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龍虎無情心已死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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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龍虎無情心已死
    盧福四給他倒了杯茶,頗具感慨的道:“你和郭孝先及陸天伶一樣,都曾經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仇龍客近身坐下端起茶杯歎道:“或許也隻有曾經,但曾經卻成不了永遠。”
    盧福四笑笑:“因為你們不是真正的男人,所以曾經才成不了永遠。”
    “哦?”仇龍客一時不解。
    盧福四長歎一聲:“總是讓深愛自己的女人傷心的男人,算什麼真正的男人!”
    仇龍客低下頭道:“九妹是我姨丈的女兒,仁軒是家父的弟子。家父和姨丈生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北嶽雙俠”,他們共同花心血建造了‘比劍山莊’,我們從小一起在山莊長大,因為我當年少年輕狂放蕩形骸,所以常年出外不歸,沒想到傷了九妹的心。等我再回到山莊的時候,仁軒親口對我說九妹親口答應要嫁給他,我看見他高興的樣子,心裏真的很難受。就像是一下丟掉了自己的半條命一樣,我從來沒有過那種感覺。我想不出自己要怎樣做,隻能和七兄去喝酒,然後在自己最好的朋友麵前哭——我隻能勸慰自己,或許仁軒才是九妹真正可以托付終身的人,他們一定會很幸福。所以那時我便離開了山莊。”
    盧副四道:“那年紀的人沒有辦法不去輕狂,而且輕狂的瀟灑又耐人尋味。”
    仇龍客苦笑道:“可輕狂過後才知道,有些事不經意間卻沒去珍惜,而經意間時卻已錯過。”
    盧副四道:“往往不經意時想不到去珍惜,而經意時想到的那早已變成了回憶,而且是很痛苦的回憶。”
    仇龍客道:“盧先生雖然是性情中人,但幸虧你沒有經曆過,否則你也會嚐到那種耐人尋味的滋味。”
    “是嗎?”盧福四哈哈笑著,仇龍客無意間看見盧副四眼中居然有淚水,他一下怔住。
    每個人眼中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每個世界中的人都在演繹著一段屬於自己的故事。
    盧先生怎麼可能沒有一段屬於自己的故事呢?
    仇龍客心裏突然好沉。
    盧副四歎了口氣突然轉過話題問道:“那個什麼‘幽冥鬼教’是不是真的很棘手?”
    仇龍客點點頭:“或許真的很難纏,你說呢七兄?”
    房梁上傳來一聲歎息:“麻煩來了!”馮七爺居然在房梁上,他飄身而下來到桌邊坐下,自斟了一杯茶慢悠悠的說道:“我聽說過這個‘幽冥鬼教’,他們的勢力之大不可估量,橫跨大江南北十幾個省,而各府州縣到處都有他們的分舵和聯絡點,他們行事詭異殺人絕不留半點痕跡,你沒有辦法去追查到他們的任何行蹤,如果你若被他們瞄上,那什麼也別想,把身後事料理清楚然後躺在床上等死,就算你自己殺死自己,也別想老老實實的躺在自己的棺材裏,你就算把自己滿進了土裏,第二天你的墳頭馬上就會變成土坑。”
    盧副四道:“如此行凶作惡無法無天難道官府的人就不出麵追查?”
    馮七爺苦笑道:“官府的人也是人,是人就會有弱點,一,貪財,二,怕死,如果給你一大堆金銀珠寶和美女讓你享用,你就不會自己傻乎乎的睜著眼睛往人家的刀頭上撞,這是再簡單不過的道理,你想去講道理這就是道理,你再講也別想講出另一個道理來,而六扇門裏的那些嫉惡如仇錚錚鐵骨的好手,已不知被他們殘害了多少。”
    仇龍客道:“我想‘幽冥鬼教’裏有一半都是官府和朝廷裏的人,狄侯爺也絕脫不了關係,所以他們的勢力才越來越大,行事才越來越囂張。”
    盧副四問道:“那小玉不會是狄侯爺的人吧?”
    仇龍客道:“狄侯爺不可能知道我和九妹的關係,況且小玉進‘比劍山莊’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而那時郭將軍的事情還沒有發生,所以我想不太可能,就是想不出‘幽冥鬼教’派小玉到山莊來究竟真正的目的何在?”
    馮七爺道:“武仁軒和小玉一定知道原因,可惜他們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我們沒辦法找到他們。”
    盧副四道:“他們在暗,我們在明,我們找不到他們,他們能找到我們,他們若有企圖就一定會再來,我們可以以逸待勞,等著他們上門。”仇龍客點頭道:“盧先生好見解,那我們就等。”
    馮七爺突道:“我不想在這兒等。”
    仇龍客道:“這裏有酒有肉又有朋友陪你聊天,你為什麼不在這兒等?”
    馮七爺道:“我不想看到討厭的人所以我就不想在這等。”
    仇龍客問道:“那這裏誰是你討厭的人?”
    馮七爺瞪著眼睛道:“你!還有那個‘女閻王’!”
    “哦!”仇龍客笑道:“我們哪裏令七兄討厭?”
    馮七爺氣呼呼的道:“憋死我了!”
    仇龍客笑道:“七兄想哭嗎?”
    馮七爺道:“我想哭,來的時候那個郭將軍就憋得我想哭,他整天一句話不說,啞巴不啞巴,傻瓜不傻瓜的,我真想脫下鞋狠狠的橫拍在他臉上,然後再把臭腳趾塞進他的鼻孔,看他說話不說話!”
    仇龍客笑道:“那七兄你為什麼不去脫鞋拍他?”
    馮七爺小眼睛泛著精光叫道:“我現在想拍你!你是娘們兒嗎?推推擋擋磨磨嘰嘰,想愛就愛想娶就娶,誰敢說不是?怕他娘的個鳥屎?”
    仇龍客還在笑但頭已經低下,他道:“因為七兄生氣,所以我高興這樣做,我願意看七兄生氣的樣子。”
    馮七爺把頭一扭道:“你以後沒機會看了。”
    仇龍客道:“你走不了!”
    馮七爺道:“沒有人能攔得住我!”
    仇龍客道:“我能攔得住你!”
    馮七爺道:“休想!”
    仇龍客道:“我不僅休想而且一定要想,因為山莊大敵當前你一定要留下來幫我。”
    馮七爺道:“大敵當前關我屁事?我不高興幫!”
    仇龍客道:“我不管你高不高興,你高不高興也得幫我!”
    馮七爺一撇嘴道:“臭小子!無賴!你幹嘛這麼欺負我?我又不是你爹?”
    仇龍客道:“你不是我爹可你是我朋友,是我朋友的話,我活著你幫我殺敵,死了你把我埋在土裏!”
    馮七爺“啪!”地將茶杯一蹾起身出門邊走便道:“我和你割刨斷義畫地絕交,你這個朋友我不要了。”他的腳剛邁出門馬上又邁回屋來,因為他看見了一張俏臉,猶似冰川上的雪蓮,寒香玉蕊冷豔絕塵。
    林九月正挽著葉凝荷的手不聲不響的站在門前,待他再轉身時,林九月已經在叫他:“死賊七!你給我站住!”
    馮七爺道:“你叫我作甚?我正給你出氣呐!”
    林九月問道:“你給我出什麼氣?”
    馮七爺一指仇龍客道:“我和他絕交斷義,他真在傷心,所以就給你出氣了!”
    仇龍客笑道:“誰說我傷心了,我又沒氣得要哭,我幹嘛傷心?”
    林九月似是不信問道:“你真的和他絕交斷義了?”
    馮七爺點頭道:“嗯!真的!”
    林九月道:“那你為什麼不十年前就和他斷交?你為什麼一開始就交他這個朋友?”
    馮七爺一怔道:“當年沒想到,那是我的錯嗎?”
    林九月道:“是!因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馮七爺苦著嘴道:“反倒弄我一身髒水,我是沒娶老婆,但我沒教他不娶你呀!分明是你——”“住嘴!”林九月嬌叱道:“都是臭男人沒好東西!”
    盧副四不僅“哦?”了一聲,林九月方覺失口不禁雙頰微紅,馮七爺剛欲笑出,又被她喝住,“死賊七!你帶來的郭將軍在哪兒?我和葉姐姐要去見他。”
    馮七爺一撇嘴:“你算什麼主人?來了這樣的貴客竟不知住哪兒?”
    林九月秀眉一皺怒道:“你再說!”
    “好好好!”馮七爺忙搖手:“我帶你去,小姑奶奶!”
    盧福四笑道:“我也要看看郭將軍的傷勢,咱們一起去吧。”幾人奔郭孝先的住所而來。
    郭孝先的房門外已有一人守在那裏,他的副將段清河。
    幾人走到近前還未說話,段清河已經開口:“將軍有話,他不想見任何人,各位還是請回吧!”
    林九月一瞪杏眼:“什麼?他誰也不想見?他不見我們難道連他的親生兒子也不想見嗎?”
    段清河一臉嚴肅:“將軍說他不配做這孩子的父親,孩子是陸丞相舍命救出的,他拜托丞相夫人把孩子撫養成人希望那孩子以後做陸家的子孫。永遠不要告訴他親生父親是誰。”
    眾人一臉茫然目光齊聚在葉凝荷身上。
    葉凝荷心在顫,聲音也在顫,她道:“請將軍轉告他,這裏沒有丞相夫人——隻有當年的葉凝荷——想和他——說幾句話。”
    段清河略一沉吟點點頭轉身進了屋子,不消片刻反轉回來低聲說:“將軍說當年的郭孝先已戰死沙場,現在的他已經是個死人。所以他不記得當年的葉凝荷,隻知道現在的丞相夫人。他說和夫人沒什麼說的,夫人還是請回吧。”
    葉凝荷嬌軀微顫美目又泛出淚花,她喃喃自語地說道:“如果你當年戰死殺場,又怎麼會有現在的丞相夫人?”她慢慢轉過身向回走去。
    林九月拉著她的手切聲問道:“姐姐!你真的不想見他嗎?”
    葉凝荷踉蹌著腳步此時柔腸百轉芳心欲碎止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林九月也一陣心酸,又問一句:“姐姐!你真的不去見他嗎?”
    葉凝荷止住步,半晌,突然轉身奔至房前推開段清河撲到郭孝先的房門上,雙手扶著門她想把它推開,但卻無力去推。
    她仿佛回到了當年,她曾不顧一切的衝出府跑到街上去找郭孝先,但她看見的是郭孝先奉旨完婚的場景,令她悲痛欲絕。如今她和他之間早已隔了一座山,她真的想像推房門一樣把那座山一並推掉。
    “吱呀!”一聲門終於被推開,郭孝先背對著她坐在桌邊沒有回頭,他怎麼可能回頭,在他心裏最怕見到的人就是葉凝荷。
    “你真的沒有話要對我說嗎?”葉凝荷話語幽咽:“為了當年我們倆人的一句承諾,我一等就是十年,可我等來的是什麼?一頂花轎,而那麵裏的人居然不是我——”
    郭孝先的心在流血,他沒有勇氣回頭,他已經回不了頭了。
    葉凝荷強忍多年來的滿腹苦楚聲音幾乎嘶啞:“你不想和我說話,難道連轉身看我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嗎?——你——真的對我那麼狠心——”
    她突然身子一軟昏倒在地。
    林九月此時亦是悲從中來聲淚俱下大叫著將她抱在懷中:“姐姐!我的傻姐姐!你醒醒——我們一起將孩子帶大,我們以後都不要見這個臭男人!”
    她大聲罵道:“你這個臭男人!你有什麼了不起!虧我姐姐對你一片癡情,你卻害她這樣傷心,我發誓讓你一輩子都見不著她!”說罷抱起葉凝荷奪門而去。
    郭孝先早已淚流滿麵,他心裏在叫著葉凝荷的名字用手捶打著自己殘廢的雙腿心中痛恨不已。
    仇龍客歎了口氣,回頭看著馮七爺鼓著腮的臉小聲問道:“七兄!你在想什麼?”
    馮七爺道:“我想脫鞋!”
    仇龍客道:“你的腳一定是十幾天沒有洗了吧?”
    馮七爺道:“不錯!我的腳的確臭得厲害!”
    仇龍客問道:“你真的想去拍他?”
    馮七爺瞪著他道:“我想用鞋去拍他,然後再用臭腳踹你!”
    仇龍客道:“可現在和我沒關係。”
    馮七爺道:“因為我看你和他好像是一個娘生出來的。”說罷轉身丟了一句“我走了!後會無期!”頭也不會的大步走去。
    盧副四叫道:“馮七兄!你不會真的走吧?”馮七爺不理。
    仇龍客笑道:“放心!他不會走的!”望著馮七爺的背影,仇龍客想笑,但笑容已是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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