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九江 第4章 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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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豆和東方小五駕著馬車慢慢悠悠地在駛向東方山莊下,到了傍晚時,還沒有駛出著東方山莊的範圍,要怪隻能怪這東方家的產業太大,方圓近千裏都是東方家購的土地,不過這些東方小五卻一直不明,和刀豆兩個像剛出籠的小鳥,四處都好奇地看著,還不忘聽了東方夫人的囑托帶著麵紗在馬車上。
隻是東方小五天生麗質難自棄,那纖細的小白手輕輕一撩車簾,就讓無意看到的人從眼裏拔不出來,隻想看看這隻漂亮的手的主人到底長得個怎麼美若天仙,看到的卻是白色的巾沙,若隱若現間更是動人心魄。
東方小五在山莊下的日出鎮子裏打尖住店,主仆兩個住了一間房,興奮了一天,兩個黃口小兒早就扛不住,簡單洗洗就睡下了,連窗戶都沒關,讓東方老大東方廣特地吩咐暗中跟著的白芷和白芍都咂舌不已,這不是明著找拐賣嗎?
“行了,把最後一句話劃掉。”白芷看了一眼邊上拿著毛筆和小冊子寫著的白芍。
白芍愣了一刻,就把最後一句“安寢窗未合”劃去,白芷輕輕合上窗,白芍把今日東方小五所做所說都綁在了信鴿身上寄回東方山莊,就連今日東方小五吃了幾塊臭豆腐要了多少醬汁都明記在冊,信鴿銀白的羽翅在月光下閃爍而過,兩道黑影也無聲地隱沒在了黑暗之中。
不到半個時辰,專門訓練過的信鴿就飛回了東方老大東方廣屋子的窗前,晚膳剛用過正在查看賬冊的東方老大聽到細微的拍翅聲就候著在,然後解下落在木窗前的信鴿腿上的紙條,放在窗台上一些小麥和小米給信鴿,就兀自坐在燈下拆開來看。
正想著法子讓小五打道回府時,玉竹來報,那日讓東方廣避開東方小五的那位死纏亂打的客人還沒走,非要見上東方廣一麵。
東方廣的思緒一下子被打斷了,沒有人願意得罪東方山莊的,但自然也有東方山莊要禮讓三分的主,這位難纏的客人自東方小五剛吵著要出門時就到了莊子裏,隻是東方廣避而不見,東方小五剛好要出門就有了借口,沒成想到這位貴人還有如此耐性一直等著,讓早把這號人忘掉的東方廣很是措手不及。
“玉竹,咱們會會去。”東方廣收拾了紙條,雙手背後,施施然就出了屋。
東方廣剛遠遠的就聽到了絲竹管弦之聲,一進西廂房時更聞見了一陣濃厚的酒香,東方廣眉頭就是一皺,進了第一間屋子,果不其然就見那人肆意徜徉地坐在院子裏,借著月光擺上一桌小菜正喝得不亦樂乎,院中冷冽的劍光流轉,身段曼妙的美嬌娥舞出來的卻是招招斃命的劍法,看得玉竹不禁打了顫。
“東方大公子可有興趣來喝一杯啊?”劍眉下一雙邪肆眸子流淌著不羈的風采,刺繡繁複地廣袖下有力卻白皙的手執著墨色的酒杯對向東方廣。
“謝司公子抬愛了,可惜廣不善酒力,要薄了司公子的盛情了。”東方廣不給麵子地直接坐在那人麵前。
那人肆意大笑,這東方廣就是對了他的胃口,可惜能看不能碰,不然他這小半月的等待就功虧一簣了,院子裏激揚的曲子結束,換上了柔軟纏綿的調子,又一舞女上了,腰間彩帶配上善舞長袖,真是教人看斷一段年華,東方廣卻不樂意了:
“下次少帶這些不三不四的人進來,當我東方家是什麼地方了?”
東方廣斜睨這司騰,大有你不答應我就不罷休的氣勢在,這能歌善舞的舞姬哪個不是傾國傾城的貌,到東方廣這個不解風情的男人嘴裏就成了不三不四了,司騰不禁苦笑,怪不得這東方廣一直未娶親呢,原來是一直還未開竅?
“好好,我答應廣公子就是了。”司騰答應的爽快,但是語出輕挑,像是情人間的賠不是,東方廣卻毫不在意,這人就這德行,見到長得漂亮俊俏的就愛招惹一下。
“我說,廣公子司某是如何得罪了令慈,搞得司某現在東方山莊的大門都不敢進,還請賜教啊。”
司騰像是很苦惱的看著東方廣,東方廣卻不回答,這可是東方家唯一能壓得住司騰的隻有東方夫人了,可是萬萬不能泄露了,隻一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藥我已經配出來了,你再待上兩天就好,省得我派人送給你,泄露了行蹤,你安分些,我娘若真找到這兒,我也保不了你。”東方廣不想多做停留,說完話就要出了院子。
“放心好了,你東方山莊的情我司某記著……”
司騰的話還沒說完,東方廣打斷道:“東方山莊不求大富大貴,名垂千古功勳卓越,但求子孫安穩,隻希望司公子失勢時能忘了東方山莊的存在。”
東方廣眼神真摯,深情嚴肅,司騰又有想笑的衝動,這東方家自認識起就讓人覺得著實有意思啊,司騰右手執著墨色酒杯手鬆而落地,而後從院牆外飛進數個黑衣人,對著院子裏還在緩歌曼舞凝絲竹的歌姬樂伶手起刀落,酒香中立馬充溢了一種腥甜的原始躁動的血腥味來,劃破喉嚨的歌姬樂伶還沒發出一絲聲響就悶聲倒地,東方廣擰眉淡漠地看著這一幕,玉竹低頭不語。
“廣公子,司某謹記東方山莊的恩情。”司騰眉宇間煞氣畢現,不知是因為東方廣質疑他的能力,還是因為過往壓抑。
“東方廣告辭,司公子還是早些休息的好。”東方廣作揖而別,歌舞繁華的院子轉瞬間就鮮血淋淋,慘淡不忍再睹。
離開了西廂,東方廣不由放慢腳步,表情憂鬱,伸手的玉竹也是表情陰鬱,這司騰就是一個麻煩,當初的醫者仁心究竟是對還是錯呢?
東方廣隻能歎道:“現在是騎虎難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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