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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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絕世了悟,原來自己竟擁有如此龐大的資本!
多年來儲備的十萬精兵良將,雖不比言慕的五十萬大軍、蒼天的八十萬雄師,卻是個個驍勇善戰、以一敵五。兵將中除了部分安國遺留下的兵士,其餘均為在安國之戰後所收養的遺孤。多年如一日的艱苦訓練,不僅大幅提高了他們的戰鬥力,更加強了他們光複安國、作自己主人的信念。
然而如此龐大群體的生計卻成了大問題。雖然靠地下宮存的珠寶錢財,節食縮衣地過了十年,可如今的狀況卻是人人忙於營生,依舊隻能圖個溫飽。
玄絕世反複斟酌,又問:“都是什麼樣的工作?”
“有很多,像碼頭搬運工、酒樓跑堂、鏢局鏢師等等。”尚青紅舉例道來。
“那這麼多人都住在何處?”這個問題至關重要。
祁蓮道:“這麼多人隻能劃分開來,分成幾處居住,有大部分人都隻能住在城外廢棄的寺廟裏或義莊裏,進到城裏太顯眼。城裏的人馬分成了幾部分,潛伏在附近幾個聯絡點。”
“如此不妥。”玄絕世下了結論,“即便分成幾個站點,每處人數依然眾多,極易被發現,一旦發現,便隻有坐以待斃。”
尚青紅歎了口氣:“莫非要兄弟們全都撤回去?還是撤一大半回去?若真如此,以我二人之力恐怕難以救主子出黎陽城。”
“撤回?!不必。”玄絕世淺笑,“在我家鄉有句俗話叫做‘既來之,則安之’。乘現在尚未被發現,必須立即改變隊伍形態。”
“改變隊伍形態?”尚青紅遲疑了一會兒,望向了一旁同樣沉思的祁蓮。
“對,就是做好遊擊戰的準備。”玄絕世雙眸晶亮,閃耀著睿智而又算計的光芒,“換句話說,就是化整為零,讓別人找不到我們,那便無從下手。”
“化整為零。。。”祁蓮頓時兩眼放光,彎成兩道月牙略帶笑意,“主子好辦法!”
尚青紅開始不滿地埋怨道:“怎麼總是我一個人傻瓜一般被蒙在鼓裏?!”
“嗬嗬,青紅你急什麼。”祁蓮笑意更盛,音調有些上揚,“主子的意思就是化有形為無形,這不是已經很明白了麼?”
尚青紅臉色忽青忽白:“說了等於沒說,讓我明白什麼?!”
祁蓮原有意捉弄,見對方反應過激才正經起來,說道:“當下我們的人馬雖然勇猛,卻因為成群居住的關係會很快引起蒼天的警惕,那時要對付我們就等同於甕中捉鱉,隻需逐個擊破,輕而易舉。”見尚青紅微微點頭,才繼續到,“現在,換個形態。把我們在黎陽內的人馬全部分散開來,最好散到全城每一個旮旯,讓黎陽全城皆兵。第一,有利於隱蔽,誰會料到看似如常的黎陽城內竟隱藏著一支萬人的軍隊?第二,可以隨時觀察黎陽的地形和沿邊駐軍、探聽近來的風吹草動、了解民風國情,為出逃做好充分的準備。第三,即使逃出皇城後事跡敗露,蒼天也捉不到我們了。”
“此話怎講?”尚青紅驚疑道,“隻要黎陽城門一閉,我們便隻能做困獸之鬥。”
“困,又能困到幾時?黎陽乃蒼國都城,是蒼國最重要的錢財來源。城門一閉,本地及他國商人便無法進出。斷了財路的那些商人豈能罷休?不明所以的老百姓會多麼恐慌?何況據我估算,城門關閉最多五天,便會對蒼國產生一定影響。隻要等,五天後我們便可以喬裝分幾十批甚至幾百批出城,悄悄的在他眼皮底下將整支軍隊撤出黎陽。再說蒼天如此精打細算,萬不會為了一個逃跑的質子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祁蓮耐心解釋,“質子逃跑,便不可能再回玄國,對蒼國就沒有任何威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蒼國甚至可以借機向玄國討個說法,為自己再賺一筆填充國庫。”
尚青紅兩眼直愣愣地望著一旁笑而不語的玄絕世,目光中逐漸升騰起一股由衷的敬佩,伴著越燒越旺的鬥誌,胸口狂亂的跳動無法抑製。從早先對這名主子的不屑、轉為驚訝、再轉為讚賞、最後蛻變成折服,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卻漸漸明白自己的意誌早已緊緊跟隨眼前之人,隻有他,才能讓男兒的熱血沸騰!
玄絕世心下了然,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麵上卻斂住滿意之色,佯裝毫無察覺:“其實我還有一個願望。”
“願望?!主子有何願望?”祁蓮難得禁不住好奇,和尚青紅異口同聲問道。有什麼回是這個人的願望呢?
“其實也說不上願望,隻是一個念頭罷了。”玄絕世雖麵色如常,語氣中卻透著心有不甘,“我不希望看到自己的手下過的比別人差。”
兩人聞言瞬間僵硬,萬萬沒料到此人要說的竟是這個!轉念一細想,兩雙眼眸卻又隱隱泛紅,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隻能任憑自己反射地抵抗那淡淡暖流給胸口所帶來的酸楚。
尚青紅背過身去,輕聲道:“主子快回房,蕭隱好像回來了。”
玄絕世笑了笑,鳳眼風情萬種。今日,算是一次交心了吧。。。
果不其然,玄絕世回房後不到片刻,一道黑影迅速進了隔壁房間,接著是門閂落下時極輕的碰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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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飛,為何到了異世,你也終究要成為我的羈絆。。。玄絕世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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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今夜不知在哪位娘娘那裏歇息?”福總管輕聲道,“皇上已經有些天不曾留宿後宮了,娘娘們都惦記著盤問老奴呢。”
蒼天皺了皺眉,看不出思考些什麼;“那你就同他們說,我近來政務繁忙,加上開始考慮立後之事,需要清靜些仔細想想。”
福總管一聽,明白主子的用意,眼角笑紋加深:“皇上也需仔細盤算,拖得了一時卻脫不了一世啊。”
蒼天淡淡道:“福順,人老了也愛嘮叨了麼。”
福總管嘿嘿一笑:“天涼了,主子早些歇息。老奴這就去回稟各位娘娘。”說完步步後退,直到禦書房門口才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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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柔和,晨露微寒,秋風送爽。
祁蓮尚青紅二人端著盛有溫水的金盆敲響了玄絕世的門。
“主子,該起床洗漱了。”尚青紅側耳聽了一會兒,附在祁蓮耳邊低聲道,“沒有動靜,呼吸綿長,應該還在睡。”
“哦?!”祁蓮微感詫異,若是平日,主子早就自行穿衣收拾好被褥等他們到來。
“會不會有事?”尚青紅神色驟變,焦慮地看著祁蓮。
一旁的房門吱呀一聲開了,蕭隱穿戴整齊,隻是穿回了平日的黑衣:“兩位起得早,這是要給主子送水梳洗麼?”
“正是,蕭公子也起得早啊。”祁蓮嗬嗬笑道。
蕭隱不答話。問到:“這水由我送進去吧。”
“不可,若是讓主子知道我們連端個盆都要請人代勞,非把我們趕出去不可。”尚青紅掩去麵上的擔憂,“蕭公子還是在前廳侯著吧。”
蕭隱笑道:“兩位客氣了,你我一同服侍主子,別再稱呼什麼公子了。既然如此,我就先去前廳命人準備早點。”話畢,獨自瀟灑地從回廊離開了。
確定對方遠去,尚青紅再也忍不住推開房門,快步進去。
進了房內關上門,兩人一怔,隨即鬆了口氣。玄絕世正伏在圓桌上酣然入睡,周圍散了一地的紙張。
“看來主子一夜沒睡,現在是累著了。不知這些紙上都寫了些什麼。”祁蓮將金盆擱與木架上,俯身撿起地上散落的紙張,“青紅,你說會不會是些淫詞豔句?”
“蓮,你越來越不像話了,主子怎會寫這些玩意兒。”尚青紅鄙夷道,卻見蹲於地上之人久久未動,“怎麼了?”伸手輕抬對方下顎抬,隨後驚慌失措到語無倫次,“蓮,你。。。你怎麼。。。怎麼哭了。。。哎喲,別嚇我啊!”
祁蓮滿臉淚水卻眼含笑意,鼻尖微微發紅:“青紅,這麼多年來,除了你,主子是唯一一個讓我流淚的人了。。。”望著桌上絕世美麗的睡顏,眼瞼下竟泛著不和諧的青黑。
尚青紅避重就輕,傻愣愣的問:“你為我哭過?”不知為什麼,對這句話的意義意外地執著。
祁蓮眼淚更加洶湧:“你個呆頭鵝。。。在說些什麼。。。我隻是慶幸能夠找到這麼個主子。。。”
尚青紅粗糙的手掌撫去對方臉上的淚水,反複摩挲著,感到對方的身體一瞬間僵硬,竟覺得胸口不是滋味,狠狠把哭得失常的祁蓮摟進懷裏,才覺自己的情緒略微安定下來:“我不想讓你哭的。。。”
剛撿起的紙又飄散了一地。
從八歲那年到現在,第一次擁抱這人的感覺實在飄忽得難以言語,帶著微微的緊張,不希望看到祁蓮有所抗拒。懷裏的軀體漸漸不再僵硬,軟軟地靠著自己,纖細而結實的胳膊輕柔地環在自己腰間。尚青紅抑製不住內心莫名的情愫,卻隻有摟得更緊。
“呆頭鵝。。。”祁蓮的聲音斷斷續續,“掐死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尚青紅一下跳開,粗神經地笑道:“嗬嗬,不知道為什麼就摟得緊了。”
祁蓮瞪了對方一眼,麵頰微紅,心下暗罵:這個蠢蛋!
“咦!主子。你何時醒的?”尚青紅驚訝,方才分明還在熟睡的人此刻卻笑盈盈地望著自己和身旁之人。
“從‘淫詞豔句’開始就醒了。”玄絕世閉眼舒展了一下筋骨,“一直到‘不知道為什麼就摟得緊了’。”
祁蓮霎時滿臉通紅匆忙起身整理了儀表,低頭不知如何開口:“主子。。。”
“嗬嗬。。。緊張什麼。。。”玄絕世不願道破,改口道,“已經看了我擬的計劃書了?”
祁蓮感激地點頭,應道:“看過了,顛覆傳統卻精妙非常,如此一來主子的願望不久就能實現。祁蓮會盡快通知皇城外的人馬著手展開。”
“如此甚好。切忌通知時風聲走漏!”玄絕世將最後的完稿地給尚青紅,含笑道,“不明白之處就問祁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