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六十)蘭逝隨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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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是碼文這一段了,我最近果然越來越虐人了
原本沒想過讓蒲錫蘭接受這樣子的結局的
哎
希望感冒快點好
希望下周考試順利
我去複習了
大家祝福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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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急地坐上車,由於剛剛動作太大,她覺得肚子隱隱有點痛,可是現在她來不及去關注自己了!她必須馬上告訴駿熙!
鸞車到了朝陽宮後門,她從博暉殿轉入泰安殿,這段路她早就走得熟門熟路了。
雖然壽寧宮以朝陽宮的名義下了一道聖旨,算是讓之前禁錮的駿熙得到了名義上的自由,但是他卻沒有回到自己的府邸,而依舊躲在泰安殿裏麵。蒲錫蘭知道他對這座象征皇者的宮殿執念有多深,也就是對皇位執念有多深。雖然目前的環境似乎傾向於駿熙,但實際上他可以控製的很少很少,朝中大部分人都采取觀望的態度,真正能讓他信賴的人寥寥無幾;而在這個時刻,任何可疑的人,可疑的事情,都是不能放過的。
她正要如往常一樣轉入泰安殿的側門,卻不料被人攔住了。
“娘娘……”攔路人竟然是駿熙的親信,他安插在朝陽宮的內應崔一清,“娘娘……王爺他……他正有要事,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下來,還吩咐小的不許任何人打擾……娘娘還在請回吧!”
若是其他人吃了閉門羹也就是認了,偏偏蒲錫蘭是個難伺候的主,她聽崔一清這樣子說,先是吃了一驚,能讓殷駿熙如此上心的事情怕一定很要緊……可這件事情也是十分要緊的,我該打斷他還是……她眯起眼細細想著,又看見崔一清左顧右盼,總是不敢正視自己,不禁疑心起來。殷駿熙對她從來不設防,即使再重要的事情,他對她都是從不隱瞞的,怎麼會……
她遞了一個眼色給朱碧,朱碧立刻心領神會,一把上前扶住她的人,嘴裏叨念著:“主子,您沒事吧!幸好我一直留著心,您頭昏就不要出門了嘛!要是摔著了,如何是好!”一邊對崔一清說:“崔公公,麻煩你去讓外麵候著的鸞車進來接娘娘吧!你看娘娘她……”
也不知是朱碧演技太好,還是崔一清此刻心中有鬼,便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朱碧立即扶著蒲錫蘭往裏麵走,在內室外又站著一個小監,見蒲錫蘭進來,正要大聲叫喊,卻被朱碧眼疾手快地捂住他嘴。
蒲錫蘭掃了他一眼,這個小監倒是一個機靈的人,眼珠一轉,立馬跪在地上,哀求地看著蒲錫蘭。蒲錫蘭示意朱碧鬆開手,隻見那個小監低聲地說著:“奴才正要去找充儀娘娘呢!不想娘娘先來了!”
這時,從內室傳來一聲聲嬌喘,隨後伴著幾聲放肆的呻吟來。
蒲錫蘭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極為難看。那個小監說道:“裏麵那個是侍帳語蘭……”
若換作平時,或許蒲錫蘭也不過是一笑而已,她自小長在官宦人家,哪裏不知道男人三妻四妾是一件平常的事情,更何況是王孫公子呢!後來她認識了殷駿熙,即使情深意重之時,也不曾想過要他從一而終。更不要說,陰差陽錯進了宮,做了妃嬪,更不去計較皇上的六宮佳麗三千了。隻是她剛才為著那一點點蛛絲馬跡,毫不顧忌自己身體有恙,急急趕來提醒他,不想卻麵對的是這番局麵,心裏不免又氣又怨。
而內室那兩人,春帳香暖,如何知道外麵的尷尬。
隻聽得那個嬌嗲的女聲揚起著銀鈴般的笑聲,說道:“王爺……王爺可喜歡蘭兒……”
那個男聲答道:“蘭兒……我最愛蘭兒……”蒲錫蘭聽著殷駿熙用稱呼自己的稱謂喚著另外一個女人,心中滿是恨意,正想要推門而入,卻被朱碧拉住。
朱碧對著蒲錫蘭搖搖頭,她自知主子現在定然是肝腸寸斷一般難過,可是若推門而入,主子與王爺之間再無挽回的餘地了。她從小開始侍奉主子,又怎麼不明白主子對王爺的感情呢!如果此刻她不阻止主子衝動的行為,憑著主子那種剛烈的個性,不知會有什麼後果。何況,主子一定會後悔的!
見朱碧拉住自己,目光堅決,蒲錫蘭當然明白,一旦推進去,她麵對的就是一個玉石俱焚的結果。自尊和感情哪個重要呢?她退縮了,轉過身想要走。
裏麵又響起來聲音:“熙……你會封我為妃嗎?”
男人立即說道:“當然會,隻是朕不能怠慢了回族公主,隻能委屈蘭兒屈居貴妃了!”
女人嬌嗔著:“蘭兒能待在你身邊,就知足了!”
蒲錫蘭終於忍無可忍,甩袖而去,她一路上用力地忍住眼淚,直到一腳踏入景璉宮,她再也無法抑製自己心裏的悲慟。
原來在他心裏,從來沒想讓自己做他的正妻……其實她一直都明白,他們名為叔嫂,她原本就不奢望……可是,當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內心的悲涼……
我究竟……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何老天不能讓我人遂心願……為何總是要讓我的幻想破滅呢……
不知哭了多久,她隻覺得心裏的悲痛無窮無盡,無論如何都宣泄不完。
朱碧早已經散去周圍的人,她知道主子目前的狀態實在不好,要強的主子一定不願其他人都看到自己軟弱的模樣。可是,這時,景璉宮偏偏來了一個訪客,以壽寧宮的名義來看望蒲錫蘭,叫朱碧無法阻止,隻好引她去殿內上座,推說主子在歇息,要稍等片刻。
“娘娘,太後派宓婕妤來了!”走進臥房,蒲錫蘭隻是倚著床,呆呆地靠在床上,眼睛紅腫,朱碧看著心疼。
“哦,我知道了!”蒲錫蘭平靜地說,一邊接住朱碧遞過來的濕毛巾,略略敷一下眼睛,再用茉莉粉盡量掩住頹態,便走向正殿。
“蒲姐姐可好?”倒是田彌先開口,“剛剛……母後正和尼君在……”
蒲錫蘭笑道:“我知道,宓妹妹不必特意過來一次,本宮不是那種會妄自揣測的人,母後的性子本宮還是知道的。”
田彌突然笑了起來,如釋重負的樣子:“姐姐沒事,彌兒就放心了。”
蒲錫蘭心中暗想,這個女人是太傻還是太單純,在她麵前露出那麼大一個破綻來。怕是表姑媽擔心自己發覺了什麼,派她過來試探的。蒲錫蘭不覺又氣又好笑,表姑媽對自己始終不再去信任了,卻派一個這樣子的女人過來,實在有點侮辱了她的智慧。轉念之想,也許正是因為她的單純,才容易打動她身邊的人吧!比如阿澈,比如怡妃,比如表姑媽……也許自己錯就錯在凡事太斤斤計較,讓人不敢對自己鬆懈……可惜,到了如今我才懂得這個道理,又有什麼用呢!
突然蒲錫蘭開始大笑起來,站在一旁的田彌著實被她嚇了一跳,她很費解地看著蒲錫蘭。
笑了很久,蒲錫蘭才停住笑,看向田彌的眼睛中帶著異樣的耀眼和狡黠,田彌被她這幅詭異的表情給嚇到了,隻聽得蒲錫蘭幽幽地說:“宓妹妹,我一直有件事情不明白,希望妹妹能坦誠告之!”
田彌答道:“什麼事情啊?姐姐不必和我客氣!”
“宓姐姐和怡妃情同姐妹,我一直不明白,為何你們兩人能相處得那麼好?”
田彌笑道:“那是因為離兒她人好……”
“哦,是嗎?”蒲錫蘭很誇張地打斷她,“我說你宓妹妹人好才是,怡妃怎麼看都是不是隨和的人啊!”
“姐姐想說什麼,彌兒不明白姐姐的意思……”聽蒲錫蘭這樣子說纖離,田彌立刻板起麵孔,言詞冷漠。
“像怡妃那樣子的人,若是她心裏想要的東西,她是絕對不會讓給別人的……”蒲錫蘭完全沒有受影響,反而眼底閃過一次笑意,“妹妹一定想反駁我說我說的不對,我怎麼會知道呢?因為我跟她是一樣的人。”
她直勾勾地看向田彌的眼睛,而田彌的眼睛從一開始的堅定不移,開始閃閃爍爍,最後索性逃開了。
“不,姐姐這樣子說,不是妄自菲薄嘛!離兒她……不是這樣子的人。她不是!”最後那一句,她說得抑揚頓挫,蒲錫蘭知道,她越是這樣子,越是說明她心虛了。
後來,田彌急急地離開,她沒有告訴太後蒲錫蘭跟自己說過什麼,而這段對話,最後成了她心底的秘密。
因為那天晚上,蒲錫蘭懸梁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