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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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下身上的大衣交給黑龍,畢直的身影往輝煌,暖和的灑店裏麵走去。
黑龍望著上司的背影,輕不可聞地發出歎息,他知道他並不喜歡這種奢華的地方,為什麼偏要難為自己?跟上韓東豪的腳步。不用尋找,黑龍就已經知道上司在哪裏了,因為,他坐的位置從來就沒有改變過——二樓靠近窗邊的最後一張桌子。
“東豪先生……”
沒有回應,黑龍抬起頭,望著韓東豪,悠長黑色的身線完美地擺在椅子上,側著頭,右手抬起,撐著下能上能巴,中指貼著薄唇,視線輕柔地望著窗外的一景一物,用很專注的神態。
刹那間黑龍的心在強烈地擅動,他不知道為什麼。
他唯一知道的是,每當東豪先生出現這種表情的時候,一定是在想念智書先生的時候。沒有再次叫喚,帶著倦戀的視線無聲地退離……
智書失蹤了,不管他怎麼找也找不到,後來隱隱約約知道是爸爸和媽媽將智書帶走。為此他們曾經吵得機乎破頭。
“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為什麼你們不相信我可以處理好?”
“你隻是小孩。”母親紅著眼肯定地吼叫,在她心中,他們的兒子永遠是小孩。
“我已經成年了。”
“成年的男人會愛上男人嗎?”
“這根本沒有關係,媽媽,智書到底在哪裏?”
“不知道。即使知道我永遠也不會告訴你。”
“媽媽!”滿腔奮怒的他機乎想一拳打上去,但是理智讓他沒有出手。“我隻是愛智書而已,隻是這樣而已。”
“不能。”
“為什麼你不能為我想想?”
“你呢,為什麼不能為我想想呢?試問有哪一個父母能夠接愛自己的兒子是同性戀?你回答我!”
為了找到智書,他機乎跑遍了所有的地方,不論父母怎樣勸都沒有將他拉回來,那時他心中隻有智書,滿腦子都是智書。
母親的哭喊,父親的怒罵與無奈終都是無法打動他,對於父母,那時隻有怒與怨,因為是他們將智書帶走。
直到後來,父親在一次任務中被殺了,母親終於崩潰了,直到那時他才明白到,在他的生命中不隻限於智書,還要麵對他的家人,他並不隻為自己而活著。
父親的被殺成是迷案,因為沒有證據,所以無法找出凶手。
也隻是為此,他考入了警校。
“就知道能在這裏找到你。”
洪亮的聲音將韓東豪從記憶中拉回來,抬起視線望著一臉陽光氣的高大的男人,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的以眼神詢問。
他們已經不能像從前一樣,無所不談的死黨了,對於這個男人,韓東豪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似鼓非喜,似恨非恨。
也許是明白韓東豪的想法,葉森收起笑容,拉開身邊的椅子坐了下來,望著以前是同事的男人。他變了,比以前更回沉默了,身上總是散發著一種蒼鬱的氣質,讓人感到很特別。
“什麼事?”打破沉默,韓東豪發問,但是視線並沒有對上他,而是望著窗外淡淡地問。
葉森忽然感覺到這個以前總是形影不離的好朋友,在此刻有一種很遙遠的感覺,仿佛他們之間有一道無形的厚厚的牆隔著,彼此都看不見對方。
也許那一槍讓他失去了他此生最好的朋友了。
“你在恨我嗎?”不肯定,葉森輕聲地問。
“不知道。”韓東豪沒有考慮而直接地回答。他知道恨這種感情不是個好東西,也許它可以讓人失去最重要的東西後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錯的,源於自己的幼稚與自私。
“東豪……我們還是好朋友嗎?”他不想失去他這個朋友。葉森熱切地望著韓東豪。
終於,他的視線從窗外的景物轉回來,望著葉森深藍的眼睛,與智書一樣都是澄清的。
能嗎?
他能忘記他對智書開的那一槍嗎?
是的,對於葉森,他有無盡的怒,因此,這此年來,他一直避開與他碰麵的機會。
“我不會對韓智書說對不起,因為那是我的職責所在,但是我要對你說對不起,因為是我讓你失去了他。”葉森真誠的望著韓東豪,“我知道你避開我是因為不想恨我,你不想將智書的死怪到我頭上。東豪……對不起。”
一直以為他隻是神經粗大,什麼事都不在意,原來他早已經看透了。
其實葉森沒有錯,一直以來錯的人隻有他一個而已。
深深地發出歎息,韓東豪望著周圍,“在智書失蹤六年後,是在這裏與他再見的,那時是與你在一起執行任務的時候。”
想到那裏,葉森好笑又好氣。見到傳聞中的韓智書時,韓東豪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奮地衝過去,機乎忘了任務。“我還記得我當時還罵他是不是沒有人性,連弟弟都不認。”
韓東豪露出淡淡的微笑,那時候的葉森其實與還是學生的自己非常相似……
“真不明白老大在想什麼,這種小事竟讓我們來做。”葉森伸手抓住染得金黃的頭發,滿臉不悅地大吐苦水。“隻是天淩集團的老總回國而已,幹嘛讓我們像個流氓一樣去跟蹤他啊?”
相比起要跟蹤的人,其實他更像流氓。韓東豪望著一身休閑裝束同時與這間富麗輝煌的酒店極不相稱的葉森,無言地翻白眼。他可以肯定,這家夥一定忘記了自己是刑警的身份了。
“你說,老大為什麼要我們跟蹤那個天淩集團的總裁呢?”靠近韓東豪,你聲地問,“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
他怎麼會知道。韓東豪很不客氣地給他一個警告的表情,“我們在工作。”
“好,好,我知道了。”葉森擺開雙手作了個無奈的姿勢,“隻是問問而已,又不是什麼秘密。”低聲以韓東豪聽不到的分貝抱怨。
沒有再理會不滿的葉森,韓東豪往二樓的方向走去,身為刑警,出於職業的本能,他的視線立即向四周查看,驀地,他的視線停住了,人如石頭一樣僵直在原地,驚與喜一瞬間交集在臉上。
智書!
他穿著黑衣,以優美的姿態坐在最後近窗的椅子上,斜側著身子,以左手撐著下巴,專注地望著窗外的一景一物。
是他日思夜想的智書!
葉森古怪地望著僵硬的韓東豪又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是一個清秀的男人沒錯,但他不是驚世絕美也不是外星人。受不了韓東豪白癡一樣的表情,葉森重重地在他背一用力一拍,洪亮的聲音豪不作掩飾,“喟,回魂了,大白天的沒有有鬼!”
沒有理會葉森。韓東豪往那一抹日思夜想的身影走去。
沒有人可以理解他失去智書後的心情。一直以來,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他,然後對他說:我可以保護你了。
他現在有這樣的能力,他可以做到的。
智書,是他的智書。
感覺到有人接近,沉思中的男子漸漸抬起頭,望著接近他的人。
韓東豪明顯看到那張清秀而熟悉的臉上閃過錯愕與驚喜。
在還沒有找到智書前,他有很多話想他說,便此刻人在麵前時,他竟一句話也說不出。
“智書……”
“好久不見了,東豪。”
不對,智書的聲音不會這麼冷的。
韓東豪望著眼前的智書,驚喜與疑惑交錯,那張溫和的臉是他記憶中所深知的,但是,為什麼?他對這個男人有種說不出的陌生。
他是在微笑,很溫和,不會刺眼。
“你長大了。”韓智書站起來走到他身前,抬手以友人的方式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還差點認不出你來呢。”
“……”
不是。不是以前的智書。
“你們過得好嗎?”
注意到智書沒有叫‘爸爸媽媽’而叫‘你們’。
沒有得到回應,韓智書先擇沉靜地等待韓東豪的反應。畢直的站在他麵前,臉露微笑。
對了,智書以前從來不曾穿過黑衣的,他說黑色很冷。似有感應地,韓東豪突然抬頭,望著他的眼睛,心突然抽痛不止。
那張柔和的臉帶著微笑,是他所識知的,但眼沒有笑意,冰冷的,一瞬間他終於知道那種陌生感從何而來了。
由始至終,智書根本沒有在笑。
“智書……”你怎麼了?韓東豪問不出來。
韓智書微笑待著他的下文,沒有搶話。良久,韓東豪沒有說話,他才招手看了一下手表,“我還有事,先走了。”
沒有留戀,韓智書越過他的側身,畢直地往前走去。
不是他的智書。
別走!
“智書!”當所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韓東豪已經衝上去人後麵緊緊地抱住智書,欲哭的表情讓人難以置信。葉森更是驚愕得一直張著嘴沒有反應。
“你是智書,你是智書嗎?”喃喃地問。他根本不明白自己想說什麼,隻是不想讓他離開。
“我是智書。”平靜的回應。
韓智書閉上雙眼,手輕輕地拍著圍在肩上的雙手,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的動作。將所有的情緒理清後才再睜開雙眼,“我是韓智書,這是永遠不會改變的名字。”
不明白。韓東豪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說。
“我要走了。”掙開他的雙手,智書離開了,沒有回頭。
那是韓東豪所不認識的智書。
“……東豪,”久久才回過神來的葉森納納地問,他還不敢麵對剛才脆弱的死黨,那得直是對他最大的衝擊。印象中,韓東豪都是冷靜沉著的人。“你們認識的嗎?”
韓東豪沒有回答,隻是呆呆地看著智書離開的方向,他有一種感覺,也許他已經失去他了。
“喂,別嚇我啊。”葉森猛地拍打韓東豪,就隻怕他倒下去。“東豪,東豪……”
“肩膀,”良久,韓東豪才喃喃說出兩個字。
肩膀?葉森愣了一下,不解。
韓東豪靠在他的肩膀上,將所有不安的情緒都隱埋下去,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能重新站起來,“借我靠一下。”
“呃?”終於明白他說什麼,葉森隻有別扭地借出他的肩膀來安慰不明白為什麼失意的死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