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芸娘死了!?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5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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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兒領著阮紅俏來到一處院落前,隱身在一株老樹旁,指了指,道:“老爺他們正在用膳。”
    阮紅俏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遞到男孩兒跟前,淡淡的道:“你拿了錢,快離開這司馬府吧,他們若知曉是你帶我來的,必然不會放過你。”
    男孩畏畏縮縮不敢接,怯怯的說:“我逃不掉的。”
    借著院前發出的光,阮紅俏瞧著這個比自己還矮上寸許的削瘦的男孩,將銀票塞到他手上,道:“橫豎是我牽累了你,不過他們現在還顧及不了你,快走吧。”
    男孩兒望了望他,終是往黑暗之中行去。
    阮紅俏深吸口氣,大踏步走到院前,大力的踹開院門,裏麵竟是燭火輝煌,將個院子照得形如白晝。()的聲響驚動了院內的護衛,霎時十餘條影子向她掠來,團團將她圍在中央。雙方頓時劍拔弩張,大有血站一場的味道。
    阮鳴許是也聽見了動靜,穿過中庭,來到院子,見是阮紅俏,笑嗬嗬的道:“妹妹,你來了,爹正等你呢。”
    阮紅俏縱身一躍,輕鬆躍過圍著她的一圈人,在阮鳴跟前站定,冷言冷語的說:“少廢話,將我娘親交出來。”
    阮鳴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阮紅俏也不畏懼,徑直向大廳行去。
    大廳之上,燈火通明,廳中央一張的圓桌上隻餘一些殘羹剩汁,丫頭們真在著手收拾。
    阮文淵和大夫人高坐上首,二夫人三夫人分坐兩旁,依希有五位年齡比阮鳴小卻都在二十五歲以上的男子,分別挨著二夫人三夫人坐著,身旁都放著茶盞,見了阮紅俏,莫不是都好奇的打量著她。
    很好,真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啊!許不知這對我阮紅俏來說是多麼的諷刺?
    不多時,下人們收拾好,一並將大圓桌也移了去,大廳頓時空了下來。
    阮文淵見著阮紅俏,心裏早是樂開了花,嗬嗬,這孩兒,的確是比他那引以為傲但子妃女兒還要美上幾分啊!阮文淵狀似慈愛的向阮紅俏招招手,溫言軟語的道:“孩子,過來,讓爹爹好好瞧瞧。”
    “呸,我阮紅俏何時有的爹爹?我怎麼不知道?”阮紅俏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纖手指著阮文淵,冷冷的說:“你,快把我娘親交出來。”
    聽了這話,眾人莫不是直愣愣的看著她。
    二夫人旁邊的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甚是瞧不慣阮紅俏如此無禮,不豫的道:“放肆,怎麼可以這樣和爹說話?”
    阮文淵抬手製止道:“翼兒,無礙。你妹妹她心裏在嫉恨爹爹這許多年不曾照顧她們母女呢。你叫阮紅俏?真是好名字,嗬嗬嗬。”
    “妹妹,進去坐著說話吧。”阮鳴說著就去拉阮紅俏的手臂,阮紅俏一個側身躲開阮鳴的牽扯,右手迅捷的朝阮鳴心口拍去。
    阮鳴沒想到她會動手,一個不查,胸口中了招,重重的倒在青石地板上,嘴角沁出一絲血跡,捂著胸口,愣怔的看著阮紅俏。
    “鳴兒——”大夫人聲音都變了調,悠地站起身,欲奔過來,卻被阮紅俏一個冷眼瞪了回去。
    阮文淵見阮紅俏動手,不悅的皺了皺眉,卻是沒有說話。
    “大哥。”阮翼想來是個練家子,趨身朝阮紅俏掠來。
    阮紅俏嗤笑道:“就憑你?”
    這阮翼是二夫人的兒子,確實會些功夫,憑著阮文淵的關係,謀了個中護軍的職,這中護軍掌管著禁衛軍,職位稍低於中領軍。
    阮翼是個禁不起激的性子,平日裏自持功夫不弱,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這會見阮紅俏眼中滿是不屑,哪裏受得住這個氣?
    阮翼身強體壯,足足比阮紅俏高了一個頭。隻見他拳頭一揮,大力的向阮紅俏的麵門襲去,隻看得旁邊的人倒吸了口涼氣。
    地上的阮鳴見狀,費力的滾到一邊,靠坐在牆角,讓出“戰場”。
    阮文淵有意想瞧瞧阮紅俏的功夫到底怎麼樣,所以並沒有製止。{}
    阮府的人自是知道阮翼拳頭的厲害,猶記得他二十歲時,隨皇帝參加秋獵,曾赤手空拳將一頭惡狼打得腦漿迸裂。
    隻是阮紅俏並不畏怯,筆挺挺的站立著,直到阮翼的拳頭離麵門隻有寸許的時候,才快速的伸出右手,扼住他的手腕,手上使勁一扭,便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音清脆無比。
    “翼兒——”二夫人重複著剛才大夫人的動作,最終還是跌坐回椅子上。
    阮翼倒也硬氣,雖是疼得嘴都歪了,卻咬著牙沒吭一聲,反而抬起左手又揮出一拳。
    “不自量力!”阮紅俏冷哼著快步移動到阮翼的身後,雙手左右開弓,齊齊向阮翼的手膀砍去。
    “啊——”阮翼發出一聲撕裂的痛呼。
    霎時,隻見他滿臉冷汗嘩嘩直流,兩條手臂耷拉在兩旁,使不出半點力氣。
    另外三個貌似也是她哥哥的年輕男子欲起身,卻瞥見阮紅俏雙目幽幽寒光四射,猶如地獄冥火,直叫人心裏發虛。心裏莫不是感歎,連阮翼都不是對手,自己還是別去受那個罪了。
    阮文淵麵色亦是慢慢沉重起來,這孩子的功夫到底到什麼程度了?緣何輕而易舉就將翼兒擊敗?以她現在這樣子來看,怕是不甘於受自己擺布的,如若是這樣,還不如盡早毀去,省得他日受人利用,反多個難纏的對手。
    二夫人再也坐不住了,奔到阮翼跟前,卻被阮紅俏一腳踢飛,當時就暈了過去。
    大夫人見阮紅俏小小年紀,做事卻如此狠絕,且自己的大兒子在一旁痛得捂著心口,還不能近前去看,心裏早把阮紅俏恨得徹底。
    大夫人老臉上再見不到往日的雍容,恨恨的道:“你這孩子,還有沒有人性?怎麼這麼對待長輩?”
    人性?何為人性?早在被人拿著槍指著我的心口時,我的人性便已泯滅了!
    “嗬,少對我說教,你們還不配。”阮紅俏睥睨的笑著,隻是她麵上雖笑,視線卻越見森冷的轉向阮文淵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再不把我娘交出來,我必定血洗司馬府!”
    這一刻,阮文淵是完全相信她能做得出來。看來,真是留不得的。雖是覺著可惜,但也是沒辦法的事。
    阮文淵如是想著,向三夫人旁邊的男子招了招手,吩咐道:“去把魏芸娘帶過來。”
    阮文淵在男子耳畔一陣交代後,便領命而去。
    大廳之中,突然靜謐了下來,連阮翼都停止了哀嚎,靜靜的站到了一邊;二夫人昏死在一旁,大夫人三夫人瑟瑟的發著抖,;另兩個年紀稍輕的男子則是望著阮紅俏,滿臉惶恐,不敢作聲;阮鳴望著阮文淵,心裏在揣度著他接下來的動作;而阮文淵,一雙狹長的眼睛精光灼灼,一眨不眨的看著阮紅俏,穩坐堂上的他,頗有些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氣度。
    嗬,真不愧為大司馬!阮紅俏與阮文淵對視著,此刻,她才得閑好好的打量他一番。國字臉,丹鳳眼,鼻梁挺拔,微蹙著眉,隻是須發皆已花白,歲月的痕跡已經毫不留情的深深鐫刻在他一張老臉上,不過不難看出,年輕時定也是個美男子。
    隻是,與我何幹?他除了在娘親的身上播下種子,給了我一條生命以外,何曾在我的成長中有過一絲一毫的駐足?阮紅俏一聲冷哼,打破了寧靜。眾人看著搖曳的燭光耀在她白皙且冷得發寒的小臉上,卡白卡白的,再配上她一身銀白的袍子,那樣子,猶如從地獄來的勾魂使者——白無常!
    這孩子莫不該就是閻王派來索命的吧?三夫人突然想起十年前的那次,這孩子才滿月,自己壞心的掐了她屁股一下,換來她的冷瞪,當時大夫人還不相信,此刻怕是後悔當時沒除掉她吧?搖了搖頭,不敢再看。心裏祈望著如二夫人那般昏厥過去該多好。
    魏芸娘終是被帶了上來,其他倒沒什麼,隻是發髻和衣衫有些淩亂,想來是阮文淵的人去竹苑帶她時,她不願意,而弄成這副樣子的。
    魏芸娘一眼便瞧見廳上的阮紅俏,掙脫男子的束縛,還沒靠近,眼淚就嘩啦嘩啦流了出來。
    男子幾不可見的對阮文淵點了點頭,阮文淵才眉頭舒展的安坐好。{}
    “傻孩子,你自個怎麼不逃走啊?怎麼不逃走啊”摟著阮紅俏,魏芸娘已是泣不成聲。
    阮紅俏眸子瞬間溫和了下來,撫著魏芸娘的背,溫柔的說:“娘親,這世上,隻有你真心待寧兒而已,寧兒一個人浪跡天涯好孤單、好可憐呢。”
    “傻孩子,真是我的傻孩子”
    “放心好了,寧兒現在正大光明的帶娘親離開司馬府,離開這不值得留戀的地方。”阮紅俏說著,以袖拭去魏芸娘滿麵淚水,調侃道:“好了好了,別哭了,寧兒的袍袖都濕透了。你都二十七八的人了,還哭鼻子,羞不羞啊?”
    魏芸娘看著阮紅俏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胡亂抹了把臉,終是破涕為笑。
    見魏芸娘情緒穩定了下來,阮紅俏轉頭便換了副冰冷的麵孔,目視著阮文淵道:“阮文淵,你聽好了,現在,魏芸娘把你休了,從此以後,她再不是你的妾,我們母女倆同司馬府,再無瓜葛。”
    休夫?聽著這聞所未聞的事,眾人莫不是麵麵相覷,不知所以。
    阮紅俏不再與他們多糾纏,攙著魏芸娘就出了大廳。
    “哼,你再怎麼不願意,身上流的也是我阮文淵的血,要想真正脫離阮家,除非你死了。”阮文淵低哼著起身走到門口,“把我的弓拿來。”
    院外護衛趕忙將弓奉上。
    阮文淵拿著弓,穿過中庭,看見那對相攜走在大院的母女,毫無留情的張弓搭箭。但見飛羽直朝阮紅俏的背心射去。
    魏芸娘知道阮文淵不會輕易的放自己離開的,因為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是無比諷刺的事情,或許,他根本就不願她們母女留在這世上。是以,魏芸娘留了個心眼,警惕著一切動靜。待聽見“嗖”的聲響時,嘴角沁起一抹苦笑的同時,猛地轉身,擋在了阮紅俏的身後。
    利箭直逼魏芸娘的心髒,發出穿透皮膚的“噗——”的悶聲。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阮紅俏扶住魏芸娘搖搖欲墜的身體,呆呆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魏芸娘手捂著心口,殷紅的血汩汩的從指縫流出。蒼白的臉上,是掩不住的痛楚。
    “寧兒好好活著”想說的話太多太多,卻是再也開不了口了。
    “娘親——”
    阮紅俏發出撕心裂肺的巨吼,那聲音,猶如十八層地獄修羅的嘶吼,邪魅而淒楚,響切在司馬府上空,久久的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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