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花開花落  第四章佛堂遇 驚險深處落空穀——上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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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即到十月二日,楚北王攜母來到帝都。
    馬車外,大街小巷遊人如織,賣東西的小販,玩雜耍的藝人,街頭市尾,好不熱鬧。整個帝都籠罩在一片喧囂聲中,顯得格外盛華。街道上女子巧笑鈴鐺,男子溫潤有禮。好一帶盛世帝都。
    馬車突地停住,素手微抬,一道琳琅聲傳來:“怎麼了?”
    “回姑娘的話,楚北王到帝都了,正讓路呢?”車夫答道
    “噢?楚北王!”女子低吟,不知想些什麼,隨即道:“完了盡快去福音寺,以免天色晚了。”
    “是”車夫答道。
    這日灼兮奉太後之命去福音寺廟祈福幾日,旨意上是太後頭疼又犯,不宜出宮,便由灼兮代勞。若沒有這麼巧的因緣際會,怎來得後麵的恩怨糾紛,愛恨嗔癡。
    楚北王駕馭馬上,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青墨色的上好錦袍,繡著雅致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頭上的羊脂白玉發簪交相輝映,眉宇間英氣逼人。淩厲的雙眸掃視這街道兩邊。
    身後寶馬香車隨攜,車內傳來清冷的聲音:“晉兒,先去福音寺廟,稍後再去宮中,母妃想去看看一泓大師,當真是許久未去了。”
    楚北王勒住馬韁,微微頷首:“是,母妃。”
    嵐靄悠悠縈繞在山間,福音寺廟幽靜古老,已近深秋,深紅枯黃的葉子交錯於林間,纏綿不絕。
    山下,馬車停於一邊,一位素雅端莊的美人從車上下來,那一頭如墨的青絲,挽成一個朝雲近香髻、頭戴花之言簪。耳朵上幽蘭耳環、花型側看是蓮花型、冰透的小珠點綴著幽蘭的細節、頸部戴著一串白玉珠鏈。一身深蘭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繡著潔白的點點梅花,儀態萬千。雙眼緊閉,雙手合十,呢喃著:“阿彌陀佛。”
    身側男子眉目如星,轉身道:“母妃,走吧!”
    “晉北,你說咱們多久沒來了?”惠太妃搭上胥晉北的手
    “五六年吧!”胥晉北慢慢走著
    “母親都要老了,咱們於著福音寺的緣深著呐!”
    “母親風華依舊,怎麼會顯老。”
    惠太妃不語,觸摸著手腕上的粉白玉鐲子,鐲子溫玉晶瑩剔透,暗生光輝,看起來年代已久。
    山穀間鳥鳴,鍾聲混元深厚,不斷回旋。一切萬法皆生,皆係緣份,偶然的相遇,暮然的回首,注定彼此的一生,隻為眼光交彙的刹那。
    佛祖捏花而笑,檀香青煙嫋嫋而起,平心氣和的木魚聲聲使得繁華退盡。班駁的青磚是檀香長年累月熏陶而成的記憶,古舊生香,不會因為歲月的侵蝕少了固有的韻味。
    素衣女子虔誠而跪,雙手合十,朱唇微啟,碎碎念著:“一願國泰明安,二願太後長樂無極,三願皇上與宸妃娘娘鶼鰈情深。”麵目淡然,柳葉眉下的雙眸忽的睜開,往蓮花座上一叩首。便睜然望著佛祖,佛祖明淨琉璃,慈悲天下。這紅塵滾滾的癡人,刹那間好似曆經過佛堂的洗禮,動亂的心開始學會平淡。
    灼兮起身,對一泓大師道:“灼兮愚昧,有些問題參不透,便想請教大師。”
    “姑娘請說,老衲洗耳恭聽。”一泓大師身形平和,眼眸閃著智慧的光芒。
    “世間一切皆是此虛空,世間本無象。那佛為什麼還要普渡眾生,因為眾生本無象亦不應有眾生象那何來眾生?”
    “眾生本自空性,鑒於此,佛才度眾生。”
    “那眾生又皆平等,佛又怎能自以為的去普渡眾生呢?”
    “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
    “大師弟子有千人吧,千人之中必會有父母妻兒,正當壯年,這樣拋下妻兒不管,不為國家效力,是否為不仁不義,這樣為何還能遁入空門,去引導世人?”
    “義有大義之別。佛家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隻說,為導世人。佛家人拋棄塵俗,一生為自己和他們還孽。忠孝本是世俗之念,入則空門。何來忠孝,父母,天子,也不過是世人罪孽之一。”大師娓娓而言。
    灼兮字字珠璣,卻不由得一悶,不在說話。灼兮想著,天倫之樂,人之常情。為什麼會稱為罪孽?卻並未深究下去,前世因,今世果,有因才有果的。便帶著青且行了禮退出來,一轉身那刻,卻看到了堂外站著素雅的美人,一位青墨色的錦衣男子扶著她,女子神情略顯激動,男子劍眉鳳目,卻···神情專注?是,神情專注看著她。灼兮一愣,心中暗自一陣腹排:咱們貌是不認識吧,你做什麼用這般眼神看著我。想著退出堂內。
    窗外鳳尾森森,龍吟細細。
    灼兮坐在梳妝台前,思緒隨之飄遠。一陣風吹過,遠處飄出淒清的簫聲,嗚嗚咽咽,簫聲夾著冰泉之氣,忽如海浪層層推進,忽如雪花陣陣紛飛,忽如峽穀一陣旋風,急劇而上,打斷了灼兮的回憶。
    灼兮聞聲走出院子,繞過幾處依山之榭,看見紅葉石楠下一男子而立,青墨色錦衣,是,那個佛堂男子。忽的,風吹過,卷起了漫天紅葉。劍氣襲人,天地間充滿了淒涼肅殺之意。灼兮一陣不安,男子淩厲的雙眸略過她,他的手伸出,一枚暗器早已襲來,側過灼兮臉頰。隻聽“唔”的一聲,灼兮轉過身子,雙手捂住嘴唇,大驚,連退幾步。地上躺著的黑衣男子以沒了氣息。胥晉北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摟住灼兮的腰,側眼看見一潭姣麗無雙的眸子,沉靜似水,泰然處之。
    許多年後,胥晉北想起來這雙眸子,麵帶微笑,你的眼睛,是我永生不會再遇的琥珀。
    黑衣人卻改變目標,攻擊灼兮,胥晉北麵色沉著,雙手一推,為灼兮開條道路,氣息渾濁,低聲道:“你先走。”
    鬆開灼兮的細腰,不防聽見清脆婉轉的聲音:“小心身後。”
    胥晉北被一股不小的勢力拉住,卻不想灼兮腳下不穩,硬生生的跌入坡下,胥晉北大驚,撲下環住她的腰身,兩人相滾下去,斜行坡道,雜草叢生,竟是很深的一條道路,隻是平常很少的人會來到這裏。
    胥晉北盡量護住灼兮,不讓她受傷,繁茂的雜草,將兩人的衣物稀疏割破,後麵的黑衣人並未追來,停下後,卻發現想上去都很難。
    灼兮扶住胥晉北,看見他手臂已被割傷,血順著衣服而下,灼兮掏出手絹,細心的為他包裹,說道:“隻能先這樣的。”又往回看看路,想著是很難爬上去了。
    胥晉北順著她的目光,看到雜草,沉思道:“這個坡雜草頗多,都不知道是怎麼滾下來,想上去,有點難,在加上天也快暗下去了,與其幹站在這裏不如先找個地方安置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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