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tewinter
    晚冬篇
    Before
    雲與雲之間是冬日的青色，“好耀眼啊！”這麼說著的你，我卻覺得更加耀眼。
    Start
    在我當上高中生的第一天我認識了修。
    近乎病態的蒼白膚色，象征冷情的鳳眼薄唇，不自覺得散發出類似於吸血鬼般的神秘氣質。
    我無可救藥的被他吸引了。
    即使不想承認但我確確實實在看見他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他。那種念頭有點變態，畢竟如此大方的喜歡上了同性並不是什麼很正常的事。甚至夢遺的內容都與他有關。
    修坐在我前麵，每天每天都可以聞到他身上幹淨的味道。
    很好聞，是檸檬草的味道。
    我就在這淡淡的香氣中不斷產生著罪惡的想法。
    冷淡的修不善言辭與交際，多數時間都默默一人呆在自己的位置上做題。優等生大概說的就是這種類型。安靜又認真。甚至像自閉症患者。
    我還是認識了他。因為一塊橡皮。
    “謝謝你，介。”黑色的橡皮擦因為他指尖的觸碰而變得柔軟無比。
    當時的心情是緊張、興奮還是激動？
    不記得了。
    隻記得他眉目低垂的角度很美。
    天生貧血症的他和多血質的我，優等生的他和特長生的我，沉默的他和多話的我……從此有了聯係。
    是球場上揮灑汗水的我和坐在長椅上幫我拿衣服的他，是畫室裏勾勒線條的我和埋頭記筆記的他，是喝著橘子汽水的我和在一邊等待的他。
    一起上學，一起放學回家。
    “介，朋友很多會不會很麻煩？”
    “不會啊，很開心。”
    那時我不懂他問這個問題我時內心的彷徨與不安。
    情愫的萌芽似乎也永遠隻停留在萌芽階段。
    那條熟悉的回家必經的街道，我的表白一直在心裏回響。
    “我喜歡你哦，修。”你聽到了嗎？
    “我知道了，明天你要參加比賽了嘛。我會去看的。”修的笑容像緬甸田壟間大片盛開的罌粟花。是毒藥是讓人就此沉淪深陷其中的毒藥。我已不可自拔。
    夏季的假期漫長而燥熱。
    “修，要不要去海邊？”
    “不要了，我要看書。”
    一樣還是那個不喜歡湊熱鬧的他。
    “那樣多悶，出來玩兩天嘛，沒關係的。”
    我這樣慫恿著。
    “好吧，兩天，是吧？”
    “是啦。”
    蔚藍的大海在向遠處延伸的時候吻了天。
    修穿著米色的T恤和藍白條的短褲坐在海岸邊，驕陽下少年的肌膚近乎透明。
    那是我暑期繪畫作業上提交的作品。
    還有他不曾知道的，是在他倚在我肩上午睡的時候，我偷偷吻了他的臉。
    心不在焉的走在走廊上，午後的陽光暖暖的灑在身上，轉眼已經入秋了，距離上次那種氣氛的獨處也過去了兩三個月。今天離校比較晚，是為了新入高中的表妹，確切的說是我們社的小學妹，指導她顏色練習最後一章就匆忙離開社團了，就算現在比較空閑……呼，秋天還真容易犯困呢……
    我邊雲遊四海的胡思亂想著邊享受著充足的陽光，也就是那個時候看見了校門口的修。
    “喂！修！”
    “哇啊！”我從後麵抓住修的肩膀，嚇得他差點跳起來，“你真是……唉……先打個招呼嘛！”
    “我像平常一樣叫你呀。對了，你要回去？一起走吧。”
    “呃……嗯。”
    後來的路上，修似乎一直在沉思什麼，一直不說話，天空的橙黃映在他臉上很刺目的感覺，想要觸碰……
    “你怎麼了？一直不說話……”我先張口問了。
    “誒？啊，對不起。你說什麼了？”
    其實啊……我什麼也沒說吧……我立即扯開話題。
    “對了，我們部的顧問和文學部的顧問，關係超好，叫對方小丸、小三誒！”
    “誒……那兩個年紀很大的老師麼？”
    “是啊是啊，明明已經是大叔了，居然還在稱呼前麵加上小，真惡心唉！就最近一直形影不離的，過些天搞不好都要挽著胳膊了，真恐怖。”
    ……
    “喂，這麼說來，我看到……你被一個女孩子挽著胳膊。”
    “啊？？”什麼和什麼，修突然迸出的一句話嚇了我一跳，第一次談這種事吧……
    “……上個星期六，你們在車站前走過吧？”
    “星期六……啊，我知道了。什麼啊，你看到了麼？”
    “嗯，正好出去買東西……”
    “什麼呀，你看到我的話就跟我打聲招呼啊。”原來是這樣，我以為修要說些什麼暗戀女生之類的事……想到這裏，我稍微有些不爽。
    “因為，打擾你約會不好吧。”
    “……約……約會？！”我看見修的表情，很認真，弄得我有些哭笑不得，“笨蛋，那根本不是約會。”
    “騙人。那個女孩，難道不是介的女朋友嗎？”
    “……你很在意嗎？”
    “誒……嗯，有點在意……”
    “為什麼會在意？”
    “……介？”
    我意識到，我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怎麼回事……這種氣氛。
    “不是女朋友，”我說，“表妹，新的入學生。”
    “表妹？！那個女孩？……我完全看不出來你們有血緣關係！你的表妹應該更……”
    “喂！修。”
    “誒？”
    一瞬間……我抓住他的雙臂，麵對麵看著他，他吃驚的抬頭看著我，我瞪圓了眼睛死死盯著他。
    “我知道你這麼問或許沒有別的意思，可是，這些話我還是要說”
    “修……”
    “我，是不會交女朋友的”
    我的眼神，或許認真得有些可怕，因為我注意到修臉上的那表情。
    耳畔一陣嗡鳴。
    “我喜歡的人，是你……修”
    “——”
    “……一直，都喜歡你。”從剛入學就幾乎一直在一起，就像弟弟一樣的……修。我以為這三年都不會有改變……至少，在今天之前，我是這樣認為的。
    、
    尷尬、沉寂、吃驚，那一刻的自己和他瞬間失去了言語的能力。但我分明看到原本毫無血色的臉染上了微妙的粉紅。
    “別開玩笑了，一點都不好笑。走啦。”
    “修呢，修對我的感覺？這不是在開玩笑！”
    “嗯……”雖然聲音很輕，但還是被我聽到，“也許一樣吧。”
    “真可愛啊你，回家咯！”沉重的心情總算得以釋放，我像往常一樣伸出手臂攬住他的肩，隻是這次，把他拉近了些。
    “學長喜歡的人來咯。”當野荻這樣告訴我的時候，修已經出現在了畫室門口。
    “你怎麼來了？”我馬上放下畫筆來到他麵前。
    “最後一節體育課啊，一個人呆在教室裏很悶。”
    “耶，那來當我們的模特吧。”野荻突然湊了過來。
    “你是介的學妹吧，很漂亮。”修竟然第一次對除我以外的人微笑。
    “誒，很有殺傷力哦，但我已經有男朋友了。”野荻愣神了兩秒才笑道。
    就這樣修坐到窗台邊看書，等我一起回家。
    “真是的，明明可以在教室看啊，”回家路上我這樣說，“修在旁邊我根本不能專心畫畫嘛。”
    “想和介呆在一起……”
    “什麼？”
    “我說野荻的男朋友阿翔好帥啊！”
    “不對，剛剛說的明明不是這個。”
    【視覺轉換插花】
    我當然還是很確信介聽見了我說什麼，彼此也都對之間的關係明了，就是這樣的曖昧，這樣的喜歡，持續了一兩年。
    揉著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看向掛在牆上的時鍾——
    “啊……慘~了~！”
    一下子清醒過來了！今早估計要遲到了，昨晚幫忙介整理筆記到深夜，果然需要重新安排下時間……看來已經沒有時間吃早飯了。
    一個猛衝殺過檢票口，進入候車台時我已是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一輛電車立刻進入站台——擁擠的必須要車站相關人員在後麵推著，才能擠進去……
    “誒……怎麼辦！”
    要是錯過這一班，肯定會遲到的，但是要擠進那裏麵去，有需要相當大的勇氣。
    “……放棄吧”
    目送著發出沉重聲音開出去的電車，一陣無力感湧上。這麼一來肯定要遲到了……算了，這種時間都能夠趕上就算奇跡了，及時趕不上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並不是需要後悔到跺腳的事情。
    “哈啊，總覺得，這麼跑過來虧了啊。”
    一個人自言自語著，撕開餐包的包裝袋，呆呆的咀嚼著，同時也仿若習慣一般再次想起介的事。
    我……和介第一次約會的時候也遲到了吧……
    “介！”
    找到佇立在站台上的背影，我上氣不接下氣地叫道。叫出口之後，心中小鹿亂跳，如果弄錯人了……那該怎麼辦……
    那個人回過頭來，我才鬆了口氣。沒事了，是介呢……
    “對不起，我來晚了。”
    “我還有點擔心是不是發生什麼事誒，不過看到你這麼有精神地跑過來我就放心了。”
    我的臉微微有些紅，內疚的低下了頭。介好溫柔呢……第一次約會我就遲到了，本應該再多責怪我一些吧。
    “想去哪裏？：介突然問我。
    “誒……是呢……”
    第一次……約會。人生中的第一次……
    “約會……是要做什麼事情呢？”
    “……誒？”
    不自覺就說出來了，我覺得自己的臉已經紅到耳根了。
    “你……是第一次約會？”
    “……嗯。”
    “……這樣啊。”
    不知為何，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原來是這樣……那麼，總之……先這樣做吧。”
    “誒？！”
    垂在身旁的手被握住了。因為太突然所以嚇了我一跳，我剛想把手抽回來，卻因那不曾預料的柔軟觸感而放鬆了力道。
    介……在牽著我的手。意識到這一點，我隻能怔怔的盯著介那勾勒出美好畫麵的修長纖細的手指，溫柔的把我的手包裹在其中。
    “不喜歡這樣嗎？會害羞？”
    “才沒有……不喜歡什麼的。”
    “那麼可以一直這樣吧？”
    不知所措地點點頭，現在的我……臉上迷迷糊糊的表情肯定很傻。
    站台上響起播音員的聲音，電車來了。
    “去哪裏呢？”
    “……和介的話，哪裏都好。”
    隻要能象這樣牽著介的手……不管去哪裏都願意。胸口大聲的鼓噪著，根本無法停息。原來是這樣呢，這種心跳不止的感覺就是約會嗎？
    臉頰燒地有些痛了。駛達的電車在眼前打開門。因為車廂內吹來的氣流，我意識到自己稍稍有些出汗。
    真想就這樣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呢——我突然這樣想著。
    “那麼，總之先上車吧”
    “嗯！”
    “盡量去遠一點的地方可以嗎？”
    介那仿佛看穿我內心想法的台詞驚了我一下。我們……在想著一樣的事情嗎？我不由的抬頭望向介，介也正在凝視著我……總覺得介略微羞澀的笑顏好帥。
    ——我們牽著的手，如同要燒起來一般滾滾發燙。
    鷹飛草長的季節，焦灼不堪的空氣。
    “啊，好像見修。”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不禁發出這樣的妄想。
    這個暑假我要去參加藝術特長的考試，而修也要補課為明年的高考備戰。
    快三年了，和修一起。
    明年這個時候，我們還會在一起吧。
    約定好了在同一所大學。
    “介！電話！”
    “知道了，媽媽。”停止了在床上的翻滾，趴到床沿抓起床頭櫃上的電話。
    “喂，哪位？”
    “介。”
    “修！你怎麼會打過來的！今天不用上課麼？還是太想我了？”
    “嗯……你後天就要和老師去G城了吧？”
    “對啊，怎麼？舍不得我？”
    “不是這樣！嗯……想見你。”
    “什麼？！”一向不善於表達自己想法的修，這樣小聲說著，嚇我一跳。
    “你在哪裏啊？”我也好想見你啊！剛才就在想了！恨不得馬上飛到你麵前啊！拚命抑製住自己興奮的心情冷靜地問道。
    “公園。”
    “呀——修——”不誇張地說我的確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趕去公園，並撲向他的懷抱。
    “啪——”修拍了我背一下。
    “啪——啪——啪——”又拍了三下。
    “放開我啦。”
    “你瘦了哦，補課很辛苦？”我拉開他好好打量一番。
    “還好吧，”蒼白的臉上出現一絲害羞的紅暈，“你出了好多汗。”
    “因為想快點見到修啊！為了不打擾修學習，我忍了一個星期不去學校了誒！”我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瘋狂地控訴。
    “希望你也能好好考試。”修低垂著頭小聲地說。
    “會的！一定會的！trustme！”我拍著胸脯保證。
    我和他在公園走了一圈，坐在最大的那棵梧桐樹下的長椅上，氣氛有些微妙。
    “我想親你。”我轉過頭對修說。
    “不行。”臉立刻紅了，真可愛啊。
    和修交往，自己一直都保持一定的強勢，故意作弄正經的他，看他臉紅害羞，自己就有一種莫名的幸福感。
    “為什麼啊，現在沒人哦，就當kissgoodbye嘛。”說著我又向他靠近了些。
    “啾——”
    非常迅速的，仿佛在瞬間發生似的，修扭頭在我唇上輕輕一印。又立即轉頭偏向一邊。
    我愣了幾秒，坐正了，將手搭在他肩上往懷裏攬了攬。
    “再來一遍吧。”我邪笑著壞心地說。
    “絕對不可以！”
    在Z大的考試，油筆下誕生了這樣的畫麵，公園的長椅，梧桐樹和少年的背影。
    順利通過考試的我，想讓修第一時間知道。
    本以為能看到他意外又驚喜的表情。可麵對我的卻是前排空蕩蕩的座位。
    “修啊？前兩天上課的時候突然暈倒了呢。”
    “平時身體就不怎麼好的樣子，現在又那麼拚，當然會垮掉啊。”
    “誒——介，你去哪裏？還有一節課哦！”
    沒錯，修的貧血症發作了。
    打電話到他家問清情況後趕到了XX醫院的普通病房。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陽光正好打在他白得不像話的臉上。
    自然的、病態的、易碎的……
    修無論什麼時候都像是一件珍貴的藝術品，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你怎麼來了？”帶著些許驚訝和小小的雀躍，修的表情真可愛啊。
    “擔心死我了，”這樣說著便一把將他摟入懷中，也顧不得滿病房人詫異的眼神，“我都開死掉了，沒見著你。”
    “我才是吧，放開，我沒法呼吸了！”他掙紮著。
    “呐，修，我的考試通過了，”我輕輕道，“剩下的是文化科的考試內容啦。”
    “哦，那很好啊。”他停止了推搡我的動作淡淡回複著。
    “修會幫我吧，我們的夢想？”
    “當然啊，一起努力啊，傻瓜！”
    即使看不見他的臉，我也知道，他的雙頰一定像深秋的蘋果，在不知不覺中，紅了。
    因為還有三天才能出院的原因，我很難得地去學校認真聽課並做筆記給他。
    “介的字很好看，以前怎麼都沒發現。”他翻著黑壓壓排滿的紙頁淺笑。
    “因為都懶得寫啊，”我雙手枕在腦後伸展身體，“字好看對寫作文很有好處耶，我中考的時候啊，那篇狗屁不通的散文拿了很高的分哦，嘻，這樣才順利考上能遇到你的這所學校。”
    “誒，”修發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單音，“學藝術的是不是都很好看？”
    “下次我拿野荻的作業本給你看。”
    “誒？”
    “野荻說：‘修要趕快好起來啊！’”
    初冬的考試如期而至。
    毫不誇張的說，算是我高中三年考得最好的一次。
    修的話，從來都不會讓人擔心。
    就要畢業了啊。畢業旅行會去讓人期待的溫泉會館。
    “不想去？為什麼？最後一次了哦。”
    因為身體的原因修幾乎拒絕了所有的團體活動。
    “去的話，會有禮物哦，我送的。”
    “介怎麼會這麼幼稚！”
    口這樣說卻還是在我的利誘之下加入了旅行行列。
    “溫湯啊？不行！”
    “有什麼關係啊，大家都是男的啊。”
    “不喜歡這樣。”修堅持不泡溫泉，並以貧血容易熨燙為由跟老師請示呆在房間。其實隻是不願大家看到身體吧，我是這樣想。
    本以為可以和修真正實現“坦誠相見”的我，莫名鬱悶地早早結束了泡澡裹著浴衣回房間。修剛好衝完澡和我穿的如出一轍。白色的浴袍半敞著露出帶著水汽暈成淡淡粉紅的胸膛，濕漉漉的黑發順服地貼在臉頰邊，雙眼被蒸汽染得透亮。好誘人啊，這種想法不自覺地爬滿了腦袋，同時身體更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這麼快就泡完了？”修的問話打斷了我充滿渴望的凝視。
    “嗯，”我走到她身後拿起搭在他肩上的幹發巾，“我幫你擦頭發。”輕輕蓋在修柔軟的發上揉弄，心猿意馬的。
    “那我幹什麼，”修轉過身有點不樂意的樣子，“我也幫介擦。”他伸過手來將我脖頸間的毛巾抽出和我重複同樣的動作。
    於是，距離越來越近，唇碰上唇，美妙的樂章就此展開，失控……
    修士純情到連吻痕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人，斑斑駁駁的櫻花盛開在雪白的肌膚上，未竟開發的MIN感身體，拚命忍著的細碎呻吟，一切的一切在他的釋放後戛然而止。
    沒有做下去，最後自己是在衛生間解放的。
    對於什麼都不懂的修來說，繼續下去是一種傷害。這樣的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在修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先害怕了。
    後來我們倆什麼話也沒說，相擁入眠，睡的都很好。
    第二天，修在為脖子上留下的痕跡皺眉了。
    “這樣就好了，”將早就準備好的圍巾給他係上，“答應送你的禮物，喜歡嗎？”
    修的臉立即紅了，低頭“嗯”了一聲。
    “可是……”這樣挪揄著的他拿過旅行包從裏麵抽出一條黑白相間的圍巾。
    “果然是心有靈犀麼？連送的禮物都相同哦。”我笑了接過圍巾。
    “我很高興，修，最喜歡你了。”在他頰上印上一吻我柔聲說。
    畢業旅行後沒幾天，收到了大學錄取通知書。
    而修手上有一張一模一樣的。
    畢業那天，我們一起唱著那首《送別》不知怎麼突然覺得它特別好聽。
    修小聲唱著是那樣地小心翼翼，生怕會錯一個字似的，嚴肅又認真。
    不知怎麼自己很想笑，也很想哭。於是仿佛把這種複雜的情緒當做一種借口般悄悄拉住了他的手。
    他立即轉頭看我，我隻對他笑笑，然後大聲唱著“夕陽山外山……”唱完，片刻的沉默後，他才撲哧笑出聲。
    “怎麼，唱錯了嗎？”
    我想自己依然不能告訴他永遠到底有多遠。可能都是很短暫的。
    就像我看到了修的第一眼，就像我們拉著手一起走出禮堂畢業。
    下一個故事的永遠會在什麼時間？未來是什麼樣子？
    修將我搭在胸前的圍巾往脖子上繞好，然後看向遙遠的上空。
    雲與雲之間是冬日的青色，“好耀眼啊”這樣說著的你我卻覺得更加耀眼。
    End
    四季係列晚冬篇
    腐爾嗎欞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