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兒。不要緊張。不要緊張啊。”男人緊抓著趙旭的袖子，言不由衷的說著。
    趙旭無奈的看著父親略微泛白的手，和被緊抓著皺皺的衣服。卻開心的笑了起來。張開手，將父親緊擁進懷裏。“爹，給我抱抱，我就不緊張了。”
    “哦，那好，抱抱。別怕，你千萬別緊張，盡力而為就好。爹給你力量。”
    “爹。”
    “嗯？”
    “你真的希望我高中？”
    “旭兒，別給自己太大壓力，沒事的。你看天空那麼的大，總有一片屬於你的天空的。世上的路不是隻有科舉這條路的。要相信自己，你最最棒的。”
    “爹。若當真高中。我會去京城，你會很久，很久見不到我的。”
    “傻瓜，你是我兒子。我可就你一個兒子，你可別想丟下我不養我啊。是雄鷹總是要展翅飛向天空的。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旭兒。”
    “真的？爹，你真的會陪著我，不離開我，一直一直陪著我？”趙旭興奮的緊抓著男人的衣服。
    “這孩子，不跟你跟著誰，反正我也沒見過當今繁華的天都。七國彙聚，似乎無比繁華啊。讀萬卷書，走萬裏路。若有機會，用腳丈量腳下的土地，何不快哉。”
    “嗯，爹，我會陪你一起去的。”
    “嗯，我們一家人一起去。”
    “趙旭。”中字十足的男音喊著，直直的破開層層人群。直入耳膜。
    “好了，旭兒，快進去吧，我就在這兒等你出來。”
    “要不，爹，你先回去吧，你在這兒我不放心。”
    “沒事的，剛才我們休息那兒坐著等你。那裏綠樹成蔭，沒關係的。你快些進去。”
    “嗯，那好吧，爹，你就在那兒等我啊，別走開，要是餓了的話嘲對麵樓喊一下便成。
    “聽到了。快些吧，那先生都快發火了。”
    “爹，你快些過去，我要看著你走到酒樓那兒。”趙旭不放心的看著男人。
    “好，好。我現在就過去，你快些進去吧。”
    “嗬，那兩人還真挺有趣的。”多大了，兩男人還在那兒抱來抱去的。二樓臨窗酒桌上，一青衣少年端著酒杯，陰沉的看著樓下吵鬧百態的縣試門口。
    “主子，那年長的是趙恒青，桃花鎮裏有明的桃花坊裏的老板娘趙韻就是她的結發妻子，那進去縣試的少年則是他的獨子，趙旭。有趙恒青的幾分才氣。”包打聽福蹭到少年身邊，低著頭詳細的說著。
    “哦？那，似乎是個瞎子。。”微妙的熟悉感，想起剛才兩人膩歪的樣兒，少年不由的皺緊了眉。
    “那趙恒青可是個妙人，眼瞎心不瞎，學富五車，略通歧黃之術。琴棋書畫更無不精通，他也隻彈過一曲，驚為天人哪。”啊福說著不由的看向那慢慢自己一人從樓梯下走了上來的男人，他可從沒見過這樣的男人，隻是嘴角含笑，便有一種無法言語的感覺，隻覺妙不可言。
    “哦？一曲？是何曲子？”少年興趣盎然的看著越走越近的男子。低聲問著。他們似乎總說那個男人愛琴啊，彈的琴音可使鳥燕同鳴。忽的苦苦自嘲一笑。
    “說是叫的《往生曲》，那是之前桃花村過去一點兒的村子裏雨太大了，山上泥石流流下來，房屋都整個被蓋住了。哎，幾百口人的村子呢，一下子。哎。”
    “說重點。”
    “哦，是。”包打聽誠恐的更低了頭，瑟瑟的輕顫著，這主子可比縣太爺威嚴多了。哎，這差事。“主子，當然剛好趙恒青一家子春遊踏青去了。來時經過那村落。一聽說那村落的情況。立馬安排救人，那醫術更是了不得。一個七十來歲的阿伯，腳壓的快斷了也活生生的救回來了。現在還會蹦達呢。期間，應是憐憫此境況，夜間無人之時，便彈了那麼一曲。說是願死者安寧。其後更是和那村落裏的人一起重建起房子，那房子建的真是很有特色，有機會小主也可以去那兒看看。還有趙恒青教授的一些特色物種，現在那村子裏，日子可比以前好多了。聽說還有人為他立長生牌呢。”
    “哦，這還是一個大善人？”
    “嗬，是啊。他是本鎮裏日子與人為善的了。現在沒事也去去學堂教授一些學生彈彈琴，或與這辯論一番。那趙旭，他可是捧在手心裏嗬護著的呢，真沒見過這樣的父親，天天早起送兒子上學堂，下堂時也定是能看到他在那兒等著他兒子。嗬嗬。”包打聽想著因為趙恒青的做法，家裏那婆娘也天天跟著去接送自家那臭小子。害他那時還以為他婆娘是看上他了呢。嗬嗬，他們這樣的人哪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配的上的。
    “哦！”濃濃的酸澀直湧上心頭。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隻是很不舒服。想起曾經自己一個人安靜的上私塾，一個人回府。後來便搬到那個天下最大的“家”裏，也是如此。那些個人，都是用那樣複雜的眼神看他，然後或許會和他玩的很開心，或許會抱著他痛哭流涕。真是無比的惡心，轉頭看著那關上的門。少年決定，從今天開始要討厭那個叫趙旭的家夥。
    “趙先生，真是對不住。您以前那張桌有人了。要不，你到北麵的這邊窗。呆會兒也能看見趙旭小公子出來的。”小二站在男人麵前。滿懷歉意的看著男人，要不是那桌的來頭大了些，至於讓趙先生在這兒等麼。
    “哦，沒事的，小方，你帶我過去吧。”
    “哎，好勒。今兒個怎麼沒見李叔呢？”趕車的李叔今兒個怎麼讓趙先生一人呢。
    “哦，我叫他去載韻兒了。等會兒旭兒出來，我們一家人再去好好吃一頓，嗬，這個月來旭兒念書念的真辛苦啊。”
    “嗬嗬嗬，旭哥兒可真好啊，有您這樣的父親心疼著。您就放寬心等著吧，旭哥兒可是桃花鎮乃至整個塘縣都是數一數二的。解試一定高中。”
    “嗬嗬嗬嗬。”男人驕傲的開心笑著。“那承你吉言了小方，真得榜首一要請你一同慶賀。”
    “趙先生，我隻有一人，不妨就近坐這兒吧，聽說是你訂的座位，可是讓小子心懷愧疚。”
    “這位先生是？”
    “趙先生，就是現在在您之前主的臨窗位置上的公子。”
    “趙先生，在下夜蛾。”少年彬彬有理的站直身子，仔細的看著不遠處的男人。
    “夜公子好。那就叨擾了。小方，那我就還在那桌子吧。”男人熟悉的往著少年的對麵走去，微蹲下身，正要抬開凳子。
    “我來吧。”少年扶著男人坐下。略帶沙啞，似乎剛變聲的溫熱氣息近在耳際。男人小巧的耳朵迅速紅了起來，可愛的輕輕動了動。真是個敏感的人。少年好心情的暗自笑著。
    “謝謝你，夜公子。”似乎有種久違的親切感，男人開心的道著謝，真是個好孩子。
    “舉手之勞罷了。不必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