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城外篇  番外——蕭月寒6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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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傅宅,錢誌昊即刻將剛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白若寒。白若寒聽了之後,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隻是說知道了。錢誌昊一邊退下,一邊心裏暗想著自己是不是看錯了瑩娘在主子心裏的分量,卻也有些埋怨,雖說瑩娘是個風塵女子,對主子也算是情深意重,主子這邊冷漠倒是叫人有點心寒了。可轉念一想,大小姐的婚事已經叫主子方寸大亂了,哪裏還顧得上麵麵俱到呢!
    而瀟瀟回到傅宅,便回了房,連夜寫了一封長信給殷馳煦,將這件事情簡短地說明一下。這些年來,她暗自給殷馳煦傳遞了多少有關姐姐的消息,如今不過是叫他手下的某個小吏出麵幹涉一下,給湘雪造個勢,嚇退夫家,不再騷擾她的生活便是好的。第二日一早,她便騎馬去最近的工商錢莊,派人將信件交給帝都分處,再由李南章送到殷馳煦的手中。她心忖著路途迂回,估計有段時間才能得到答複,湘雪兩人一定心急火燎,便上門去說明此事,好叫她們安心。她扣了扣她們房間的門,沒想到開門的卻是白若寒。
    瑩娘從白若寒身後探出半個身體,看著矗立在門外門內的兩個人。
    “七叔……”白瀟瀟輕輕地叫了一聲。
    而韓鈞城卻隻是看著她,不說話。
    昨天自白瀟瀟和錢誌昊走後,瑩娘對於韓少和這位白姑娘的關係,做了諸多的揣測。她清晰地記得韓少在夢中叫她的名字,當時她便猜測這個叫瀟瀟的女子應該是韓少的心上人。當在海邊遇見這個麵容清麗、身材纖長又名喚瀟瀟的女子的時候,她第一反應便是想到了韓鈞城。於是她試探得問起瀟瀟是否認得韓少的得力屬下錢誌昊,之後就越發肯定。卻沒有想到錢誌昊一直稱呼的七爺到了瀟瀟口中卻變成了七叔。或許是關心則亂,失神中她無意將瀟瀟稱為韓姑娘,而瀟瀟則是意味深長地回答她,她姓白。
    她隻是好奇,出於女人的好奇。在她看來,白姑娘和韓少氣質相近,宛如璧人。她不明白為何他們卻沒有在一起。因為叔侄關係?可他們一個姓白,一個姓韓?
    韓少是五年前來到錦城的,是工商錢莊的掌櫃。當時她剛剛接客,韓少年輕清雋,出手闊綽,對人也溫柔體貼。瑩娘自小在紅塵中打滾,知道這些江湖人的來曆是無需自己關心的。第一次見麵,他告訴自己,她叫韓鈞城,於是那麼多年,他一直都是她的韓少,入幕之賓中不算最熱烈卻最長久的一位客人。也許這不是他真名,難道他們是親叔侄嗎?
    人倫孽緣……瑩娘隻覺得不可思議……
    正當這三人出神的時候,湘雪笑著走過來:“你們三個人為何杵在門口不進屋坐呢?”這才打破冷場。
    韓鈞城看著低著頭的白瀟瀟,也不回過頭,隻是說:“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打擾了七叔真是不好意思!七叔也不必急著走,我不過是來告訴兩位姑娘,這件事情我已經想辦法讓京城的朋友幫忙了,需要一點時間,等你們靜待結果吧!”白瀟瀟冷冷地說,隨後便轉身要走。
    韓鈞城伸手拉住她,白瀟瀟轉過頭憤恨地看著他。
    “我不急著走,你倒是急了。就那麼不但見我嗎?”他話語間帶著笑意。
    瀟瀟怔了怔,眼波中帶上粼粼笑意,說不出來的嫵媚動人:“也不知是誰不但見誰。”
    顯然韓鈞城對瀟瀟的反應有點措手不及,瑩娘看著他的側麵,隱約間耳根似乎有點紅。他清了清喉嚨,鄭重道:“師兄他來信問起你何時回家。”
    白瀟瀟聽了,原本的笑意一下子煙消雲散了,沉聲道:“我自會寫信回家,就不勞煩七叔費心了。”瑩娘聽得出來,這話裏頭的賭氣。
    而她又補上一句:“再者,成親的時候總是要返家的……”話罷便甩袖離去。
    等她走後,韓鈞城自然也沒什麼心思,不多會兒也跟著走了。
    瑩娘回想著韓少的樣子,她從未想過平時冷峻成熟的韓鈞城會有如同少年一般青澀著迷的模樣,而言語間掩不住的溫柔,與平時那個嚴肅冷漠的人完全不同。隻是因為在白姑娘麵前,隻是因為在心愛的人麵前……
    而白姑娘最後那句意味深長的話,讓瑩娘似乎有點明白過來。
    剛剛韓少是怎麼稱呼白姑娘的父親……師兄……對,師兄……
    若隻是師侄之間,雖然有違倫理,卻也不是不能在一起的。白姑娘要成親嗎?她見到韓少的時候,顯然很不開心,是因為察覺到自己與韓少之間的親密嗎?瑩娘暗忖著。
    “瑩娘……”湘雪過來推推她,“你怎麼了啊?”
    瑩娘笑了笑:“沒事,我沒事。”
    湘雪莫名地看著她,一邊嘀咕著:“還說沒事,你最近真奇怪。”
    瑩娘並不接話,隻是在心裏頭暗暗地盤算著,掂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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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瀟瀟很意外,當仆人通報說有位叫瑩娘的姑娘來找她。
    她那天隻不過心血來潮才會想要幫助湘雪,沒想到那麼巧正好遇到了白若寒的熟人。
    白瀟瀟並不了解白若寒在城外的生活。每個離開冥城在外生活的人,都披著一個麵具,白瀟瀟以為這樣子的生活,這樣子的人,其實並不是真實的他們。隻是……偶爾她會想起,她其實並不姓白。每次隻要有了這個念頭,就愈發覺得生活如浮萍一般飄忽不定,她分不清哪裏才是真實的自己,或者她從來沒有真實過。於是,她並沒有遵循冥城的規矩,出了城之後便要隱姓埋名,她就是白瀟瀟,從出生開始便是白瀟瀟。
    “白姑娘。”瑩娘對她福了福。
    白瀟瀟第一次真正打量起麵前的女人。瑩娘圓潤秀麗,肌膚雪白,二十出頭是女人最好的年紀,一身素裝,越發顯得楚楚動人。比起瑩娘,同是這個年紀的纖離更美,隻是氣質太過飄逸出塵,哪裏是尋常男人可以留得住。
    瑩娘見瀟瀟不說話,一言不發地打量著自己,便笑了笑:“奴家可有什麼不妥。”這一笑,嫵媚驟生,隻是眉間沾上了太多風塵。
    一入青樓深似海……可惜了……
    她們皆是手無寸鐵的弱智女流,個人有個人的遭遇,賣身賠笑本非其本意,裏頭藏著的無奈和酸楚是常人無法想象的。所以瀟瀟知道湘雪贖身脫籍之後生不如死的境遇越發同情了。出身江湖的白瀟瀟對妓女這個身份並不排斥,原本那些尋常書香門第、商賈人家對習武女子就很鄙夷。多少也存著幾分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意味!可卻沒有想到瑩娘口中一直叨念的那個韓少即是白若寒!看到白若寒最忠心的下屬錢誌昊與瑩娘見麵那種微妙的態度,她已經猜到了一半,可真的發覺白若寒與瑩娘關係非常的時候,她心中的不舒服還是叫自己有點吃驚。
    原來我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大度!可我白瀟瀟為何要學那些閨門女子故作大方,反而暗自哀憐呢!白瀟瀟在宮中住過一段日子,見識了女人間那種皮笑麵不笑的功夫,隻覺得虛偽無聊!她不喜歡對方,不搭理已經很給麵子了。
    於是她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瑩姑娘坐。”連之前那聲顯得親密的姐姐都省下了。
    瑩娘走進白瀟瀟的房間,便看到那位白姑娘麵露不善地坐著。她明明是坐著,瑩娘卻能深刻地體會到對方那種居高臨下的氣勢,不過瑩娘可以分辨出來這並不是刻意為之的。她見瀟瀟說了,也就坐下,也不客氣地拿起了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一邊端起茶杯,一邊說:“白姑娘莫見怪,奴家渴得很。”
    瀟瀟是個不拘小節的人,心裏不悅見到瑩娘,自然不情願熱情招待,這等端茶倒水的虛禮,對方願意自便到不是一件壞事。
    瑩娘將水一飲而盡,又倒了一杯擺在一邊,見瀟瀟絲毫沒有對自己的無禮舉動有要發作的樣子有些吃驚。她見瀟瀟目不轉睛地打量著自己,也不示弱,微笑地回看著瀟瀟。
    “瑩姑娘找我不知何事?”瀟瀟率先打破僵局。
    “奴家不喜繞圈子,心想著姑娘也是一個爽快人,也就直說了。”她頓了頓,待到瀟瀟略略點頭表示讚同,提高了些許聲音,仿佛為了增加些底氣,說道,“奴家知道韓少於姑娘友情,奴家與韓少相識多年,奴家早已將心托付於他。姑娘待韓少晦曖不明,若姑娘五一,請將韓少放過吧!”
    瀟瀟聽了瑩娘一番坦言,竟是呆住了。她還是頭一次聽人說道自己對白若寒感情曖昧,心裏勾引了多年苦戀無果的辛酸和委屈來,猶如被人當眾狠狠扇了一個耳光一般又氣又惱,但對上瑩娘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一股怨氣如利劍刺入棉絮一般無處宣泄,一時憤憤不平地嚷道:“誰說我對他曖昧不明!”
    “可是姑娘不是要嫁予他人嗎?”瑩娘睜大了眼睛,反問道。
    “我……我……”瀟瀟被問到語無倫次,不知如何回答。突見瑩娘臉上閃過一絲得意,她立刻又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緩緩回道:“我的確不久要成親了。他與我依然無緣,若他對姑娘有心,自然是姑娘的,誰也奪不去。瑩姑娘不必妄自菲薄。”
    瑩娘臉上更加詫異,又問:“白姑娘不像是拘泥於世俗的人,既然喜歡為何不爭取了呢?”
    瀟瀟被問得又氣又好笑:“你哪裏知道我不曾爭取?”
    “那又為何放棄了呢?”
    “他……他根本就不給我機會!”
    “噢……”瑩娘卻還是不放過她,又問,“他親口拒絕的?”
    瀟瀟搖搖頭:“若是他肯親口拒絕,我大概就真的死心了。”隨即,人也黯然了。
    瑩娘完全無視瀟瀟的回答,自顧自地滔滔不絕起來:“也是啊!你都要成親了,他是否親口拒絕又有什麼關係呢?就算他開口拒絕了,你又真的會甘心嗎?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瀟瀟聽了,身子微微一震,隻是呆呆底看著瑩娘。
    瑩娘不再做聲,麵無表情地看著瀟瀟,過了片刻開口告辭,自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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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這段寫了兩個不同的版本,最後決定發表字數少但是人物性格更鮮明的這一段,雖然依舊不是最滿意。今天狀態不好,為了兩隻貓咪不爽,大家將就著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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