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命 篇  節柟族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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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奴甩掉尾巴,悄然返回草原。劫後餘生的族人熱情的歡迎王的歸來。清點人數,隻剩下不到四十人。這時,從千乘候府寄來文書,狼奴的奴隸身份已經被解除。
    “想不到她這麼快就回府了。”狼奴以為懷沙回到府裏做得這份文書,輕蔑的笑了笑,把文書交給大祭司。
    大祭司收好文書,憂心的說:“王,雖然狼隊當年和節柟族有盟約。可是僅限於守護草原,若是征戰,恐怕在盟約之外啊!”
    狼奴道:“這是當年它們欠我們節柟族的。再說,盟約說的很清楚,狼隊要在節柟族的帶領下征戰,不可擅自為政。並非如大祭司所說。”
    大祭司張張嘴,想說這是當時情勢下人人皆知的,可是看狼奴豪氣萬丈的樣子,又咽了回去。說了,也不會聽的。這是節柟族的劫,躲不過的浩劫。
    狼奴大踏步走到插著南陽大旗的地方,一把擼起,朗聲說道:“南陽西澤之戰,我節柟族無故受池魚之殃。老賊萬俟延老賊趁火打劫,為討好西澤,竟暗中協助楚戾,趁我遷徙滅我族人。從此以後,節柟族不再投效任何一國!”
    “哢嚓”,手中南陽大旗應聲折斷,旗頭有氣無力的掙紮了一下,跌落在草叢裏。年輕些的歡呼一聲,紛紛跑上去踩踏泄恨。
    狼奴嘴角微微下垂,抬頭看草原上清朗的藍天白雲,對身邊的白胡子長者說道:“大祭司,我要祭告先祖,求神靈保佑我族!”
    節柟族的祭祀隻有族裏的男子參與,女子和小孩都須回避。
    大祭司算好吉時,從懷裏掏出一個不大的手鼓,“空空”的聲音在暗夜裏傳出很遠很遠。黑暗中,看不清手鼓的模樣,聽聲音卻是上好的皮質。
    懷沙臥在草叢裏,全身驀的一緊。那鼓聲仿佛牽著她,召喚她現身似的!雪白的牙齒深深的挫進皮肉裏,血水沿著牙齒的縫隙流進口腔。風從草原上刮過,這個下風的位置是精心挑選的。
    按照安排,世都應該已經發出釋放狼奴的身份令。為了不驚動族人,在這個選中的地方,她已經一動不動的臥了三天了。
    此時,上身赤裸、肌肉糾結的狼奴,頭戴象征王權的黑貂帽,踱出營帳,緩慢的走入已經圍坐一圈的族人中。族中所有的成年男性都在場,兒童和婦女則躲進營帳中,不許看。
    夜風獵獵,大祭司喃喃的禱告聲若有似無,眾人肅穆垂眸,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突然,“叱喝”,大祭司猛地揚高聲音,手中皮鼓驟然緊促。狼奴慢慢舉高雙臂,好像捧著千鈞重物。
    圍坐的族人嘴裏發出喝喝得聲音,合著皮鼓的節奏,好像這麼多的人正慢慢構成一個整體,隨著狼奴高舉的雙臂,共同捧起天大的重物,然後虛空高懸,用力支撐著。
    懷沙一身黑衣潛藏在遠處的草叢中,她已經維持這樣的姿勢兩天兩夜了,幾乎已經忘記自己還是一個能動的人。但是此刻,那鼓點和呼喝的聲音好像一下子點燃了體內的血液,驟然澎湃洶湧起來。讓她忍不住要高聲大叫,興奮的跳躍。
    “節柟族的儀式並不能開啟定海鼓的真正秘密。隻是聲音稍微有些影響罷了,一旦聽到務必忍住。”墨蛟阿娘的囑咐響在耳邊。嘴角的肌肉微微顫抖,換了一塊地方,又狠狠的咬了下去。漸漸的連眼睛都充斥著鮮紅的血絲。
    沒有篝火,沒有月光,隻有星星掛在遙遠空曠的天空上。草色如大海波濤,變化無形。
    就在懷沙覺得四肢都要迸裂的時候,狼奴突然暴喝一聲,“嗨——”高舉的雙手驟然握拳,狠狠的砸向地麵!
    懷沙覺得自己的力量仿佛也隨著這一砸盡數傾瀉下去,“轟隆隆”,地麵傳來隱隱的震動,持續不斷,連綿不絕。悄悄抬起頭,眼前的景象令她吃驚的長大嘴巴——
    從狼奴砸下的地方,一道光柱迸裂出來,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珠子,從地底慢慢升起,周圍光線如水波般緩緩流動。草原上連風都停了。
    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流水的聲音,嘩嘩,沙啦啦,聲音愈來愈大。懷沙細細傾聽,漸漸把目光聚集在那個珠子上,果然,珠子周圍的水波紋越來越大,已經把狼奴等人籠罩起來。並且漸漸的向懷沙藏身的地方流過來。
    懷沙覺得狼奴似乎在向這個方向張望,但是他一個凡人如何能在定海珠的水波中睜眼?也許是自己的錯覺吧?
    “回!”嗆啷啷的鈴聲驟然響起,攪亂了定海珠的波紋,如海水一般倒灌向某個中心位置,迅速的收了回去。
    懷沙隻覺得身上的壓力驀的一輕,悄悄的噓了一口氣。不知什麼時候,身邊的茅草掛滿了水珠,手下的泥土濕濕的,幾乎變成泥地。
    狼奴疑惑的看看草叢深處,方才似乎有一種奇怪的力量注入他的體內,使他在光芒中不僅沒有往日的窒息感,反而覺得舒適悠遊。他記得自己還看見一個人,可是,怎麼可能?那是一個蛟人啊!
    雖然有著一模一樣的麵孔,但是卻有一條巨大的尾巴!
    易懷沙,自己怎麼會認為是她呢?
    一定是太累了。
    “王,該休息了。”大祭司蹣跚的走過來,“此次,神明的聖光籠罩了全族,必是保佑我族人的承諾。請王放心。”
    “嗯,”狼奴點點頭,“祭司,東隱欲借道討伐西澤,告訴族人,若是經過我族地界,一律不得幹擾,放其通行。”
    “是。可是若是南陽或者北裏——”
    “我們在草原,他們已經奈何不了我們了。另外,最近不要接觸庫答族的人,免被牽連。”
    祭司沒有問原因,隻是默默的躬身受旨。
    狼奴再一次看了一眼,海波光漫流的方向,確定方才隻是自己的錯覺,才走進大帳。
    “懷沙?”狼奴吃驚的看著燭火下的人影。背對著他站著的,赫然是易懷沙!
    “公主——什麼時候進來的?”狼奴問道,一邊小心的接近她。伸手輕輕的搭在她的肩上,懷沙沒有反抗。反而螓首微偏,就勢偎在他的懷裏。
    “我、我是逃出來的。”懷沙的聲音帶著哭腔,“他們說我放了你,違背祖製。國主要抄我滿門,隻有我逃了出來。”
    軟軟的軀體在手底下輕輕的顫抖著,狼奴心猿意馬,說道:“不要怕,到了我這裏就安全了。放心我會保護你。”
    “狼奴,”懷沙道,“諾郎死了,世都背叛了我,我身邊隻有你了。”抬起頭,曾經淩厲的墨瞳充滿了淚水,如珍珠一般掛在長長的睫毛上。
    狼奴再也忍耐不住,低頭去吻那睫毛,身子卻忽然不能動彈。正在驚疑間,懷沙咯咯嬌笑道:“王,莫急。懷沙已經是您的人了。”說著推開狼奴,輕輕一個旋身,退開一步之外。那玄色的罩衣霍然落了一半,裏麵白色的內衣鬆鬆的敞開著,在一片雪白的凝脂中露出一抹嫣紅。
    “懷沙!”狼奴聽見自己聲音沙啞喑嘎,雙腿崩的緊緊的,卻紋絲不動。燥熱從胸腹間升起,流竄在軀體裏,點起一片又一片的大火。
    懷沙似乎還沒玩兒夠,咯咯笑著、旋轉著,那件玄色罩衣驀的飛開,在一片白霧中,狼奴急切的眯起了眼睛,觸手可及的地方就是懷沙散發馨香的肌膚,手下越發迫切的要掙脫束縛。
    “狼奴,要我——”懷沙驀的癱軟下去,聲音如夢似幻。狼奴大吼一聲撲了過去——
    冷風颯颯,孤燈煢煢,大帳內陰沉暗合,哪裏有懷沙的影子!頹然的倒下,褲襠間一片濕溽。
    這個女人,絕對不能放過她!
    此刻,正式夜幕四合群星隱退,黎明尚未來到的時候,一抹淡淡的黑影悄無聲息的從草間滑行而出。
    帳篷裏更衣複眠的狼奴猛的睜開眼,倏的停止呼吸,側耳細聽——濃黑的眉毛擰在一起。
    有人!幾乎是同一瞬間,一道黑影彈出大帳,隱沒在草叢間。
    憑著記憶,懷沙校正了一下自己的方位,左前方有個土包,北鬥星在土包右邊,大致是這個方位沒錯。來時似乎也有這個印象。聽聽四周的聲音,除了風吹草動之外,沒有任何異動。
    懷沙小心的站起身來,四處看看,這才伸展的筋骨,慢慢的享受著拉伸綻開的快意。
    “刷——”連續的草浪中突然傳出輕微的響動,好像是草原鼠從草根下麵滑過。
    同一瞬間,易懷沙已經高高縱起,足尖踏著一人高的茅草,迅速前行十幾丈!周圍依然是風聲草浪,難道自己多心了?
    真的隻是草原上的動物?
    “噗哧”,一聲嘲諷的笑聲從草叢裏傳出,懷沙微眯了眼睛,看向東南,自己要去的方向。一個高大壯碩的人影慢慢的從草叢裏站起來,悠遊自得的劃開草海,穩步向懷沙走去。平穩悠閑的樣子仿佛是在他家的庭院,現在不過是開門迎客!
    “千乘候,果然令人佩服。連節柟族大祭司都聞不出你的味道!”狼奴在十步外站定,渾厚的聲音破風而來。
    “過獎。不知道你是怎麼發現的?”懷沙似乎也不奇怪,站在上風,雖然容易被人追蹤,卻也容易說話。
    “我看見你了。”狼奴還是笑模樣,“在神光中,看見你了。你是鮫人?”
    懷沙哈哈大笑:“狼奴,你們自詡狼的後代,可看見族人中有人首狼身者?何必要把你的幻覺和我扯在一起?莫非,你真的很‘思念’本公主?”和左世都在一起久了,連說話的無賴相都學到幾分。
    狼奴並不肯定自己看見的,但是還是說道:“千乘候,至少你的神力有鮫族的賜予,這點我沒說錯!否則神光不可能給出這樣的提示!”
    懷沙負手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狼奴,本公主謝你相送,所謂千裏送行,終須一別。還請就此回駕!”
    狼奴道:“易懷沙,你明知道我不會遵守誓言,還單獨帶我出來,縱容我的族人救我。現在,又偷窺我族神器,你究竟打得什麼算盤?”
    東邊的天空染上一道青白,漸漸鋪滿雲霞,天色就要亮了。
    狼奴這才看見易懷沙一身玄色緊身衣,沒有一絲多餘的修飾。站在晨光中,好像一個沉默的黑影——
    狼奴咽了口唾沫,想起夜裏那個香豔的夢。
    玲瓏的曲線果然如他所想,分毫不差。狼奴舔舔幹裂的嘴唇,恨不得現在就撕裂她的衣服。身側的雙拳握緊鬆開……,複又握緊!
    灼熱的目光令懷沙本能的後退半步。就著晨光,打量著眼前的狼奴。看來他是匆忙追出來的,想不到在這個最困的時候,他也能有如此警惕性,果真如狼一般!
    秀眉一蹙,刹那間,一絲殺意起而複滅。
    現在不是時候。
    那邊狼奴已經說話:“千乘候,南陽城裏盛傳,當年朱渂夫人要開鑿這條通道不是為了別的,正是為我節柟族的寶物不落他手。因為朱渂夫人曾是南陽國主的侍衛長,墨騎的統帥,有記載的最後一個鮫女!按照傳說,如果她死了,鮫族就要永遠淪為大陸的二等臣民,不得翻身。”狼奴停下來,看看懷沙的反應。可惜那張玉色的臉盤就像晨曦一樣,曖昧不清。
    “聽說千乘候首次作戰曾被此女救得,恕在下冒昧揣測,夫人與公主之間或有什麼關聯。以至於公主一定要繼承夫人的遺誌,保護這條通道,還刻意接近我節柟族。”
    “其實,公主大可不必如此。”狼奴得意的昂首說道,“隻要公主肯下嫁我節柟族,族中寶貝自然聽公主安排。到那時,我族人也定會將公主奉為我節柟至寶。更何況,嗬嗬,還有狼隊供公主差遣。到時候,公主同時擁有天都大陸最厲害的兩支勁旅,做何事不成呢!”
    懷沙聽到最後,似乎有所變化,問道:“節柟族不是和狼隊共同守護草原嗎?如何能差遣狼隊,衝鋒陷陣?”
    “哈哈!”狼奴仰天狂笑,“這是陳規舊距,我節柟族就是草原王,狼隊要保護的自然是我節柟族。”
    懷沙若有所思的看看狼奴,沒有答話。狼奴笑夠了,才看著懷沙陰惻惻的問道:“公主以為如何?”
    懷沙道:“狼奴,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不過,你以為我會放棄墨鮫而選你麼?”
    狼奴道:“墨鮫太子英明神武,和公主青梅竹馬。不過,太子本性憨厚,一直對北裏之路薄有微詞呢!”
    懷沙道:“所以?”
    狼奴道:“不管公主是要我節柟族的寶物,還是擴大南陽的地盤,我遠比墨鮫有用的多!我看,公主不妨今日就留下,我自會快馬加鞭去南陽求親。”
    赤裸裸的話令懷沙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若不如你所願呢?”
    狼奴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會被拒絕。隨即臉色一黯,說道:“否則嘛,就休怪本王強行留客了!”
    懷沙早有所感,話音未落,身形不動,兀自後撤十幾丈。狼奴如影隨形,倏然而至。伸手探爪,已經扯住懷沙的衣襟。
    兩人原本不相上下,但懷沙連日埋伏,水米稀少,體力早已透支。方才為了抗拒定海鼓的力量,更是手臂受傷,被狼奴一扯,收不住身形,一個翻滾,跌倒在地。
    狼奴想不到如此容易得手,心中大喜,欺身壓了上來,懷沙已被他鉗在身下。
    柔韌的身子纖細而充滿力量,負有彈性的肌肉在他的身下劇烈的起伏著。狼奴探手撫上高高的聳起,手下的溫軟而潮熱。懷沙麵紅耳赤,厲聲喝道:“賤奴,爾敢!”
    狼奴嘿嘿一笑,說道:“公主何必緊張,不想試試和諾郎不一樣的男人麼?”修長的手指探進雙乳之間的衣逢,邪邪的摁了一下。懷沙本能的一震,卻是羞憤之至。胯間驀的碰到狼奴的巨物,不敢再動。
    “公主,今夜你我就成親吧!”狼奴的聲音沙啞,俯下身去,就要親吻。手上亦不停止,指尖一挑——“嗤”,衣衫破裂的聲音,竟是破空而來!
    什麼人!狼奴警惕的向一邊翻去,懷沙趁機回他一掌,強自掙紮開來。
    身子一暖,被人牢牢的抱住。
    “懷沙,你沒事吧?”清朗的聲音帶著些許疲憊,身後雜遝的馬蹄聲紛紛而至。
    左世都領著一個小分隊恰好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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