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憐兒忍不住痛叫出聲，這種粗魯的行為似乎不在他認知範圍內。
    “朕怎麽了？”完顏錚冷笑著問，騰出一隻手來掐住憐兒脆弱的脖頸。
    他本來就脾氣不好，這煩躁的性子從今日初見憐兒起更是發揮得淋漓盡致，表麵上雖看不出些什麽，內心中卻不知掀起過多少驚濤駭浪。
    然而憐兒溫柔的聲音，在此刻卻比任何厲聲嗬斥都要管用。
    “輕一點。”憐兒淡淡凝眉道。
    “呃！什麽輕一點？”完顏錚愣住，隱隱猜到憐兒此言所指，卻又怕會錯了意丟麵子。
    “如果想要我，請別這麽粗魯，我怕痛……”
    憐兒目光真誠，毫不帶做作，雙頰泛起絲絲瑩潤的紅，蒼白的臉色褪去病態更顯妖冶的美，格外惑人心弦。
    那雙大手掐住他的脖子時，呼吸幾乎要停止，讓憐兒不禁疑心自己就會這樣被掐死。
    可這個貴氣少年的靠近，似乎緩解了肩上錐心的刺痛，彼此那種生不如死的痛楚，憐兒寧願被這雙精致的手兒弄得窒息而亡。
    不知為何，人人眼中畏懼的死亡，與他而言竟會有種莫名其妙的親切感。
    “你的意思是，願意接受朕嗎？”
    和初見阿羅時極其相似的反映，這個憐兒在玩什麽花樣？
    他這時候不是應該奮起反抗的嗎？
    他將自己諷刺為癡兒不是因為看自己不順眼嗎？
    在憐兒因羞澀而可以避開的眼神中，完顏錚逐漸鬆開了隨時能要他性命的手。
    帝王以手扶額，若有所思。
    “其實不是願意接受朕，而是願意接受一國之君賜予的榮華富貴吧！為何你們每一個人都是這樣的，活在權勢利祿與虛假之中，除了……”
    完顏錚倏然頓住聲音，眼眸中劃過一絲受傷。
    除了阿羅，那個唯一讓他感受到真實的阿羅，更加是逃避了他四年，害他相思四年不能自拔的阿羅……
    初見時憐兒時的感覺與阿羅一模一樣，同樣溫柔得不會拒絕他唐突求歡的兩人，可這出身醉花樓這等風月之地的小倌兒，又怎麽配與武功卓絕的阿羅相提並論呢？
    他並不是一個太過注重身份地位的人，尤其是在自己非常喜歡的人麵前。
    可是憐兒的身份特殊，是小倌兒啊！不知道被多少男人染指過的！
    憐兒不值得他憐惜，不是他獨一無二的阿羅，完顏錚為此而深深糾結著……
    肩頭噬心的劇痛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憐兒，讓他下意識回應完顏錚，攬上他的腰，也是出於習慣性的動作，極盡溫柔。
    為了些打賞就可以放棄尊嚴嗎？
    完顏錚不在乎這個，他隻想知道憐兒出於同樣的目的和多少人像今天和他這樣親近過。
    雅致的房間似乎被醋壇子禁過，完顏錚語氣的停頓更似暴風雨前的寧靜。
    假若金錢地位可以買來一個假的阿羅……
    他願意一試！不論花費多少金銀財寶！完顏錚癡癡想著。
    彩衣口中的林媽媽在這時出現。
    極其驚詫的目光打量著憐兒全身，不是驚訝於那驚世姿容，這驚詫源自那姿容的似曾相識──
    她並不如憐兒想象中那般滿身都是膩人的脂粉香味兒，甚至根本就談不上和‘老鴇’二字沾邊。
    男裝打扮的他分明就是個翩翩少年郎，隻不過外貌頗顯女氣罷了。
    完顏錚見到自己年幼時唯一的玩伴，忍不住一陣唏噓：“羽冉兄，想不到這麽多年不見，你竟一如十多年前的模樣，姿容不改，風華正茂。”
    林羽冉單手托著下巴，將完顏錚上下打量了一番，也道：“相逢即是有緣，今日能夠得見夕日貴人，在下榮幸之至！”
    憐兒一邊聽著一邊往床角縮著身子，兩隻手無助地拉扯著錦被蓋住身子。
    既然完顏錚和這裏做主的是舊識，那麽。。。。。。
    “羽冉兄，朕要向你討一個人，你應是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