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曼倒吸一口氣，良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市裏有名的貪汙事件傳的風風火火，這回確實查的很嚴，吃了鍋邊幾粒糧食，也都要揪出來下獄。林更更的爺爺算是幸運的了，隻不過丟了烏紗帽。“可是你爺爺會答應嗎？”
    “嗯，爺爺和爸爸都答應了。哥哥留在家裏。”林更更抬起頭，認真地看著杜思曼，淚光閃閃，“你會想我嗎？”
    杜思曼強笑“哥。幹嘛這樣？你又不是不回來了。”
    林更更沒有接話，歎了口氣，笑道，“我覺得你離我越來越遙遠了。”
    “來。”杜思甜領著杜思曼上了閣樓。
    杜家並不富有，房子是日式的，閣樓很窄小，是貼近屋頂的，站直了身子便能觸摸到屋頂，很輕易就能打開天窗，搬了旁邊用粉色的油漆刷過的梯子，便能爬上屋頂。地板和牆壁都用純白色的複合木板釘得牢牢的，鋥亮鋥亮。房間散發著淡淡的百合香味。床墊隨意地鋪在地板上，還掛了粉色的公主蚊帳。窗邊放著刷過的鞋架，零零散散地放著幾本書。杜思曼輕輕走過去，原來是幾本全新的幾米畫冊。杜思曼喜歡極了。指尖拂過畫麵，好多時候，杜思曼都覺得自己像畫中那獨自行走的女孩。
    “要是不習慣這裏，跟姐姐換，住樓下也行。”杜思曼驚訝地回過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大伯父，她還是習慣把他當成大伯父，他站在門口，笑著說道。一旁的杜思甜也朝著她使勁點點頭，表示讚同，“嗯。”
    “不。”杜思曼笑顏如花，眼睛彎成月牙兒，“我喜歡這裏。”她一屁股坐在床墊上，有些局促地說，“真好。”
    “喜歡就好，喜歡就好。”大伯父喃喃道，“媽媽快做好飯了，你們收拾一下，也趕緊下來吃飯。”
    “想吃什麼，冰箱裏都有，自己拿。自己家，就不要客氣了。”大伯母不緊不慢地說，語氣輕描淡寫，表情淡的吹不起任何的漣漪。
    “是啊，你媽媽說的沒錯。”大伯父附和道，夾了一塊紅燒肉放進杜思曼的碗裏。
    “嗯。”杜思曼小心翼翼地笑，連自己也能感覺到那笑容有多僵硬。
    杜思曼失眠了，不知道是不是認床。杜思曼隻覺得口渴，樓梯很窄，杜思曼有些夜盲，但她不敢開燈，總怕那光吵醒了熟睡中的人。然而就在樓道裏有一道橙色的燈光，是從門縫裏射出來的。那個靠樓梯的房間是主臥。杜思曼小心翼翼地放慢了腳步。
    帶著氣息盡量壓低了的聲音，有些聽不清。杜思曼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
    然而他們講話的聲音漸漸加大了聲量，甚至帶著火藥味，那麼清晰地刺入杜思曼的耳窩子，“那兩個老人舍不得，我能有什麼辦法？”這是男聲。
    “舍不得舍不得，那老太婆都快死了，還能帶著她一起進棺材不成？”女人惡毒地說。杜思曼心咯噔一聲，隻覺得心口隱隱作痛。有氣無力地往回走去，隻覺得頭重腳輕。
    後麵是男人盡力克製壓低的嗓音“你心不要那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