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你還小。
    -她說，不，我已經長大了。
    他輕輕的在她的額頭上一吻。在他的眼裏，她終隻是個小女孩。是令人疼愛的。
    而在她的心裏，她並不認為自己是孩子。她再努力地證明給他，她不僅僅是他的孩子。
    她坐在他的大腿上，不停的撫摩著他。纖長的手指，亦或是倔強的嘴唇。她要證明，她是個女人，可以給他欲望的女人。
    而在他的眼裏，無論她怎樣做，他總是覺得她是孩子氣的。稚氣，天真。他喜歡她這樣。
    -她問，愛我嗎？
    -他說，愛。
    -她問，愛多久？
    -他說，一輩子。
    他們躺在床上，赤裸著。而且是手牽著手的。
    她喜歡牽著他的手睡覺。她覺得安全。因著有一次噩夢，她夢見他們迷路了，她找不到他，於是，被嚇醒了。她告訴他，她丟了他。遂他就把她的手放到他的手裏說，以後，我們就這樣。我就不會丟了。
    而星座書上說，這樣的女孩缺少安全感。
    她的床頭一直放著許多玩偶。沒有他之前，她一直是抱著他們睡覺的。
    而那些大都是熊。她喜歡熊，她告訴他，因著熊的身體很厚，還有大大的手掌，感覺溫暖。雖然她並不缺少溫暖。在家裏，隻有她一個孩子。八零年代後的孩子身上的那些缺點在她身上也都有。她，寵壞，任性，孤寂。她身邊沒有多少朋友。不多的幾個朋友也都在異地。她習慣一個人說話，對著自己，亦或那些熊。
    因此，他開始送她更多的熊，隻要看到，隻要她喜歡。他是如此的寵愛她。
    -她問，可以要我嗎？
    -他說，不可以。
    她沒有再固執的問下去了。她知道他。那樣會是徒勞的。他跟她一樣固執。
    她想起了吳，她的初戀。學校招待所裏的房間。她的第一次。
    她什麼都不懂。隻是一直在喊疼。後來，他也害怕了，便停了下來。最後他們隻是一直抱著到天亮。
    她不懂。
    以後，她跟每個男孩在一起的時候都無法跟他們做愛。有時是她想，有時他不想。
    她抽屜裏有一個盒子。盒子裏裝著一些小東西，都是朋友送的禮物。貴的，不貴的。其中，有一個玻璃水晶。那是，吳送給她的。她不懂，他為什麼要送這個給她。於是，她問他。他說，隻當做祝福。
    原來，他早就確定他們的結局。他對她所有的好，都是當孩子一樣的保護她，像哥哥一樣的愛護她。隻是當時她不懂，執迷在自己的城堡裏。她突然想起，臨別時，他臉上不解的微笑和那句話，忘記我吧。當是一場夢。2008年，我們和我們在一起。記得，一定要幸福。丫頭。然後轉身離開。
    她還記得他說過，他相信宿命。於是，她開始也相信宿命了。可是，她始終做不到。她始終想起他。隨時隨地。包括他，她承認他身上有他的影子。
    -她問，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嗎？
    -他說，可能會吧。
    他起身穿衣，準備離開。跟她說，今天你想去哪裏？
    她說，隨便。我會跟著你的。然後露出孩子一樣的天真的微笑。
    他拍了拍她的頭。
    她忘記帶著相機，所以他們並沒有留下合影。以後，這成了她的遺憾。
    她一直都是這樣的。她竟然沒有留下一張有關親愛的他的照片。
    或許，她並不愛他們。她這樣自嘲自己。
    -她問，我們下次什麼時候見麵？
    -他說，不知道。
    她繼續一個人生活。
    他開始一個人，後來變成兩個人，或許以後是三個人。
    她依然時而快樂，時而悲傷。
    他變的怎樣，她開始不知道他了。
    有一天，他就真的消失了，在她的眼裏。
    然後，她也便離去。。。
    2005、1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