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中秋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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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小燕一見我離席,便迫不及待地向紫環道:“姑娘你怎麼糊塗了,雲公子多好的一個人,你還在他麵前提沈將軍,也不怕他生氣……”
    聞言我差一點笑出聲來,這個小燕倒是挺忠心的。
    紫環聽了她的話也忍不住笑起來,又不好明說,便道:“小孩子懂什麼。”
    “我怎麼不懂了?小燕今年也快十五了,如果不是姑娘你好心贖我出來,明年我便也要接客了。如今姑娘得了這麼好一個歸宿,怎麼不忘舊情?雲公子年輕又標致,長得比女人還好看,家底也還殷實……難道他另有妻室?”小燕急道。
    紫環已握著嘴笑不可抑,顧不上答她的話。
    “姑娘真是外室……看公子與姑娘的感情,也應該挺好的,剛才還笑得那麼開心。難道家裏的那個不容?……”小燕仍在心急火燎地猜測,紫環笑得隻會搖頭,不能說話。
    “難道……是王爺不許?”
    紫環點頭。
    “王爺怎麼能這樣!”小燕脹紅了臉,“公子都是有家室的人了,還這般不顧廉恥,公然和公子出雙入對,晚上也不讓回家,也不怕人笑話……”
    “誰笑話了?”紫環聞言終於止住笑,問。
    “哎呀,大家都在說,皇上寵藍炅,王爺寵雲自在,哥倆……”她意識到大不敬,聲音低下去,俯在紫環耳邊說什麼。
    我不知不覺地走過去,小燕說完,見了我,嚇了一大跳,忙局促不安地站起來,低著頭。
    我見她滿臉通紅小心翼翼的樣子有些不忍,強笑一下,仍坐下來喝酒。回想這些天,因我要覓一個好廚子,蕭靜遠便帶我滿京城地嚐那些名廚的手藝。雖是便裝,但他並不避諱地與我親近,想是被有心人認出,添油加醋當作了奇談。湯國雖盛男風,但也隻是養在家裏取樂,即便紅極一時藍炅,皇帝也從不帶到公眾場麵,更何況蕭靜遠與我,一個是堂堂王爺,一個是譽滿京城的“白衣書聖”雲自在,兩人公然攜手,四處遊玩,難怪要被人議論了!
    我是無所謂的,畢竟,從那樣一個開放的地方來,看到情人當街親吻都視而不見,怎會在意兩人並轡而行,談笑風生?與蕭靜遠一起時,我常會自動忽略掉我身著男裝,完全是與男友一起逛街吃飯的樣子,可以想象在這個保守的時空裏我是多麼輕狂……想到此,不禁嚇了一身冷汗。
    正胡思亂想,王府那邊突然有人過來請我,說是王爺回來了,請我回去。我心下一邊詫異,怎麼回來得這麼早,一邊拔腳就往外走。忽見小燕一臉忿忿的樣子,忍不住對她讚許的一笑。
    跨進小院,隻見當院已擺了一桌瓜果酒菜。蕭靜遠似已等得不耐煩,一見我進來就說:“這麼晚了還不回家,你真是越來越放縱了。”
    “你不是去赴宴麼,還不許我去陪陪姐姐呀。”我笑嘻嘻地坐到他旁邊。
    “怕你一個人在家寂寞,匆匆去點了個卯就回來了。”
    我提起酒壺往他酒杯裏倒滿,又將自己的一杯斟滿,笑道:“好啦,謝謝你記掛著我,敬你一杯。”
    他一仰脖將酒飲盡,我亦飲盡。我的酒量有限,在紫環處已飲過幾杯,匆匆趕回來時已覺酒氣上湧。這時又飲,隻覺胸口突突地跳,忙搛了菜在口裏細嚼,又覺得躁熱,索性除了鞋襪,光腳踩在地上。
    “當心受涼。”蕭靜遠皺眉。
    “沒這麼弱。”我衝他擺手,“你要聽我彈琴麼?”說著不由他拒絕,光腳跑進去,抱了琴出來,秦嫂忙不迭地搬了席子和矮幾出來,放在院中。
    我盤腿坐在席子上,仰麵問他:“你想聽什麼曲子?”不待他回答,又說:“不問你啦,反正你也不在意這些。用琴彈《笑傲江湖曲》也挺好聽的,要不要聽?”
    “不要。”
    “為什麼?”我不理他,自顧自拔起琴弦:“《笑傲江湖曲》本就是琴曲,當然如果有簫配的話就更好。”
    他任由我彈完了一曲,沉默不語。我探頭看他的神色,見他不似往常一樣的言笑,也沒有心緒再彈了,仍就坐到他身邊。
    “怎麼不高興?”我問道。
    “冰兒,不如我送你去輕鴻那裏住一段日子吧。”他突然說,“你們倆……琴蕭合鳴,應該也會快樂……”
    我仔細看他的神色,他不像是玩笑的樣子,臉上倒有蕭然的神色,不由訝然道:“你為什麼說這樣的話?難道還在吃沈大哥的醋麼?我也隻是隨口那麼一說嘛,你真生氣了?”
    “沒有。”他微微一笑,拍拍我的手。
    我意識到他今天有些不同尋常。是我一直都心情太好,沒有留意他的神色。細細想來,他這幾天都有些鬱鬱不樂,隻不過沒像今天這樣在我麵前直接表露出來罷了。
    “出什麼事了嗎?”我關心地問。
    “沒什麼事。”
    “是不是南夷那邊有什麼動靜?”我突然想起紫環的話,問道。
    “你怎麼知道?”他轉頭盯著我問,眼神竟有些淩厲。
    我被他看得一怔:“我……我聽紫環說的,是不是真要打仗了?”
    “不會。”他斷然道。
    “那是不是有人說我和你的閑話了?”我又猜。
    他撲地一笑。“有誰敢當著我的麵說閑話?是不是你聽到什麼了?”
    “我們是不是太過份了?”我將他的手拿起來放在臉邊冰冰我滾燙的臉,“不過,和你在一起我真的是好高興呢。”
    “你臉上怎麼這麼燙!你喝了多少!”他驚呼,讓我躺在他懷裏:“別亂動了,一會兒鬧上酒來,又胡說亂唱了!”
    我舒服地躺在他懷裏,扳著他的臉問:“你高不高興?和我在一起?”
    “當然高興了。”
    “言不由衷。”我撅嘴說,“看你回答的樣子就知道你不高興,你其實是很不喜歡我跟你一起的吧?”
    “你就是想尋釁和我吵鬧。”他苦笑道。
    “你是不是很希望我是大家閨秀,安安靜靜地呆在家裏等你回來,做一個賢妻良母,相夫教子,打理家務?”
    “沒有。”
    “你不老實。”我點著他的鼻尖說。
    “我是有點後悔。”他突然真的板著臉說了:“我真不該讓你這麼任性。”
    “大不了你不娶我就是了。”我嘻笑道,“放心吧,我不會賴著你不走,等客棧蓋好了,我就搬出去。”
    “胡說!”他抱著我,好似我馬上就要走似的:“我的意思是……我很喜歡跟你在一起,像朋友一樣,吃飯,喝酒,說話……沒有人像你一樣既是知己,又是枕邊人,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我滿意地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傻瓜,我再怎麼與眾不同,總是一個女子。一個女子若是找她的情人尋釁吵鬧,不就是要一點安慰和肯定麼?幸好他還不太傻。
    “那你為什麼今天不開心?”停了一會兒,我又問。
    “沒有不開心哪。”
    “你都不笑。”
    “笑就是開心嗎?”
    “笑不一定是開心,但不笑就一定是不開心。”我不悅地說:“不如我們來打一個賭,看今晚誰先笑。”
    “賭什麼?”他問。
    “賭……誰先笑出聲來誰喝酒!”
    “不好,你今晚喝得夠多的了。不如你輸了就唱一曲,我輸了喝三杯。怎麼樣?”
    “好!”
    我話音剛落,他的手就向我腰間撓來。
    “哈哈……”我素來觸癢不禁,他早知道這個秘密,此時先下手為強,我果然大笑起來。
    “輸了,唱吧。”他扶我坐好。
    我想了想,道:“不如我給你講個笑話吧。唱歌多沒勁,省得你又說我喝醉了酒亂唱。”
    “那好吧。”他同意了。
    “從前有一個人非常懼內,又好麵子。有一天,他的朋友到他家,看見他跪在娘子床前,就知道他又惹娘子生氣了,就故意問他在幹什麼。他便說:‘啊,我在祈求天下太平。’……”說著說著我自己倒先笑開了。
    蕭靜遠咧著嘴笑,但沒有出聲。
    小樣兒,整不倒你。我見他沒有上當,“哧溜”一聲鑽到桌子底下,撈起他的一隻腳,飛快地除下他的鞋襪。
    哈哈,他以為我不知道麼,撓他胳肢窩,他不癢;撓他笑腰穴,他能忍住;唯有腳底,一動就癢。
    他正詫異我怎麼鑽到桌子底下,突見我拉下他的鞋襪,明白了我的用意,未等我動手,已笑得地動山搖,幾乎坐不穩。
    我鑽出桌子,大叫:“你輸了,你輸了!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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