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鄰裏
    “爹，爹。”遠遠的少年聲音傳來。得不到回應便慢慢走進了主臥，輕輕推開關上的房門。陽光透過縫隙，稀疏的灑進各個角落。大床上，男人安然沉睡，那樣的安靜。不似昨晚那樣的嫵媚陌生。趙旭慢慢走上前，坐在床沿。伸手輕輕的摸到上男人的臉，從額頭，三十歲的男人，卻有著比之自己更為細膩的肌膚。並不出色的臉，那樣的和諧，令人心安。從心底裏的舒服。粉紅色的唇，‘嗯，軟軟的。’f趙旭如一個找到新鮮玩具的孩童，腦海裏不由的泛起昨晚突然看到的場景，臉，轟的一下紅了。趙旭就那樣，靜靜的看著自己眼前的人，他的父親，最疼愛自己的人。是啊，父親。
    “嗯。”慵懶的呻吟著聲。
    趙旭低下頭，慌亂的掩飾著自己奇怪的心裏。手足無措的站到了床邊。對了，娘明令禁止自己來他們房間的。
    “嗯。”男人迷糊的嘟起了嘴巴。微閉著眼，低垂著頭，懶懶的打著嗬欠。雪白的手伸進烏黑的發裏輕輕的按著，攪亂了一頭烏絲。甩甩頭，慢慢的坐了起來，順滑的絲被輕輕的滑了下來，露出了裏麵不著一縷的裸體，胸前密密麻麻的痕跡足以看出昨晚的激烈狀況。
    趙旭摒住呼吸，驚訝的看著眼前的父親。無法控製的歡喜和心酸緊緊纏繞心間。無解。
    男人準確的在床邊找到了衣服，按著擺放的順序，由裏到外，一件件的穿著，這才慢慢如夢遊般的往外走去。期間不時的打著嗬欠。
    遠遠的看著男人走遠，趙旭從放下捂住自己口鼻的手。感受著猛烈跳動的心。無措的抓著下擺，低頭靜靜的看著那處猛然醒來的物體。漲紅了臉，突的往外跑去。
    “趙哥哥，趙先生。”混雜的童聲甜甜的遠遠喊著，興奮的遠遠跑來，略帶微喘。
    “別跑別跑，我們又不會跑，就在這兒。”男人開心的轉向孩子跑來的方向，微蹲下身，張開了雙手，果然，跌跌撞撞的小孩猛的撲進了男人的懷裏。
    “哎，阿大可真是長大了。”男人笑嗬嗬的在兒子的攙扶下蹲好，一把抱起了懷裏的小人兒。
    “嗬嗬，當然，我聽趙先生的話，每頓至少兩碗飯的。趙先生都那麼久不來看我了，當然不知道嘍。私塾的先生可天天誇我呢。”六歲男童輕快略帶委屈看著眼前的人。爪子近不急待的摸上先生的臉，哦，，先生不是和以前一樣好摸啊，二妞的根本沒法比。
    “我來抱吧。”趙旭微沉著臉看著那雙胖乎乎的小手就在自己早上也隻是輕輕撫摸的臉上大力的揉著，緊皺著眉，一把將啊大抓進自己還裏。
    “我不嘛。我，，，，好吧。”識實務為俊傑的阿大在趙旭陰陏的眼神中哀怨的同意了。
    “嗬，叔叔老嘍，還真抱不動你了。”男人笑嗬嗬的抓住兒子輕握著自己的手。站了起來。
    “叔叔不老，叔叔的臉可比二妞的滑多了。”哼，那個整天流涕水的娃兒絕對不是我的妹妹，明明先生說的，小娃娃都是滑嫩的比那豆腐還滑的。
    “哦，二妞啊，現在不知長多大了，走，旭兒，啊大，我們一起去看看吧，我可是年前來的時候抱過一次，軟軟的，比旭兒小時候可安靜多了。”
    比自己還安靜？自己很調皮？都是這小子。狠狠的瞪了一眼興奮的看著父親的小娃，無奈的就要牽著父親的手。“嗯。”茫然的看著父親伸回了手，改為抓著自己的衣擺。
    “就這樣吧。”男人安靜的說著。哎，孩子大了，牽來牽去像什麼樣，明明自己才是父親嘛。男人別扭的僵著臉，淡然無比。
    ‘娘。突的想起了昨晚娘和父親說的話。碎了一口銀牙的趙旭恨恨的看著屋後的房子，埋下心裏躁動的情緒，主動把阿大放下。走過去一把將男人的手緊緊抓在自己手裏，感愛著肌膚相親的脈動。“爹，我牽著你吧，這是地裏，不比鎮裏的路。崎嶇不平的。啊。”
    這就對了，嗯，還是牽著比較習慣些，哎，牽衣擺果然沒什麼安全感，何況改變又不在一時，十來年了都這樣過來的。要不，改天和韻兒說下。做個拐杖？男人天馬行空的想著自己拄著拐杖的樣子，哎，真是淒涼啊。兒子養大了，牽個手還得看未來兒媳婦的臉色。這爹當的。不行啊，改天得和韻兒商量商量。得好好把關旭兒的另一半。
    “恒青來了啊。老頭子，恒青和他家旭兒來了。”在院外摘菜的方大娘將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開心的迎上前去，大聲的嘲裏屋吼著。
    “哦，啊青和小旭兒來了啊。快，快進屋裏坐吧。”方大叔隨意披了件衣服，就走了出來。開心的也迎上前去。
    “方大叔，方大娘。”
    “方爺爺，方奶奶
    男人和趙旭有禮的依次叫著。
    “大叔大娘，最近可安好。有些時候沒來看你們了。”男人歉意的對著前方的兩人說著。當然他和韻兒能在這純樸的村落裏居住，可是多虧了大叔和大娘。後來更是如親人般的照顧著他們。所以男人才讓兒子認他們兩人做幹爺爺奶奶。
    “好，好。好。你之前調配給我喝的那酒啊，真夠味，我這腿啊，這一些年來還真沒再疼過。”方大爺感慨的說著。
    其實方大爺不過四十有八，隻是長期勞作，風吹日曬的，看起來卻似是六十多的人，和相差不過十七歲的父親來說，更像是他的父親。似乎，父親十來年間，真的沒什麼變化？看著眼前白發叢生的爺爺，和溫潤的父親。趙旭困惑不解。
    “來，喝點茶水吧。這可是之前恒青拿來的茶葉。青兒啊，你泡吧！”方大娘開心的將茶水器具放在木桌上，慈愛的看著兒子得了快成家了的恒青。
    “咦，這套茶具。”男人興奮的仔細磨砂著茶具。如同他對琴般愛憐的撫摸著。愧疚欣喜的男人開心的笑了起來。“沒想到這套茶具還保存的這麼好。真是太好了。”男人有兩愛，一茶，一琴，可謂一癡人。
    三個知根知底的人相視一笑，開心的看著眼前興奮的和阿大一般無二的男人。明明三十一歲的人了，卻還是這樣的讓人打心眼裏疼惜。
    “嗬，還不是老頭子總念叨著，啊青兒泡的茶呀，什麼什麼的。總是我是聽不大懂。隻有有空閑的時候就打理一下，就等著你來泡呢。”
    “那感情好啊。水呢。”男人精準的將茶具依次放好。
    “旭兒，水在你右手邊，我加了炭，你看著點兒。”
    “嗯。”
    良久。如同酒醉的人般，水才不緊不慢的一下一下滾了起來。趙旭指引著男人的手，將它放到正在開著的水壺握手處。
    男人將水準確的淋在杯上。快速燙著杯子。放入之前買來的鐵觀音。將沸水衝進茶杯裏，蓋上蓋子，輕輕的推著泡沫，均勻的淋在杯上。再將杯子的茶水倒掉。伸手拿過換過水重新煮沸水，衝進杯裏，反複推著，再均勻快速的倒進杯子裏，遠看如煙霧中三條青泉奔流直下。杯子裏不含一絲茶渣。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同樣的步驟，那雙修長雪白的手下如錄筆生花，驚豔全場。陽光似乎也被誘惑著探進頭來，反射著清澈的茶水。香煙輕揚，狠狠的撥弄著味覺神經。
    “嗬，嗬，青啊，要是都能像你這樣，我一定也會喜歡喝茶的。”方在娘一馬當先的拿一杯茶，笑嗬嗬的輕吹飲進肚中。
    “哎，牛飲，年飲啊。”方大叔恨恨的看著老伴就那樣糟蹋著青兒難得泡出來的茶水，不再猶豫，拿起一杯，聞著，慢慢的感覺著茶水在口中四溢。
    趙旭靜靜的看著如彈琴般莊重，高貴不可褻瀆的父親。含著笑，滿足的細品。有些不滿，有些歡喜，複雜的隻看著手裏的茶杯，靜靜的喝著。
    “青啊，這次呆幾天？”三盞茶過後，幾人悠閑的坐到院子大樹下，方大叔開口看著恒青。可別是鎮裏出什麼事了。以前可不這麼突然回來的。天知道昨晚聽到啊青的琴聲後可是擔心著呢。
    “嗬，大叔，沒事。鎮子裏一切安好，有韻兒在打理呢。是旭兒，明天要參加縣考，我想讓他回來村子裏看看，平和一下心境。吃過午飯我們就要回去了。”
    “哦，這事兒是真的？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我們桃花村祖宗保佑啊。”大叔樂的立馬竄了起來。
    “老頭子，坐下。”一邊的方大娘賞了興奮過度的大叔幾個窩貼。白了他一眼。“什麼祖宗保佑，那是青兒會教，旭兒那可是一頂一的孩子。別說是村裏了，就是到縣裏，也怕是沒人能比的上的。”
    “嗬，嗬。”為人父者驕傲的笑著。“大娘，你可別誇他了。等下他要驕傲了可不行。”
    “嗬嗬，沒事，這不有你在嗎？這孩子打小就聽你的話。沒事兒。旭兒可是個好孩子，學識好，長的也俊，嗬，你可就快當公公了。”
    “啊，嗯，嗬嗬。”又是這事？難道真的十五歲要娶妻？男人僵著臉甩開了桌下緊抓著自己的手。
    趙旭如偷到雞的狐狸，正襟危坐著“爺爺，二妞呢。我可了久沒見到她了。我還準備了禮物呢。我們去看看她吧。”
    “好，好。這妞子，可是多虧了青幫忙起的名字，地名字一起好，還真文文靜靜的。現在可惜安靜了，不過頭月裏那些時候，鎮日的鬧騰。”
    “大娘，哪有這麼神。小孩兒就是要鬧騰些好，有活力。”
    一誇一讚的一步步往裏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