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每次都會在上午來，應為我也是她負責照看的病者，每次都聊天到中午。
    “小飛，看來樊醫生把你照顧的很好，你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女孩從口袋裏拿出一條條疊紙，和透白色的玻璃瓶。
    玻璃瓶擱在床位旁邊的小桌上。
    我笑到這是什麼禮物呢。
    一疊細細的金色的紙在我麵前晃來晃去。
    原來是折紙。
    “這個可是能夠疊成星星，小時候特別喜歡疊。”
    我的手疼痛不能動。
    “我問過樊醫生，他說這樣也能夠有助於你鍛煉手部的神經，自從那次車禍以後你的手部神經有一點的退化。”
    原來小美也是為了我，折星星的事情我已經好久都沒有折過了，都快要忘記了方法。
    “小飛，你看，星星。”小美拿起折好的星星，放在我麵前。
    當一個健康的人是多麼好的事情。
    呼啦，小美抽出一張薄薄的金色紙，放在我的手中。
    時間也隻是往後前進，不可能往前倒退，年齡越大，對於這些事情早就埋藏，收緊，淡忘。
    步驟小美這給我看了，學著女孩的樣子，終於指尖微動，折過一道痕跡。
    我苦笑“我能做到的隻是這點地步了。”
    最後，苦撐到最後把星星的最後一位收緊，指尖在凹凸處按下，形成一個星星。
    我是個病患，如今連這種小事做起來都複雜一些。
    “沒關係，以後會好的，小飛，你看你折得多好。”
    我攤開掌心，那枚星星被小美拿起，尖尖的角被拿住，放在窗邊，閃閃發光。
    菱角的透亮，陽光的亮白色，折射折射。
    “真美。”
    “是啊，它跟小飛一樣很美。”
    透白的玻璃瓶打開，一枚星星掉入其中，搖了搖，晃蕩一下，“聽，還有聲音。”
    微笑，我感覺舒了一口氣。
    “小美。”
    女孩側過頭，漂亮的眼睛湊近，緊緊盯著我的臉，左看右看“怎麼了？”
    “過幾天我要走了。”
    漂亮的眼睛不再湊得這般近距離，拉開，一副吃驚的樣子。
    “你還沒有好。”
    “我想跟樊夕回去，我不太喜歡醫院的藥水味。”
    “好了之後，別忘記我。”
    可惜我無法抬起疼痛的手臂，不然我一定會拍拍女孩的頭，笑她傻瓜。
    躲在被子中睡覺的時候，突然被旁邊的人摟緊，湊過來。
    睜開眼睛，看見那雙美麗的眼睛，豔麗的唇角。
    “我好累，今天早上沒來看你，連續做了2場心髒搭橋手術，到現在才下班。”
    頭靠在我的肩膀，一臉的疲倦摸樣。
    “睡會吧。”我對男人說道。
    “再這麼下去，恐怕我過不了多久就要得過勞病了，老了，醜了，就沒有人看了。”
    我搖了搖頭，“不會的。”
    疲憊的微笑，豔紅的嘴唇上揚，總是那般妖豔的美麗。
    眉目清淡，濃黑的眉高高挑起，又在微笑中溫柔的平撫開來。
    像水滴落入池中，蕩漾開來。
    世上再也沒有人能夠笑的這般絕麗，再也沒有人有這般傾世的眉目。
    心已被牽住，手臂擱上他的腰，那人的疲倦變得驚覺。
    仿佛在詫異，仿佛無法相信，又仿佛彷徨不安。
    我摟的更緊，雖然手臂還痛。
    確定我摟住他的腰，那人莞爾一笑，相互摟的更緊。
    我已經摟上他的腰，額頭擱淺在他的眉間。
    想蕩平他的愁容，他的疲倦，他的勞累。
    最終我隻能說。
    “睡吧，我在這裏”
    “飛，我們明天就回去好不好。”
    推後的時間被提前，這點我沒有料到。
    我點頭，“我也想回去，看看樊夕的房間是什麼樣子，或許我忘記了，不過現在不重要的，我的身邊有你這麼一個表哥。”
    男人的眼睛沒有轉開，嘴唇間念念到：“表……哥，是啊，我隻是你的……。”
    愁容又開始反反複複，“怎麼了？”
    “沒什麼。”
    溫柔的雙眼，早已傾盡了所有的柔沐，最終閉上。
    鼻尖是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水味。
    我不知道我何時睡著的，夢裏卻聽見那個聲音在說：“飛，我愛你，要是你的我的該多好。”
    這個聲音我熟悉。
    崩塌，驚醒。
    已是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