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是緣是劫 第九十章三三離 與君相依才為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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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的天氣都很不錯,和熙的陽光,灼兮往胥晉北身上搭了條毛絨絨的毯子,青花淡雅,後來這把竹椅是常尋替她做完的,當天,胥晉北就曬到了太陽。他身上的傷疤已經開始結痂了,而蘇扶也去南漠八日了,還有兩日便可歸來。常尋外出醫治,也是需要一兩天回來。
她相信,一切可以重新開始的,人生,不是總有不期而遇的溫暖和生生不息的希望嗎?
她坐在胥晉北的身旁,手中拿著一件衣服,這是她初次做衣裳,也不知道會怎麼樣?可是,試過才知道,時不時的抬起眸子望向身旁的男子,他的麵色依舊蒼白,眉頭輕蹙著,她不禁跟著皺眉,然後伸出手,撫平他眉間的輕蹙,在耳旁喃道:“小胥公子,你說過的你不再皺眉,若是皺眉,阿灼可要生氣了。”
然後將頭靠在他的肩上,汲取著他身上的氣息。
日光和諧,琢顏站在門內,沒有踏出一步,這樣的場景她不敢去打擾,她也怕破壞了這份寧靜。
不遠處傳來喧鬧的聲音,灼兮坐起身來,替胥晉北將毛毯斂上幾分,院外一切事物都不幹她的事,她要好好的照顧他。
當一道高大的身影向她投下時,她驚愕的抬起眸來。
院外已經被手拿長槍的士兵圍住,一身黑色衣袍的男子站在她身旁,青色的胡渣顯得他蒼老幾分,一雙眸子在看見她的時候,止不住的驚喜與狂熱。
灼兮站起身來,護住胥晉北,喃聲喊道:“湛彥遲。”
湛彥遲皺皺眉,他不喜歡灼兮這樣喚他,這樣,就感覺他們之間陌生了許多。看她如護寶貝似的護住身後的人,他眼裏的怒氣加深了幾分,扯過她的手臂,想要拉近她,她隻是不停掙紮和反抗,不願他的觸碰。
“你想幹什麼?”灼兮甩下他的手,喘息的說道。
“幹什麼,灼兒,跟我回去。”
灼兮冷笑出聲:“回去?回哪去?南漠?西秦?”
不斷的反問,湛彥遲沉下臉來,還是溫言道:“走,我帶你回家。”
灼兮怔住,她好似聽見了最好笑的二字,她還有家麼?所謂的家又是哪裏,連眸光也冷然了:“回家?哪是家?灼兮已經嫁人了,我的夫君在的地方才是家。”
湛彥遲聽她這麼一說,語氣再也軟不下去,低吼道:“灼兒,不要胡鬧了。”
灼兮轉過身子,低身撫著胥晉北的麵龐,輕輕的閉上了眼,溫柔說道:“我的夫君晉北,他在的地方才是家。”
湛彥遲強行拉起她的身子,冷哼說道:“他不過是個將死之人,你今天必須跟我回去,不然我就殺了他。”
灼兮淡笑一聲,並不在意他的話,甩開牽至她的手掌,淡淡說道:“他若死了,我必定相隨。”
湛彥遲氣憤的將身旁的椅子一踹,暴喝道:“你若敢死,我就要整個村莊的人給你陪葬。”
一句話驚住了房內的琢顏,她倒退一步,絆倒了腳邊的椅子,湛彥遲向身旁的侍衛使了個眼色,他立刻拉出屋內的女子,那女子隻是瞪著杏目,恐懼的看著他們。
灼兮不禁皺了眉,湛彥遲抽出手中的佩劍,冰冷的指向琢顏,冷聲道:“你若不走,我先要了她的性命。”
他認定了灼兮的性子,絕不會淡漠的不管救他們人的性命,卻不想這樣的動作激怒了灼兮。
灼兮抬手捂住雙耳,神色極其痛苦,為什麼,為什麼要處處逼她,身子不斷的向後退,抽出發間的簪子,對準自己的喉嚨,哭嗓的嘶吼:“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逼死了我才甘心嗎?”
僅僅一句話,讓湛彥遲放下手中的劍,輕輕的閉上了眼眸,許久之後才睜開,他什麼時候跟她到了這種地步,他的灼兒何時這樣恨他了,倘若要恨就恨個徹底吧,他沉步的向前走去,將劍對準胥晉北的胸口,嘶啞著聲音:“走不走?不走我就殺了他,你若跟我走了,他還是會好好的活著,不是嗎?”
良久,她手中的銀簪掉落在地,她希望他好好的活著,她不能看著他死去,低眸看向躺在竹椅上的男子:“我怎麼知道走後你不會派人來劫殺。”
湛彥遲陰鬱的臉龐沉了幾分:“你不信我?”
“信你才會落得如此下場。”她走到琢顏跟前,抬頭望向湛彥遲:“我要每個月收到她的來信。”
湛彥遲眸中暗閃,隨後才點點頭。
灼兮拉住琢顏的手,低聲說道:“我們走了之後,立刻找處地方躲起來,記住,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險的地方,要保證能躲三天以上。”
琢顏下意識的點點頭,這個女子將她最愛的男人托付在她手上,悲涼的背影讓她心生不忍。
灼兮緩緩蹲下身去,低頭對著他薄涼的唇點水一吻,輕輕喃道:“小胥公子,阿灼走了。”
淚水滴落在他緊閉的眼眸上,隨之跟著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