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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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骨灰是柏楊姨夫親手撒向大海的,姨夫說媽媽最喜歡的就是大海,因為能帶她去很多的地方,以後隻要是有海的地方,就有媽媽的存在。那天白色的甲板上隻有我、外公、和姨夫三人,而那位隻聞其名而未見麵的海容大姨卻未曾到來,為此外公對柏楊姨夫發了好大的火,可是這一切也會隨著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慢慢地變淡,變無的。
轉眼秋天來了,每到這個時節紫環都會畫畫,因為蓮花村周圍的山此時是最美的,金黃的楓樹、老綠的樹冠、大紅的秋葉,在媽媽的指導下,她喜歡把調色板上各種顏色塗抹在畫布上,然後掛在屋裏的牆上,媽媽管這種方式叫迎秋。而今年隻剩下紫環一人在這間屋子裏出,杵著畫筆出神地想著什麼,而紙上卻一筆也未填。
門輕輕的開了,柏楊輕輕地走了進來,站在紫環的身後,“紫環,你在畫什麼?”
“唉呀,姨夫你嚇死我了,靈感都讓你嚇跑了”紫環起身,故意撅起小嘴,裝做不快的說
“是,姨夫不好,姨夫向你賠罪,那今天姨夫帶你去玩”柏楊寵愛的刮著紫環的小臉。
“真的?太好了”紫環蹦起來。
外公此時不在家,柏楊滿臉的溺愛象細心的爸爸那樣,拉著紫環的小手上了門前停著的一輛轎車,柏楊慢慢開著車拐出了大院,車子很快的消失在街的那一頭,這一切卻讓街頭另一端的二雙眼睛看到了。
那天,紫環第一次去動物園,第一次看到老虎,第一次去蛋糕店,第一次吃蛋糕,第一次去遊樂場,第一次有一隻洋娃娃,總之那一天紫環稀奇的去接觸著她從未來過的世界,擁有一生中許多的第一次經曆,柏楊看著如此好奇的紫環,總是笑中閃著淚。
天要黑時,柏楊才牽著依依不舍的紫環,回到了玉家老宅。
打開大門,紫環興衝衝地拿著洋娃娃,跑進客廳,“外公”,當她腳步站穩時,看見屋裏來了一位漂亮的阿姨,和一位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
外公向紫環招了招手“紫環,來,告訴外公今天你跟姨夫去哪了”外公說話的同時,眼光瞟向那個阿姨。
“我和姨夫去公園了,他還給我買洋娃娃了,你看”紫環跑過來,舉起手中的洋娃娃。
“這是我爸爸買的,就是我的,你是誰?”那個小女孩霸道地從旁邊搶過紫環的娃娃,摟到懷中,眼睛瞪著紫環。
“紅圓,這是你的妹妹,你二姨海怡的女兒”外公拉著紫環的小手耐心地對著紅圓說。
“不,外公,你是我一個人的外公,她不是我妹妹,我才不要這個破妹妹,你不疼紅圓了嗎?”紅圓扁扁嘴,帶著哭腔惱怒地說。
“紅圓,你和紫環都是外公的孫女,快把娃娃還給紫環,不要不講理”柏楊邊說邊搶過娃娃,遞給紫環。
“柏楊,你憑什麼說紅圓不講理,難道跟海怡沾點邊的都講理嗎?”一道冷光從這個美麗的女人眼裏射了出來,掃到紫環的身上。
紫環急急地向外公靠了過去。
“海容,你不能理智一些嗎?小孩子之間難免要有些磕碰的,”
“紫環,這是你親姨,叫海容,那是你的姐姐,比你大十天,叫紅圓”外公輕輕的拍拍紫環的小手,
“去叫大姨,姐姐“外公鼓勵的向紫環笑了一笑。
紫環輕聲叫了一聲“大姨,姐姐”。看著海容冷若冰霜的臉,和翹著嘴的紅圓,紫環走了過去,把手裏的娃娃不舍的放到紅圓的手裏,“姐姐,這個娃娃給你吧”。
誰知,紅圓接過紫環手裏的娃娃,扔到腳底,使勁的踩著“誰要你的娃娃,我嫌你髒”,看著心愛的娃娃被踩,紫環著急地蹲下去搶,可是卻被紅圓狠狠地踩了手“啊,痛”紫環含著眼淚起身跑向外公的旁邊。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打在紅圓小小的臉蛋上,紅圓楞在那捂著泛紅的臉,一聲嚎哭從她的嘴裏出來。
“柏楊,這可是你親生女兒,從她出生到現在,十年,你才見過十次的女兒你也舍得打,你還有良心嗎?”海容紅著眼睛,向柏楊吼去。
“就為了這個來曆不明的雜種,你就舍得打我的紅圓,不如你也把我打死吧”海容眼中帶著怨恨,看著紫環後,掃向柏楊。
“住嘴,海容,你少汙蔑海怡,她是…”
“你們都閉嘴”外公皺著眉,摟著紫環,看著屋裏劍拔弩張的兩個人,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你們走吧,我累了,想休息,回你們的靜園吧”。
外公不理他們,拉著紫環的小手,慢慢地陪紫環上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