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飛低下頭，看著辨不清顏色的海水，水底也辨不清自己的麵容。
    直到海水已經到達自己的唇邊。
    波波瀾瀾，才嚐到海水的鹹鹹的味道。
    再次的抬頭，看著漆黑無邊的天空。
    即使天際弧度是那般望不到邊，與無邊無際交攘的是永遠的平行線。
    “樊夕，這條命我還給你，或許當初你不該救我，我又不該想起過往，天意如此。”
    他閉上眼睛，忘掉所有。
    卻在快要整個頭沉下去的那刻聽見如成的聲音。
    “飛……。”他在叫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沒有想到臨死的時候還能聽見他的聲音。
    沉下去，冰冷的海水進入慕容飛的肺腔，真的很難受，再過一會就要窒息。
    無法呼吸，臨近死亡的那刻盡是這般難受，想起過往，想起那些事情。
    身軀被一個人抱緊，柔軟的唇，渡過一口氣。
    如成拉上慕容飛躺在海岸上，他焦急，他已經六神無主，他害怕失去他。
    唯一隻要他活著還能看見摯愛。
    “飛……。”如成按壓著慕容飛的肺部，繼續按壓。
    人工呼吸不斷的給他渡過氣。
    耳邊是男人焦急的話語“醒醒，飛，你要是死了我陪你。”
    意識並沒有潰散，慕容飛知道自己還活著，耳邊可以聽見他的聲音。
    當海水吐出的那刻，如成欣喜異常，抱著慕容飛的頭，不斷的吻著他的額頭。
    冰冷潮濕，海水盡是那般的涼。
    緊緊擁抱的軀體，在狂風暴雨裏隻求愛人能夠醒來。
    “飛，醒來，我的愛。”
    慢慢的睜開雙眼，麵前是如成焦急萬分的麵容，我第一次看見他流淚，看見他看見我醒過來的那刻從失去的苦楚變成欣喜。
    失去與得到盡是一轉眼之間。
    得到與放不下緊緊糾纏。
    我的愛，對不起。
    慕容飛伸手摸上如成的麵容，“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別說了，真的。”
    慕容飛緊緊的摟著如成的腰，聽見男人的心跳聲，喘息聲。
    盡是那般濃烈。
    如成吻住慕容飛的唇，是啃咬是占有，是宣泄剛剛差點失去他的痛苦。
    吻得如火，快要燒起來。
    濃烈得如成燃起的火，如同墮入地獄般死死糾纏。
    果真到死都沒有忘記他。
    黑夜中另一人站在海岸邊，久久沒有往前一步，腳步定格在狂風暴雨裏。
    看著在岸邊摟著的一對人，緊緊糾纏，他們纏綿悱惻的吻。
    他沒法前進，他竟然選擇用死來麵對一切。
    那個自己愛之肺腑的人，慕容飛。
    樊夕看著，呆住，淚與雨下。
    居然是投海自殺。
    我不要，寧願不要。
    狂風暴雨裏已經快要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全身濕透的站在那裏，他想前行，握住那個自己愛的人。
    當如成打電話給樊夕的時候，樊夕被罵了一通，若不是自己，飛也不會想著了結命。
    在雨裏他們找著他，2個人的男人，海岸線邊如成看見慕容飛的影子。
    在雨裏衝了過去，不顧自己會跟著他一起淹沒。
    如果就不上飛，自己也就抱著他一道淹沒。
    可是他在別人的懷中，如果不是如成來的早，救上他，自己便永遠無法看見他了。
    幾個月前是自己救了他的命。
    原來早上他說的，會把命還給他，原來是這個意思。
    是自己不該說沒了他自己就去死的話，都是自己逼的。
    他卻選擇用投海自盡來還給自己。
    寧可不要，寧可他活的好好。
    樊夕折回腳步，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救過許多的人，卻永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人。
    生活的迂回，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是什麼。
    一路一路他都在想那個人在他身邊的時候，沒有記憶的他完全的屬於自己。
    真是命運弄人。
    偏偏柳如成回來，偏偏慕容飛又再次記起他。
    飛機票已經準備好，卻偏偏柳如成回來，卻偏偏他什麼都想起。
    一切一切仿佛已經注定好。
    愛過必定要讓自己傷過，讓自己痛過。
    樊夕在笑。
    在愁苦。
    仿佛一個木偶一樣開門，然後濕淋淋的坐在沙發上。
    地板已經被雨水而淋濕，而浸染。
    這個房間內曾經住著的愛人再也不是屬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