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九江  第3章 惜別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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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東方夫人的主持下,翻著年曆找人挑了宜出門大吉大利的日子,定於下月初六送東方小五出門,在這之前當然要周到的為東方小五做萬全的準備。
    家中一向疼愛著小五這孩子,小五要出門的消息一時在莊子裏炸開了,每每見到小五這孩子,都要一步三回頭,要把小五這張明媚漂亮的小臉看進心裏,把小五從早帶到大的那幾個老媽子們夜裏每每湊到一起抱頭痛哭不已,廚子們更是用盡全身功力給小五下了狠勁補,丫鬟們整宿不睡的要多給小五趕幾身好看的衣裳。
    刀豆吃得一嘴是油,看著都快被踏平的門檻,委屈的說道:“我也是要走的人,怎麼就沒人關心我~~”
    刀豆狠狠咬了一口豬蹄,心裏別提有多委屈了,東方小五安慰道:“廚房的廚子叔叔不都天天叫你去廚房嗎?你喜歡的小花不也圍著你打轉了嗎?”
    刀豆一聽就更委屈了,放下手上的豬蹄,也沒有了胃口:“那些廚子是讓我臨走之前在多學兩道菜,讓我不能讓小少爺你路上餓著,小花和那些丫鬟明明就是來教我繡花的~~”
    刀豆說說著就嗚嗚大哭,然後捧起豬蹄狠狠啃,鼻涕眼淚混了一大把,看得東方小五張著嘴呆住看了還一會兒,然後才起身拿了自己帕子給刀豆擦擦他那張臉,然後溫聲說道:
    “小豆子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吃苦的,到時候我們住客棧吃酒樓,好不好?”
    刀豆一下子撲到東方小五的懷裏,哭著道:“還是小少爺你待我最好~~”
    東方小五在屋裏安慰刀豆的這一幕剛好被東方老四東方明看見了,搖搖頭,這樣的小廝帶出去還得主人家伺候,這怎麼行啊,東方明搖搖頭,準備把這一顧慮告訴父母和兄弟。
    這小刀豆自小跟東方小五一起長大,明麵是個小廝,但是和小五兩個就是玩伴,不說小五沒有把刀豆當做下人,刀豆今天才將將十三歲,前年才擺脫了夜夜溫著童子尿睡醒的噩夢,讓小刀豆這個還沒有開竅的孩子照顧另一個同樣遲緩的沒有開竅的主子,真的有些不現實。
    要說這東方小五要走了,日子也沒閑著,許久沒有拿出過自己真功夫的東方老爺親自教導東方小五這用藥之道,東方小五這孩子對醫術藥理悟性極高,沒幾天就跟著東方老爺學了不下千種下毒的法子,更能舉一反三,不動聲色間就讓人降服。
    東方老爺子滿意摸著自己的白胡子,以前沒教孩子這些,覺得這孩子心性單純,也不願學,但這次出去要自保,東方小五也考慮一番“防人之心不可無”了。
    東方老大也派了自己的得力助手玉竹教小五幾手易學的外家功夫,這小五一身軟骨肉,出去就擔心人家一個撞跌就讓他小命嗚呼了,可玉竹打起來硬氣的功夫,到了小五那兒就變成了被裏棉了,軟塔塔的讓人哭笑不得。
    “有什麼不對嗎?”東方小五看著眉頭緊鎖,一臉發黑表情的玉竹,這是中毒了?
    “沒事,小少爺你繼續。”
    玉竹真是弄不懂,這套男人強身健體的外家工夫怎麼就成了女子耍的花拳繡腿了呢?明明每個動作都很到位啊,一向嚴謹的玉竹這下腦子饒不了這個彎了。
    然後東方小五就繼續搓麵團一樣,在那兒感覺倍好的花拳繡腿,看得東方家裏的長輩們一個勁地揪心,這出去不怕丟自己麵子,就怕丟了小五自己清清白白的一條小命。
    這東方莊子裏的一眾恨不得把自己一身絕學頃刻間就傳授給東方小五,隻可惜日子太短。
    東方小五再聰穎也不能一天掰成兩天使,終於到了初六這天早上,東方小五的江湖曆練正式開始——
    “小少爺,這是老奴特地給您做的鹹蘿卜幹子,老奴真怕你在外麵吃不著啊~~”廚房大叔把一個碩大的絳紫色缸子放在刀豆懷裏,摟著東方小五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小少爺,這是奴家給您做的四季拍子,一共十二條,給小少爺您留個念想,不要忘記了奴家啊~~”
    刀豆想伸手接過小紅親自繡的拍子,被小紅堪堪地避開了,把那拍子塞進了東方小五的前襟裏,丫鬟小紅掩麵哭著就奔離了。
    “小少爺,咱也沒啥好送的,兄弟幾個給您求了護身符。”護院大哥五大三粗最後也哭成了一個淚人,多虧一幫手下人相互攙扶著。
    “小少爺……”
    “小少爺……”
    東方小五抬頭看看太陽,都快到晌午了,站在氣派的莊子前都快三四個時辰了,小五的腿都軟了,可還沒走成,東方家的紅著眼老管家湊上前哽咽問道:
    “小少爺,要不咱們用了午膳再走?”
    同樣站了大半天,手裏還抱著大堆東西的刀豆立馬不住的點頭,小五痛定思痛,快刀斬亂麻,拉著刀豆就上了馬車,揮手作別一眾親人,帶著東方夫人家傳的傳女不傳男的的防狼真言的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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