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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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謝挽歌現在的心情真是糟透了,從來不知道有人發酒瘋發成那樣的。昨晚子夜,賀蘭那個混蛋衝進他房裏擾他清夢還不算,一靠近他就死命抱著抱著他的腿不肯放開。想起花相爺那天的表現,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把他抱起來扔到床上,手臂又被他抱住了,絮絮叨叨講了一夜的胡話。看他渾身冒冷汗一時心軟給他換了衣服,賀蘭混蛋得寸進尺,看他卷縮著身體死命往自己懷裏蹭。那人身量高於自己,床又不大。
    一個晚上被他蹭下床數次。把他扛回房後以為能睡個好覺,沒想到結果還是睜眼到天明。
    趴在桌子上,眼紅耳赤,恨不得砸暈自己。
    賀蘭未雪到了他屋外的時候,挽歌立馬感覺到了,看他小心翼翼,躡手躡腳那傻樣,一股氣”轟“衝上腦門。這是幹什麼,做賊心虛麼,別
    人不知道還以為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沒想到那傻瓜就是不進來,在門外徘徊了一陣又走了。那個氣呀,謝挽歌無處發泄怒氣,畢竟寄
    人籬下,不好發作。隻跳到床上,蹦了幾下。
    其實他倒是誤會賀蘭了,人家也是真心實意要道歉的,隻是不知如何開口而已。正巧花相身邊的夢四回來了,莫舞過來尋他。悻悻來到師
    父書房,一進門就發現事情嚴重,裏麵有很多人。久不見麵的夢四,還有他手下一批暗衛,人人麵色凝重。眾人見他進屋,一齊行禮。點了點
    頭走到夢四麵前道”四哥。”這夢四時年二十三歲,輕功不錯人又機靈,從小跟著師父。一直對未雪很好,未雪也把他當成自己的親哥哥。
    “師父,怎麼回事?”
    “問題嚴重了,聽聽夢四怎麼說吧”花千樹麵露哀戚,搖搖頭轉過身去。
    未雪看著夢四,隻聽他徐徐道來:相爺多年來一直在找霄漢大俠,從謝公子進相府開始事情便有眉目了。這些暗衛查探謝公子的身份以求
    找到霄大俠。據探子回報,謝公子最先出現的地方是長白山。”
    “是在北邊還是南麓?”未雪臉色也差了起來,誰不知道長白山是個多事之地。南麓土地肥美,景色宜人,山巔建有沐雪宮。沐雪宮主趙敏
    思行事詭譎狠毒,雖不擾百姓也不算正道。北邊,北邊有尊月神教,幾年前是令人聞風喪膽邪教。六年前與北方夷族勾結起兵侵犯中原,那一
    戰是錦西王朝曆朝以來最為悲壯的戰役,有道是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沒有人願去回憶,那一戰失去了很多人,花千樹失了摯愛,賀蘭未
    雪失了愛他的義父。後來天朝上下同仇敵愾,誓死抗敵,也隻把強大的尊月教徒趕回長白山北邊。這一站史稱日月之戰,史官是這麼記載的:
    日月之戰,起於北方邪教叛亂。後與韃子勾結,數月連陷八城。賀蘭將軍領兵抗敵,雙方戰於原野,死傷無數。此戰,賀蘭玉歿,天朝損兵二
    十萬。百裏沃野,盡覆死屍,血流漂櫓。真是戰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烏可食。
    “不是長白山北邊的,應該是沐雪宮。“看出未雪所想,花千樹暗歎了一口氣。道:”霄兄原是沐雪宮弟子,前任宮主有意傳位與他。十一
    年前宮主暴斃,趙敏思繼位。蕭大哥應該是去一探虛實,被囚禁了,所以這些年都沒他消息,我也還活得好好的。”
    “師父,霄伯伯不會怪你的。既然霄伯伯這些年被囚沐雪宮,那謝挽歌也是沐雪宮的人了,他是誰?”
    ”少爺,據我等查明沐雪宮內並無謝挽歌這個弟子。”
    “那可奇怪了。”未雪做沉思狀,他們自然不知道謝挽歌是趙敏思的兒子,隨了他倒黴的父親姓。五歲就被囚到沐雪宮死牢了。
    “不用擔憂他的身份了,他的武功是霄兄傳的沒錯。又知道我跟他的恩怨必是他的親傳弟子,霄兄為人我清楚,除非他自己願意沒人強迫得
    了他。那孩子既然能成霄兄的弟子,也有可能是囚徒,他到相府這幾天沒讓我們知道他師父的消息也就是霄兄不願我知道。未雪,你要好好照
    顧他,要不以後他隨你讀書練武如何?”
    ”啊……”
    “不願意?”
    “不是,孩兒很樂意。“這下慘了,天天都要在一起,尷尬死了。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跟他道歉就是了。
    未雪對這件事的態度是糾結,挽歌聽到這個消息是震驚了。他喜歡一個人呆著,沒想到居然要他跟他討厭的人讀書練武。天呀,怎麼這麼整
    我啊。所以當管家大爺笑嗬嗬地轉告這件事,他簡直是目瞪口呆,一句話都說不出。管家大爺還以為他很樂意,笑嗬嗬地走了,這事就這麼成
    了。
    既然如此,十三歲的謝挽歌開始了他惡毒的整人計劃。哼,賀蘭未雪,有你好看的。
    隔天謝挽歌才知道,花家有專門的師塾,請的是當世最博學的夫子,曆來都是花家兒郎讀書的地方。這一代花家人丁單薄,就隻有花千樹
    已故兄長的女兒花鈴,請的夫子是文閣大學士方重行。方重行年逾古稀,與花千樹的父親是生死之交,自然應承花相的請求教習花府子弟才學。據說這位老夫子第一次到學堂看著他的學生臉都黑了,原來學生就隻有兩位,還有一位是花家小姐。當時他頂著黑臉找花千樹算賬的時候花千樹說了兩句話,老夫子隻能悻悻回學堂了。
    “未雪是我的徒兒,就是我的孩子。”
    “我花家子孫無論男女都一樣。”
    後來別人問到夫子到花家生活得怎麼樣?曾經的文閣大學士老淚縱橫,肝腸寸斷,連說自己是被騙了。原來他的學生數量開始與日俱增,第二天多了莫舞莫流姐弟,算了,那個兔崽子肯定會說‘我花家主人仆人都一樣’。第三天多了江尚書獨子江擬琴,自稱是賀蘭未雪的兄弟自然也是花家兒郎了。第四天連廚房的桂嬸也來了,老夫子差點背過去了。好在不出一個月,學堂又走得隻剩下一男一女。江擬琴嫌夫子講的無聊,府裏的丫鬟們聽不懂講的是什麼,莫舞姐弟外出學武。而那花鈴,之所以堅持下來無非是為了接近“堂哥”未雪。唯一讓老夫子欣慰的是學堂的正主賀蘭未雪天資聰穎,認真好學,他也把自己的才學傾囊相授。
    謝挽歌走進學堂就看到這麼一幅畫麵:賀蘭未雪正襟危坐,旁邊一個十歲左右的女孩子圍著他打轉。那女孩子長得嬌滴滴,一副楚楚可憐樣。一邊叫著“堂哥”一邊擺弄自己烏黑的頭發。
    “堂哥”?這是哪門子得出來的?挽歌心裏算了一下,恍然大悟。賀蘭未雪是賀蘭玉的義子—賀蘭玉是花千樹的愛侶—賀蘭未雪也是花千樹的兒子—花鈴是花家大哥的女兒。嗯,是應該稱呼賀蘭未雪堂哥了。看著那女孩一臉嬌羞狀,挽歌心裏說不出來的討厭,這女的想當人家的愛人,還要拉關係叫人家堂哥。哼,嘴角一撇,一個奇怪的想法浮上心頭:你有什麼資格跟他在一起?長得還不如他好看了。這下好似一個悶雷響在耳畔,急忙搖搖頭走到一個空位上。賀蘭未雪看到他了,覺得有必要緩和一下關係。硬著頭皮走到他身邊,一輯道:“謝兄弟,你跟我以後就是同窗了。”臉上的表情倒是極真摯的。沒想到人家壓根沒理他,忙著掃掉課桌上不存在的灰塵。未雪心裏大叫:我已經擦幹淨了好不好!
    思前想後好像是自己不對,也不怪人家生氣。這麼一想連忙掛起笑容討好道:”謝兄弟,你我真的很有緣分。居同屋,學同堂啊,哈哈!”
    謝挽歌真的生氣了,冷冷看著他,隻把他的笑臉看沒了。才故作疑惑道:“我倆原來很有緣分呢,真抱歉,我才剛知道。”未雪聽他說完甚為尷尬,摸摸鼻子。沒想到挽歌又冷冷斥道:“誰與你是兄弟,誰跟你居同屋。賀蘭少爺說話好沒有分寸。”未雪蒙了,才後知後覺自己說錯話了,趕忙辯解:“不是不是,謝公子,我是指你我同住在雪閣。那個……。”
    “夠了,別說了。”一副不耐煩的表情。賀蘭少爺還沒表示,他旁邊那個女孩哇哇叫了起來:“怎麼說話的你,我堂哥怎麼招你了,怎麼這麼討厭……。”“小鈴,別說了,小心我跟師父告狀。”未雪很無奈,他真不知謝挽歌這麼討厭他,他為人豁達這些不放在心上。對著挽歌一抱拳:“是我無禮,有什麼得罪的地方請謝公子不要介懷。”微微一頷首,走回原位。花大小姐不爽地哼了一聲。
    謝挽歌麵無表情,其實心裏翻江倒海。他討厭賀蘭未雪,卻不是因為他這個人,而是一種不好的心理。他還沒有意識到,他的這種心理叫做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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