罪有應得,自作自受。於是,流著血的傷口就成了一個笑話,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銷聲匿跡,永遠不再出現。
所以後來,我漸漸學會了隱忍和沉默。即使別人再誤解我的意思,沒有必要的時候,我不會開口,懶得解釋,也不屑去解釋。
麵對翟笙甩過來的帶著刺兒的話語,雖然習以為常,但仍然會難受。這種感覺就像吃棉花糖,軟軟的,甜甜的,吃著吃的,就被藏在中間的刺給紮破了舌頭,很痛很不爽。
也許這就是我不能喜歡上他的原因之一。我知他的心裏是好的,善良的,但他的嘴巴太毒辣,我無福消受。女人都是聽覺動物,喜歡聽好聽的,我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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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完三個瓶子,走出診所的時候雨已經停了。路過菜市場,買了一顆大白菜和兩塊錢瘦肉,提著就回去了。
肚子好餓。
好久不下廚,廚房被婁小顏整得亂七八糟。自從去年被她弄壞一個電飯煲加蒸菜鍋之後,我就鮮少踏進廚房了。廚房裏的垃圾筒被裝得滿滿的,案板扔在洗碗池裏,菜刀和筷子菜勺鍋鏟橫七豎八的躺在菜籃子裏,鍋子底下生了一層厚厚的黃色鐵鏽,沾滿了油漬的調味罐們東倒西歪被扔在櫃台的角落裏。
如果不是菜都買好了,我真不想進廚房。這滿目的髒亂,令我渾身上下每一處都不自在。作為一個有精神潔癖的人,實在不願在此多呆。無奈肚子開始抗議,腹中傳來的“咕嚕”聲讓我徹底放棄了逃跑的念頭。老老實實的,挽起衣袖子,開始整理。
一隻手按著鍋把,一隻手浸在冷水裏,握著鋼絲球用力擦洗。二月的水真是刺骨的冷,凍到骨頭都是痛的。我咬咬牙,跟拚命似的,使出吃奶的勁與這厚重的鐵鏽做鬥爭。
刷完鍋,將廚房簡單打掃了一遍,直到整個屋子看上去不那麼亂,我這才開始洗菜。
煮麵是個看似簡單其實又帶點複雜的活兒。說它簡單,因為它是麵,煮熟了就能吃。說它複雜,想吃好吃的東西自然要花些心思了。
我從小就愛吃麵,特別是母親下的麵條。每一次,我都很吃好大好大一菜碗。味濃湯鮮,配菜豐富,真的非常好吃。湖南屬南方,以米飯為主食,所以家裏不常吃麵條,一年也不會超過五六次。加上自己很早就離家一個人在外頭,想吃麵了,隻有自己動手。
煮過很多很次麵條,起初的時候,煮一次倒一次,不是湯太油,就是麵無味,總是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後來向朋友請教,又上網找視頻,終於功夫不負苦心人,倒是喜歡上了自己下的麵條。軟軟的,香香的,味道剛剛好,一碗麵條有菜又有肉,能把自己喂的飽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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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飽了肚子開始上網。
一反常態沒有直接進遊戲,而是登錄QQ,隱身而上。
“你生病怎麼樣了?”剛上線,很意外看到許君陽的留言,是在二十分鍾以前。
心裏有些許激動,明明他的頭像已經灰了,還是忍不住抬起十指歡快地打字,“嗷,剛吊水回來。你怎麼知道我生病了?”說完,我點開他的QQ空間爬了進去。
沒有任何更新,日誌,微博,還是原來的樣子。看來這個人真是不喜歡弄空間,一連幾個月一點變化都沒有,啥也看不到。索然無味,我趕緊退了出來。
看了下家族群裏,初見和紫兒正聊得歡暢。我忍不住冒了個泡,發了個句號。
“公子。”群裏齊刷刷冒出來一排人。
“嗯。”我不緊不慢的打字,嘴角揚起笑容。
這世間,唯一一個讓我安心的地方,恐怕就屬這座若城了。若城時光,錦年青花,以若之名,許城之暖。建城之初,我就說過,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許給若城的孩子一片暖陽天,一個溫馨寧靜的家。現世裏不能擁有的、缺失的愛,我要讓它們在這裏自由生長,亙古綿長。
很多人嗤之以鼻,“不過是網絡上的一個虛擬群,能綿長到哪去,你能許給他們什麼,他們又能帶給你什麼,網絡上的東西都是虛假的,網線一拔,就什麼都不是了。下了線,誰還會認得誰。”
我從來不辯駁,因為我懶得講,懶得和他們爭辯。
若城對我的意義,是我在這世間唯一的執著和堅持。同樣,若城也這群孩子們堅持不變的信仰。我愛他們每一個人,他們也都愛我。我們,相互愛家裏的每一個人。雖然有意見,雖然有矛盾,也還會爭吵,但我們始終在一起。因為我們是一家人,再怎麼吵,也吵不散。
外人不懂,若城是我們心靈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