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你的黑發的我的手，脫下你的衣服的也是我的手。
    現在，既然俺們已經打算做個采花賊了，那就說說俺們曾經光彩無限齷齪無比但又很有前途的采花生活吧。
    其實，俺們也算是斯文人了，斯文人通常是不喜歡“采花賊”這個稱呼的，就像秋葉堡的葉素素不喜歡別人叫她老破鞋一樣，雖然她是一隻名不副實的老破鞋，整天踢啦踢啦的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穿過。
    葉素素是秋葉堡的堡主秋天天的老婆。秋天天風流成性老不正經的，整天在外麵胡搞瞎搞的，惹得葉素素經常獨守空房，寂寞難耐的想殺人想放火想脫光了衣服跟天底下所有的男人玩捉迷藏，所以，也在家裏跟人胡搞瞎搞的。他們夫妻倆就像是賭氣似的，亂搞男女關係。比方說有一次，秋天天跟隔壁村的一個小寡婦搞上了，整天窩在小寡婦那裏不肯回家，弄得葉素素挺窩火的，於是，就在那小寡婦的對門租了一間豪華大宅，找了一個陌生男人跟秋天天對著搞。
    葉素素這人雖然已經是個名副其實的老破鞋了，可還到處跟人裝純，見人就跟人說人家女孩子什麼什麼的，人家女孩子不能跟你們這些陌生的男人什麼什麼的，人家女孩子不能跟一個人走夜路什麼什麼的。有一次，俺們去秋葉堡跟秋天天喝酒。我們哥倆兒正喝到高興處呢，葉素素蹭蹭地就過來了，還扭扭捏捏的。
    俺們大著舌頭說嫂子你過來陪俺們喝杯酒吧。
    這娘們兒就開始跟俺們裝了，說人家女孩子不能喝酒的，喝酒容易衰老臉上容易長痘痘的，然後又不停地說了一大堆人家女孩子不能什麼什麼的，把俺們一下子就說煩了。俺們便把杯子猛然往桌子上一摔說，你個臭娘們兒都已經被人搞成老破鞋了，還什麼女孩子女孩子的，丫裝什麼清純，丫就是一賣肉的。
    聽到這話葉素素臉色一變，嗯呀一聲說，你討厭，怎麼能這麼說人家呀，人家還不都是跟柳青青學的。
    柳青青是木家寨木愣愣的老婆。
    木愣愣雖然也跟秋天天一樣，整天在外麵胡搞瞎搞的，可是人家的媳婦兒柳青青守規矩呀。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在俺們的記憶中，她好像就出來過一次，還正好被俺們給碰上了。
    當時，俺們一見柳青青那嬌豔欲滴飽滿得一掐就要流水的模樣，立馬暈菜了，腦海中立馬顯現出賈寶玉在初次見到林黛玉時候的感覺：這妹妹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俺們當時之所以會產生這種感覺，一是柳青青這女人很特別，二是柳青青這女人很漂亮，所以結論就是柳青青這女人特別漂亮。於是俺們就趕緊上去搭訕。
    柳青青一見俺們不懷好意就對俺們不理不睬的。
    俺們嬉皮笑臉地說，姑娘你別害怕呀，俺們雖然長的很醜，可是俺們心底很善良的，現在天氣多熱呀，跟俺們一起去喝茶好不好。
    柳青青仍然不理俺們，快步往家走。
    俺們就在後麵跟著。
    等柳青青走進木家寨之後，俺們仍然不死心，可是，俺們還沒有還沒有被美色衝昏了頭腦，俺們還知道木愣愣這人雖然起了一個木頭疙瘩的名字，可是，手上卻確確實實有幾把刷子，要是被他撞見俺們企圖不軌，估計不挨頓揍肯定沒法交代。
    於是，俺們就在木家寨的大門上留下一朵白菊花。
    白菊花是俺們采花賊的必備用品，意思是菊花一留，老婆要偷，洗淨屁股，等俺光顧。
    俺們曾經說過，俺們是一個出類拔萃的采花賊，每次采花之前都要先通知人家，讓人家有個心理準備，這樣采到的花才有意思呀。既然俺們明著不敢招惹你木愣愣，那就暗著來唄。明清易躲，暗箭難防，既然你柳青青被俺們惦記上了，還逃得了嗎？
    哦，對啦，俺們好像忘記交代了一件事。這一路之上，柳青青對俺們冷冰冰的，可在進門的時候，卻突然對俺們回眸一笑。這一笑差點兒又讓俺們暈菜了。於是俺們就想，這個柳青青表麵上雖然裝得一本正經的，其實心裏麵可能早就已經看上俺們了，隻是不好意思開口而已。哎呀人家多純呀。如果跟葉素素一樣，估計俺們剛剛一開口就搞到了。
    仔細想想也是，俺們既然能夠叫做玉麵修羅的綽號，那俺們得多帥呀。
    這個娘們兒雖然明明看上俺們了，卻偏偏裝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故意吊俺們的胃口，哼，諒你逃不出俺們的手掌心的。
    白天無事，暮色降臨，俺們開始行動了。
    雖然俺們也知道采花這種事情基本上是一廂情願的，就是用某種不可告人的手段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是，俺們卻不想失掉俺們斯文人的身份，所以，在出發之前俺們就精心打扮一番，噴了整整一瓶子的香水。
    其實這麼做俺們也是想給柳青青一個好印象，讓她在被俺們非禮的時候不會反抗得那麼厲害。
    俺們順著白天踩好的道一路穿宅越院來到了木家寨，順利得甚至連他們家養得大狼狗都沒有驚動。那個時候，木愣愣雖然風流在外沒有帶在木家寨，可是他們家的院牆修得不是一般的高。俺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才爬上去的。
    木家寨很靜，柳青青的房間裏還亮著燈。
    看見柳青青映在窗戶上的剪影，俺們又不淡定了，立刻心猿意馬，心生蕩漾，恨不能立馬闖進去成其好事。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柳青青房間裏的燈就滅了，而院子裏，則突然出現了一個淡淡的人影。俺們心喜，以為柳青青這小娘子知道俺們來了，所以，也按捺不住了，親自出來迎接俺們了。
    俺們可是個男子漢呀，男子漢怎麼能讓人家一個小美人親自出來迎接呀，那多不紳士多不寬大為懷呀。於是，俺們輕叫了一聲小娘子俺們來了，然後，就飄飄然地落在木家寨的院子裏，朝著那黑影奔去。
    可是，等到俺們走到那黑影的麵前卻嚇了一跳。
    原來，那黑影並不是正在等著俺們進來的柳青青，而是一條花不溜啾的大狼狗。那大狼狗仿佛早就知道了俺們是個不速之客似的，所以，就故意在那裏招蜂引蝶故弄玄虛故意等著俺們去自投羅網呀。
    都他媽什麼破狗呀，這麼陰險。
    那大狼狗見俺們真的上當了，所以，還沒等俺們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呢，就“啊嗚”一聲張開血盆大口朝著俺們撲了過來。俺們一看，大叫一聲媽呀，於是，什麼花姑娘呀，什麼小美人呀，什麼也不管了，撒腿就跑。
    噔噔噔——
    那大狼狗就在後麵追，追得俺們哭爹喊娘，咬得俺們三魂不見了六魄。
    最後，俺們雖然借著不很絕世的輕功僥幸逃出了木家寨，狗口餘生，可是，俺們的玉麵也被咬花了，衣服也被咬爛了，腿也被咬瘸了。走到半路上，正好碰到風流歸來的木愣愣。木愣愣那個狗東西居然衝俺們直擺手，說臭要飯的滾一邊兒去，居然要飯要到俺們木家寨來了，俺們雖然是個財主，可財主家也沒有餘糧呀。
    最後，他認出了俺們，又把俺們嘲笑了一番，說老弟你怎麼混成這樣呀，是不是出去采花又被花給采了呀。
    一聽這話，俺們就很生氣，說木愣愣你個狗東西真沒有義氣，俺們混成這個樣子可都是為了你呀。
    木愣愣說管俺們什麼事呀。
    俺們說你是不是欠了秋天天二百兩銀子呀。
    木愣愣說是呀，不過俺們已經還了呀。當時俺們還了他一個一百兩的，一個五十兩的，兩個二十兩的，一個十兩的，俺們是親手給他送過去的呀。
    俺們說，是呀，是呀，當時俺們也是這麼跟秋天天說的，可是，秋天天卻一口咬定說你沒有還錢，還說說你不僅沒有還錢，而且，當場又借了他二百兩銀子，你怕他賴賬，他就讓你寫了一張賣身契給他。賣身契上說，你木愣愣現在手頭不方便，這四百兩銀子一時半會兒恐怕就還不了啦，所以，就把老婆柳青青賣給他秋天天做抵押了。當時俺們覺得秋天天在吹牛吹得太離譜兒了，這不是誹謗我木愣愣大哥的名聲嗎，於是，當成就跟他爭辯起來。可是秋天天那個王八蛋不僅不允許俺們幫你爭辯，反而把俺們給揍了一頓，於是俺們就成這樣了，臉也花了，衣服也爛了，腿也瘸了。
    木愣愣一聽這話就火了，忿忿地說我找他去。
    俺們說木愣愣你個狗日的呀傻呀，你就這麼赤手空拳的去不是送死嗎？秋天天早就料到你要找他算賬的，所以，早就在家裏做好了陷阱等著拿你了。依我看呀，你最好回家，帶上家夥，多帶些人，再找他個狗日地算賬。
    木愣愣想了想說，有道理有道理，俺們這就回家抄家夥。哎呀，林歌呀剛剛是我錯怪你了，兄弟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這個粗人一般見識。林歌你真是個好朋友，你真夠義氣，你真是俺們的好哥哥呀。你等著，俺們這就回家帶人抄家夥給你報仇去。
    木愣愣回去之後，俺們趕緊往秋葉堡跑。
    秋天天正好在家。
    俺們一進門就跟秋天天說，哎呀，秋兄弟不好了，不好了呀。
    秋天天說什麼事呀？
    俺們說秋兄弟，木愣愣是不是曾經借過你二百兩銀子呀？
    秋天天說，是呀，不過他已經還了呀，當時他還了俺們一個一百兩的，一個五十兩的，兩個二十兩的，一個十兩的。他是親手交給俺們的，俺們記得很清楚呀。
    俺們說，哎呀，秋兄弟你記錯了，他根本就沒有還你銀子呀。他不僅沒有還你銀子，而且當時又跟你借了你二百兩呀。一百兩的，一個五十兩的，兩個二十兩的，一個十兩的，那是你又借給他的，不是他還給你的，是你記混了。而且，當時他還說，他最近手頭緊，可能一時半會兒還不了你的四百兩銀子啦，所以就寫了張賣身契，把他老婆柳青青賣給你了，但你覺得這樣不好，覺得不就是二百兩銀子嘛，有必要讓人家把老婆當抵押嗎。於是當場就把賣身契給燒了。當時俺們就在場，所有的情形俺們都記得很清楚，可以跟你作證。
    秋天天撓撓頭說是嗎，哎呀你不說俺們都忘了。
    俺們說可不是嘛，剛才俺們在木家寨跟木愣愣說起這事，他卻不承認自己跟你借了銀子，不承認他曾經寫過賣身契。俺們就替你跟他爭辯起來。當時就動上手了，你看，為了給你討回公道，俺們被他揍的臉也花了，衣服也爛了，腿也瘸了，不僅如此，他還說是你借了他四百兩銀子，是你把葉素素賣給他了。
    秋天天一聽這話當時就蹦了起來，吵吵嚷嚷地說，弟兄們抄家夥，找那個狗日的木愣愣算賬去。
    俺們估計秋天天可能不是木愣愣的對手，因為秋天天練得是虎拳，而木愣愣練得是武鬆拳，武鬆專門打老虎，這一去正好撞槍口上。
    可後來的事實卻證明俺們的猜想是錯誤的。
    在過了大約一個時辰之後，俺們急急忙忙地趕到木家寨，發現戰鬥已經結束了。他們兩幫人在半路上不期而遇，然後，二話不說就動手，結果兩敗俱傷，秋天天死了，木愣愣也死了，其狀甚是恐怖。秋天天被木愣愣的武鬆拳打爛了腦袋，木愣愣的腦袋被秋天天的老虎拳抓得稀巴爛。
    俺們扛著秋天天的屍體回到秋葉堡的時候，一向膽大潑辣的葉素素也不由得害怕起來，不停地問俺們該怎麼辦。俺們就安慰她說，人死不能複生，還是先趕緊把人埋了吧，別放臭了。
    埋完了秋天天之後，葉素素好像更害怕了，說她這被子給秋天天戴過那麼多綠帽子，怕晚上秋天天的鬼魂來找她算賬。
    俺們拍著胸跟她保證說，俺們既然和秋天天是好朋友，那俺們應該照顧他的遺孀也就是照顧好嫂子葉素素你，俺們雖然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可是，俺們家的房子還算寬敞，如果嫂子你不嫌棄的話就先搬到俺們那裏住一段時間吧。
    然後，葉素素就屁顛屁顛地搬了過來，唯恐俺們突然改變主意。
    這個老破鞋肯定是早就看上俺們了，還老是跟俺們裝正經的，俺們這麼一說可隨了她的心願了。
    然後，俺們又扛著木愣愣的屍體去了木家寨。
    柳青青也很傷心。
    俺們說人死不能複生，嫂子你還是節哀順便，讓死者盡快入土為安吧。
    柳青青就把木愣愣給埋了。
    俺們又說，嫂子，俺們可聽說葉素素剛剛邀請了一幫黑道上的朋友，打算血洗你們木家寨，斬草除根，給秋天天報仇。俺們又說，俺們居然和木愣愣是好朋友，現在，既然木愣愣死了，那俺們就有責任保護嫂子也就是柳青青你的安全。俺們的武功雖然不算很高，但是要保護嫂子你還是綽綽有餘的。俺們家的房子還算寬敞，如果嫂子不嫌棄的話，就先搬到俺們那裏避避風頭吧吧，等這段風聲過後再搬回來。
    葉素素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說，既然這樣，那就有勞叔叔你了。
    然後柳青青也搬俺們那裏了。
    俺們家的房子很大，俺們家的大房子裏隻住了俺們和兩個女人。
    一個女人和兩個男人之間是很容易發生些什麼事的。
    葉素素在搬過去的當天晚上就和俺們發生了一些事，而俺們和柳青青之間卻一直都沒有發生過什麼事。
    一天晚上，俺們和葉素素正在房子裏發生著什麼事在外麵突然敲門。
    俺們說嫂子有事嗎？
    柳青青說俺們睡不著，能進來坐會兒嗎？
    俺們說好的。
    然後，燈就滅了。
    一個男人，兩個女人，麵朝大海，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