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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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飛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楚,心似乎快要撕裂開來一樣,他沉痛地望著夢雨辰,“那麼你愛他嗎?”她愣住了,沒想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她愛天燁嗎?她也不知道,她是心疼他的,她希望做點什麼去回報他的深情,她不忍心拒絕他的愛,可是她又無法給予他要的愛情。這樣一個向她傾訴孤獨的天燁,對她保護有加的天燁,承諾會一直守護她的天燁,怎不讓她感動,可是她愛他嗎?她一臉迷茫,聶飛都看在眼裏,心下狂喜,道:“你不愛他的是不是?你是被迫的!”聶飛的逼問讓她心中驚慌,她冷靜下來,道:“或許現在不愛,但我會學著去愛他的。這些都於你無關。請你不要再幫納蘭天了,好嗎?”
他麵露痛苦之色,道:“不可能的,我必須幫他,有些事情你以後會明白的。”她搖搖頭,“我不想明白,我隻希望你不要傷害皇上。”他冷冷地道:“你就那麼愛他嗎?以我的武功,就是殺他一百遍都可以,你憑什麼要求我不去傷害他?”她凝視著遠方,“我沒有憑什麼,我無法阻止你殺他,但我會用生命去守護他,你殺了他便是殺了我。”他沒有說話,黑色的眼眸深若寒潭,讓夢雨辰看不出任何情緒。
聶飛道:“是這樣嗎?如今我是你的敵人了,你繼續當你的皇後娘娘吧,我也該去完成我的使命。”他靜靜地看著她那美麗的臉龐,忽若驚鴻般離開了,隻留下她靜靜地站在那裏。她在回想起他的話,難道他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她剛才的語氣是不是傷到他了呢?她失去他了嗎?
忽然身後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什麼人?在皇宮中鬼鬼祟祟幹什麼?”她轉過頭,看見一群大內侍衛圍了上來,為首一個相當高大,應該是他們之中職位最高者。侍衛中有認出她的人,便連忙跪下道:“皇後娘娘吉祥。”她讓他們起來,問道:“這裏是哪裏?”一人道:“這裏離冷宮不遠了。”
冷宮嗎?她想起了寧妃,她便道:“我要到冷宮去看看,前麵帶路。”一個侍衛道:“娘娘,冷宮裏的女子都瘋瘋顛顛的,娘娘要小心了。”又回到冷宮了,她和門劍熙初次見麵的地方,可惜他人已經不在了,她又想起地府那個家夥,怎麼那麼久都沒有消息呢?真是急死人了。一個侍衛道:“不知道娘娘要都那裏看呢?”她冷冷地道:“到寧妃那裏去看。還有今天我來冷宮,你們一句話都不可泄露,否則要你們的腦袋。”
寧妃住的地方相當簡陋,寧家失勢,她也不可能想她當初一樣大方地離開了。剛來到門口,便聽見一陣木魚聲。
她推開門走進去,屋裏挺幹淨的,隻看見一個小宮女在打掃,侍衛正要說什麼,她攔下了,道:“你們出去等我。”他們雖然想說什麼,到底忍住了,便出去了。看著小宮女驚疑的目光,她柔聲道:“你家主子可在?”小宮女道:“在裏頭頌經念佛呢!你找她有事嗎?”她問道:“算有吧!她在這裏過得還好吧?”小宮女道:“她呀,很安靜,後來還讓小太監給她木魚和佛經還有一尊菩薩。”她問:“你叫什麼名字,在冷宮裏還好嗎?”小宮女道:“我叫甜兒,被分到這裏還好吧,不過一個月沒有多少銀兩,都不夠供養父母。”她溫柔地說:“甜兒是吧,我記下了,帶我去見見她,好嗎?”甜兒恭順地帶她到裏麵,隻看見寧妃身著素衣,跪著,虔誠地敲著木魚,念著佛經。
夢雨辰擺擺手讓甜兒離開,她並沒有要打擾她的意思。忽然寧妃挺了下來,沒有回頭,平靜地說:“是誰來了?”她道:“寧姐姐,是我來了,剛好路過,想來看看你。”寧妃道:“是當今皇後娘娘呀,委屈您了。”夢雨辰笑道:“不委屈。我真的是好意來看您的。其實我也不想當皇後,可是因為情勢危急,我才擔下此任的。”寧妃道:“什麼情勢危急,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
夢雨辰走到她麵前,坐在她麵前,牽著她的手道:“原來姐姐並不知道呀,最近皇宮發生了很多事情,先是我病倒了,皇上又遇刺,接著太後身體違和,我爹好像要造反。”寧妃臉色一沉道,手在顫抖:“皇上怎麼了?傷著了嗎?”夢雨辰心想,原來她也很關心天燁的。她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她歎了一口氣,“皇上的手和肩膀都被刺傷了,現在還昏迷不醒,太醫也沒有辦法。我隻能每天給他講講話什麼的。他的病情也沒有起色。”寧妃像失了魂似的,“怎麼會這樣呢?皇上還沒有醒來,我在這裏為皇上和朝廷祈福,怎麼都沒有用呢?是我不夠誠心嗎?”夢雨辰微笑道:“好姐姐,你聽我說,我有個想法,我希望讓姐姐離開這裏,去幫忙照顧皇上,我和太後可以更安心地去處理朝政,我知道姐姐一心為皇上,以前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好嗎?”寧妃捏著她的手道:“真的可以嗎?我以為有生之年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了,之前你問我愛不愛皇上,我沒有仔細想,待我來到這裏才發現自己以前被私欲蒙蔽了心,我真的很愛皇上的。”她的淚水滴到夢雨辰的手上,滴進了她的心裏。
夢雨辰道:“好姐姐,我現在就去求太後下旨,姐姐好好收拾,明天我派人接您回去,您代妹妹我好好照顧皇上,好嗎?”寧妃自是相當感激。
第二天上朝前,她便讓人給太後遞上她寫的奏折,給太後說明原因。
坐在鳳椅上,她細心地聽著朝臣的來奏,才發現當皇上真的很無聊的,聽著一些無聊的事情,聽得她昏昏欲睡。她老爹可不放過她,上奏說要求撤去吏部尚書劉白平的職位。朝廷有一半大臣讚成,她心中暗罵,昏庸愚昧的臣子,竟任由納蘭天翻雲覆雨。根據太後給她的資料顯示,這個劉白平為官耿直清廉,並沒做什麼壞事,納蘭天的理由是劉白平審案不公,導致罪犯冤死於監獄中,而犯人確實納蘭天的同黨永州知府白無由的兒子。納蘭天分明是排除異己嘛,人渣。真以為她是他女兒就胡作非為嗎?這些日子還是要盡快把其他與他敵對的臣子拉攏過來,一起對付納蘭天。
她並沒有立刻表明態度,就說以後再議。她看見納蘭天憤怒地瞪著她,嗬嗬,瞪多久都沒用,反正她又不是他真正的女兒。
當她要出看望皇上時已經看見寧妃身著衣,殷勤地照顧著昏迷的天燁,她笑道:“姐姐,這麼早就過來了!皇上有你呀可真是好福氣。”寧妃笑道:“你就愛取笑我。”她道:“剛才可煩死我了,現在整個人都清爽了。姐姐好細心哦,你可去見過太後了?”寧妃道:“見過了,太醫剛好也在那,聽說太後的病情漸漸好轉了。我呀現在沒什麼心願,就希望皇上和太後都健健康康的,我就安心了。”看著寧妃和天燁,她覺得很幸福。
回到雪非園,看了一陣奏章,她便有幾分倦意了。她摸了摸手中的金牌,歎了口氣,忽然聽見一個聲音,“丫頭,好好地歎什麼氣呀?”她立刻清醒過來了,是地府的那個家夥的聲音哦。那人一身黑袍,遮住了腳和臉,她拍拍胸口,道:“你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會嚇死人的!”那人冷冷道:“會嗎?我可不覺得!”夢雨辰抱怨道:“你讓我等了好久,不守信用的鬼!”那人不怒反笑道:“誰說我是鬼的?為了你,我可是找了好久,耗了好大功力。”她笑道:“嗬嗬,通常是鬼的都不會承認的,我對你表示深切的同情。對了,他究竟怎麼了?”那道:“現在要我告訴你,難了!不過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你要找的那個人已經過了奈何橋,投胎去了。之前說沒有記錄是因為鬼差漏記了,真真影響了地府的聲譽。”夢雨辰心中有點失落又有點欣喜,原來那家夥投胎去了哦。
她道:“那麼他投胎去那裏了呢?”那人道:“就知道你會問,所以我早有準備,他投胎都你那個時代了,家庭倒殷實。”她又問道:“那他,他的姻緣線是怎樣的呢?”那人笑道:“這個我不知道,你去問月老吧!”她嘟著嘴巴,“不過也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不過我還想問問,你大白天地出現就不怕光嗎?傳說會灰飛煙滅哦!”那人道:“我不是那些法術低微的東西呢!”
她開心地道:“哦,那你的意思就是你法術高強咯!那你怎麼會在地府河底呢?”那人道:“這是秘密!我走了,有事再找我吧!你小心了,最近你身邊會有一個人死去!”那人離開了,她的心裏十分恐懼,是天燁嗎?
是夜,月光似乎蒙上了柔柔的麵紗,迷蒙如霧,獨自漫步在柳樹下,不知道門劍熙過得好嗎?現在的他應該是個嬰孩吧,一個相當淘氣的男孩子,長大後肯定迷倒很多女生吧,一定是個籃球很棒的看似王子實是惡魔的家夥。他身邊應該有個美麗溫柔的女孩吧,能忍受他的胡鬧和淘氣,能夠好好照顧他,能夠和他攜手走進婚禮的教堂,那裏一定有很多美麗的鮮花和氣球,然後他微笑著拉著她的手,兩個人交換戒指,不離不棄,然後他會有兩個孩子,一男一女,開心地生活著。
可是為什麼她那樣希望陪在他身邊的是她呢?她是那樣渴望身著純白婚紗和他一起說出那句我願意,然後永遠不分開。夢雨辰苦笑著,淚水滑落在臉上,淡淡的心痛侵蝕著她的心,這下子再也沒有人陪她去麵對未知的風雨了,她也因為責任不能離開這裏,不能得到自由了。她咬著唇,可憐她了,那個家夥卻去現代當什麼王子了,太過分了,如果他出現在她麵前,她一定狠狠揍他一頓,一定!
忽然前麵一陣風吹來,她驚喜地抬起頭,是他嗎?她定眼一看,頓時泄氣了,原來是聶飛。聶飛道:“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她愣住了,“好吧!”她覺得自己不能拒絕,她似乎很相信他。
乖乖地讓他牽著她的手,快速的氣流讓她不得不閉上眼睛,過了好久,感覺他們已經到地麵了,她才睜開眼睛。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前是一個很美麗的湖,淡藍色的湖水蕩漾著藍色的琴音,讓她深深地陶醉著,湖邊長著各種野花,在微風中晃動著美麗的花瓣。柔和的月光灑在美麗的湖麵上,灑在他和她的身上,這神聖的光芒溫柔地滋潤著她的心靈。她閉上雙眼,輕輕地隨風其舞,渾身像浸潤在清涼的海水裏,又似徜徉在清澈的小溪邊。這兩天心中的痛苦、無奈、掙紮和迷茫仿佛都被風吹走了,被水衝走了一樣,她覺得渾身舒暢。
一旁的聶飛動情地望著她翩躚的舞姿,眼中柔情似水,這個女子注定要讓他用生命去嗬護。她睜開眼睛,開心地問道:“這裏好美哦,這裏是什麼地方呀?”他也開心地笑道:“這個地方很偏僻的,每次我不開心就會來這裏,仿佛隻有這裏才能讓我身心放鬆,它沒有名字的,你給它取一個吧!”她嗬嗬大笑,“好吧,就讓我這個大才女去給它取名字吧,恩,讓我想想。”他笑著看著正在深思的夢雨辰。
忽然她大笑道:“有了,就叫清心湖吧!很有詩意的,古代有一個詩人作了一首詩,有一句叫作夢盡也清心,看來我真的好有才華哦!”他偏著頭重複著:“清心湖?傾心湖?”他微笑著,道:“那有這樣的詩,又在唬人了!不過我喜歡,這裏的確讓人心中清淨。”她嗬嗬大笑:“無禮的小子,敢懷疑我,找死啊!我取的名字就是最好的!”她快樂地在草地上打滾,直到身上的白衣沾滿了草屑。他喃喃自語:“難怪這麼多人傾心於你!怎麼能不愛你呢?”
她拉著他的手,“一起跳舞吧!”她笑逐顏開,她就像舞動的精靈,在月光下揮動著神奇的魔法棒。聶飛見此也拋開心中的煩惱,開心地和她一起起舞,他多麼希望這一刻就這樣靜止住,讓時間停留著這一刻,因為此刻她是他的精靈。
一片笑聲中,她們終於停下來了。夢雨辰氣喘籲籲地坐在地上,“我不行了,累死我了!聶飛,你開心嗎?”聶飛道:“當然開心,你開心我就開心!”她的臉紅彤彤的,“嗬嗬,我以後還可以再來嗎?”他笑道:“當然可以,這裏就在京城外不遠的山坡上,傳聞有什麼妖怪的,就沒有人來了!”她嗬嗬笑道:“那你見過那個妖怪嗎?是不是青麵獠牙的,還有長長的舌頭,悠悠地說,聶飛,快來陪我,聶飛,快下來陪我!”說完,她伸出兩隻手,緩緩走向他,道:“聶飛,快來陪我啊,我好寂寞哦!”
聶飛粗聲道:“不行啊,女鬼姐姐,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你快點離開吧,我好害怕哦!”她道:“渾小子,居然拒絕我,我可是閻王爺的女兒的丈夫的侄女的外甥女的侄子的妹妹的鄰居,你竟然這樣對我!”他道:“嗬嗬,失敬失敬,原來姐姐這麼有來頭的,你讓閻王和我講吧!你有多少嫁妝啊,少了我可不要你哦!”夢雨辰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你這個連女鬼都不怕的小鬼!”
他們相視大笑,美麗的夜空似乎也融入了他們的歡聲笑語中。
回到皇宮,她笑道:“你給了我一個很快樂的夜晚,謝謝你,聶飛!”聶飛笑道:“你也給了我很多快樂,不是嗎?這個美麗的夜晚隻屬於我們。”他緊緊地抓住她的手,她臉一紅,抽開了手,便離開了。
躺在床上,她摸著滾燙的臉,今天晚上真的瘋掉了,來這裏以後都沒這麼放縱過。她的腦海裏又浮現聶飛深情的眼眸,他對她的感情她不是不了解,隻是。。。。。。。
天燁的病情依然沒有好轉,一些大臣開始對皇上的病情了懷疑,堅持要皇上朝。她暗地裏讓納蘭容悔秘密到集合人馬,還讓他到邊疆去一趟,防止納蘭天煽動叛亂。她覺得自己這個皇後身上的擔子太重了,有時候她覺得自己承擔不起,她也沒有什麼心力去應付陰謀詭計,她隻是希望像以前那樣快樂地生活著。
再次看見納蘭容若和柳婉心,他們隱居了好久,是她派人找到他們的。她現在很需要他的幫忙,但不知道他是否願意倒戈去對付他的父親。她選擇秘密出宮去見他們,因為宮內實在是布滿了耳目,讓她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