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六章 (番外二)莫寧鳶自述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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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認識路佳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可是我卻沒有資格擁有她的寵愛。
    她疼我、寵我,可是,我似乎從來沒有珍惜過,一次次的將她激怒,一次次的將她疏離我身邊。直到那一次的離開讓我徹底明白:路佳,是我的一切。
    還記得當車禍的父母被送到醫院時醫生說的話,他說:很抱歉,你的父母因為凝血功能障礙,在送往的過程中因失血過多而休克,經搶救無效而死亡。
    一席話將原本單純從不思考的我徹底驚醒。
    好心的醫生建議我去查自己的凝血機製,懷著忐忑的心裏,我接受了醫生的建議,也是在那個時候,我知道自己遺傳了父母,凝血功能異常,體內部分凝血因子缺乏。
    而在這個時候,路佳卻再次被我激怒而不知去向。
    父母的去世讓我失去了經濟來源,學校也不知怎麼回事取消了我助學金的資格,沒辦法,我隻得去做勤工儉學。
    可是,從沒做過家務的我很快便被冰冷的水給屈服,但是,為了生活,我不得不強迫自己去做好。
    我以為,這輩子我再也不會見到路佳,那半年裏我給她打過太多電話發過太多短信,她卻從來沒有接到過,也從來沒回過我的信息,漸漸地,我失去了再見到她的希望。
    就在我被生活折騰得麻木不仁的時候,她卻再次意外的出現。
    我感謝上天給我的機會,更感謝路佳可以不計前嫌,我決定好好的珍惜這個機會,就算死,也要死在我愛的人的懷裏。
    這一次,我再也不會任性,再也不故意去激怒她,再也不要將她疏離我身邊。
    路阿姨將我收做幹女兒,我很高興,隻是,我看得出來路佳並不如表麵的那般高興,盡管我告訴過她我愛她,但是,她這個人太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有什麼,都直接從臉上表現出來。
    再次回到學校,每一次的例假便會讓我虛脫很久,沒辦法,隻好再次去醫院檢查,可檢查的結果卻讓我欲哭無淚,原本就有輕微貧血的我因為凝血機製異常必需盡快入院治療。
    醫生說隻要注意別將自己弄傷,吃些生血和補血的藥物可以暫時緩解貧血症狀,但是,凝血因子的異常除了入院治療外別無他法。
    可是,想起那高額的藥費、想起路家的不富裕、想起路阿姨蒼老的麵容和路佳忙碌的身影,我決定放棄。
    隨便開了些藥回去吃,我開始重新規劃自己的生活。
    原本懶散的我學會了很多以前不會做的事,包括做飯,整理東西,收拾屋子等等。
    再次回到D市,當我看到路佳眼裏流露出的不可置信時,我的心裏是滿滿的幸福。
    親愛的,我希望有我在的一天你就是幸福的。每時每刻我都這樣告訴自己。
    可是,上天似乎不給我機會,身體越來越糟糕,貧血也隨之加重,每天都全身乏力,什麼也不想做,我知道自己瞞不過路佳,於是隻有讓自己長時間的躺在床上。
    有一陣子路佳對我的嗜睡產生了懷疑,便要求我去醫院做檢查,我害怕自己一直以來努力建立起來的防線在頃刻間崩潰,便以自己討厭醫院為由拒絕了路佳的要求。
    我知道路佳是愛我的,所以,她不會勉強我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最後,她同意了我是“貧血”的觀點,並努力給我準備我喜歡的食物。
    可是,時間一天天的遠去,自身的條件卻越來越差。
    生活不是沒有意外,當不小心將手指弄傷後看著傷口止不住往外湧的血水,內心便陣陣恐懼,看著鏡子裏因失血而越來越沒有血色的麵孔,心裏的壓抑隻有自己能懂。
    看著路佳每天都洋溢著的幸福表情,我真的怕有一天我走了她臉上的笑容會永遠失去。
    在重新回到路佳身邊的這些日子裏,我親眼目睹了路佳身邊的好友對她的的背叛和赤裸裸的傷害,也親眼目睹了她的無助和失落,更是從各種渠道知道了她是如何去報複曾經傷害我的人,我知道她是把我當作了她的生命,可是,我終是不可能陪她一輩子。
    於是,我決定,為她找一個幸福的歸宿,找一個可以疼她的人。
    所以,我提出了請她的朋友們吃飯,除了楊梅。
    在這次飯局裏,我給每一個人都打了分。
    楊梟,是我接觸最早的人,也是我最初選定的人。
    還記得當路佳告訴我她曾經的遭遇時楊梟所給的幫助,我很感謝他能在路佳最艱難的時候伸出援助之手,但是,想起他的生活背景和看著他在席間和木子飛之間的火藥味,我隻給了他80分。
    陸明珂和木子明,在一開始便將他們排除之外,我不了解陸明珂,卻在一次路佳背著我到樓下和他見麵時偷聽了他們的談話,也是那次之後,我便重感冒一次。
    在他們的談話中,我知道了陸明珂的所作所為,原來他愛著別人,卻要去傷害路佳用身體救下來的最好的朋友,更可惡的是最後還因此結束了一條生命,所以給他的評分是60分。
    而木子明,曾經被路佳用作擋箭牌來擋住學校的謠言,後來卻造謠讓路佳離開我的罪魁禍首,卻沒想到最後他才發現他愛的人不是路佳,他的評分也是60分。
    而木子飛,當我還在學校裏便聽路佳談到了他,我知道自己的閱曆很糟糕,但看他在席間的表現,最後決定,將他定為陪伴路佳的人選,盡管他是木子明的哥哥,於是給他的評分是95分。
    在飯局結束後趁路佳送陸明珂和木子明到樓下時,我將自己的情況和打算告訴了木子飛,並告知了他我和路佳的關係。
    看著他露出我意料之中的表情時,我不知道自己勝算的幾率是多少。
    但,他卻告訴了我一件連路佳都不知道的事。
    他說,他喜歡路佳,從看到她的第一眼起。隻是,沒料到路佳路佳喜歡的人竟然是我。
    從小在國外生活的他,接受的教育、生活的環境和我們都不同,他並不是那般世俗的人,他接受所有的感情。
    在聽了我的情況後,他略顯沉重答應了我的要求,並替我保密。
    當木子飛走後我哭倒在路佳的懷裏,天知道我有多難過,心有多痛?但比起我的難過,我不願意看到路佳孤單一人活在世上。
    也是從那時候起,木子飛經常來看我們,經常給我帶來好東西,每每我假裝開心的笑納時,我都看到了路佳的不開心,害怕她誤解,卻還是告訴自己要相信她,還好,最終她並沒有誤解,隻是偶爾看著東西上的說明露出懷疑的表情。
    我以為,在剩下的日子裏我和路佳都會很幸福,直到我離去。
    可是,卻是在這個時候,我收到了此生都不會料到的人的郵件,她告訴我當初路佳對她的報複,現在,她要報複回來,要讓路佳償償失去一切甚至生命的感覺。
    和路佳一起生活這半年多來,從她那裏我學會了冷靜,麵對這件事,我沒有再向以前那般慌張,而是從容的告訴她: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讓我沒想到的是,最後,她竟然找上了路佳,並且還和路佳的朋友梟哥走到了一起。
    在梟哥訂婚宴的當天,路佳親口告訴我關於程倩的事時,我裝作才知道般的震驚,我不想讓她擔心,不想讓她再去報複要傷害我的人,不想讓她因為我而活得那麼累。
    我知道路佳是不會接受我的安排的,而我也不可能讓她知道我的情況,所以我決定和木子飛上演一出戲。
    看著無助的路佳將一杯杯辛辣的液體不停的倒進自己的胃裏時,我知道時機來了,盡管我心裏的難過、心裏的淌的淚會將自己湮滅,但,我不在乎,親愛的,我希望在沒有我的日子裏你依然幸福,依然快樂。
    和木子飛相視一眼後,我走到吧台,重新拿來一瓶酒,將準備好的安眠藥放了進去,我知道路佳的酒量很好,但是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谘詢過醫生安眠藥的用量,我不想傷害路佳,更不想傷害未知的結局。
    當我站在門外聽著屋裏傳來木子飛曖昧不明的聲音和路佳掙紮的聲音時,心裏有種衝動,恨不得破門而入推開木子飛。
    我知道路佳曾經受過的傷害,知道她討厭異性的碰觸,可是,我卻告訴自己絕不能後悔,如果後悔了無論留給自己的還是路佳的都是一生的傷痛。
    將衣袖死死的絞在嘴裏,我壓抑著自己的哭聲,強迫自己咽下淚水,一遍遍的在心裏說著“親愛的,對不起,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千萬別恨我。”
    當木子飛從屋裏走出來告訴我事情已經按我的意思辦完時我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聽天由命吧。
    看著被木子飛重新洗過澡換好幹淨衣服躺在床上的路佳,淚水終於沒有忍住而嘩嘩的掉下來。
    讓我高興的是,酒醒過後的路佳並沒有對那晚的事產生懷疑。
    時間過得很快,在這段時間裏我拒絕了木子飛的拜訪,看著他,就會讓我想起那晚我站在門外的情形,就會想起自己犯下的錯。
    看著每天早上路佳辛苦的嘔吐我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為了防止事情穿幫,我用反流性食管炎堵住了她要去醫院檢查的想法。
    看著路佳的食欲一天天減退,整個人也瘦了一大圈,我心疼的要命,除了努力改善生活質量外我別無他法。
    我知道終有一天紙是包不住火的,但我沒辦法,和程倩的戰役也在暗地裏進行,我不知道她的報複會在多久到來,但,我會想盡辦法去保護路佳,就像她當初說要保護我一樣。
    終於,在我生日這天,我決定告訴路佳真相,我知道自己的情況已經很糟了,不管程倩的報複會在什麼時候到來,是時候讓路佳做好心理準備,也是時候讓她接受我對她的安排。
    我通知木子飛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並告訴了他路佳懷孕的消息。
    當我被催著許願時,對著生日蛋糕和閃閃的蠟燭,我虔誠的說道:親愛的,你一定要幸福,就像歌裏唱的那樣,你一定要幸福。
    故意將“我們”和“幸福”切給他們,將“一定要”留給我自己,就是希望沒有我的日子裏他們會幸福。
    可是,看著路佳在咬到第二口蛋糕便跑到廁所裏狂吐時,內心的痛再次擴大。隻是,除了忍住我再也不能露出任何表情。
    將手輕輕的撫在她的後背,輕聲說著安慰的話語,眼睛卻和木子飛對視著。
    我注意到他的眼裏露出了愧疚和心痛,但,我選擇漠視。
    如果我能預知今夜我將和路佳從此陰陽兩隔,我絕不會提議說出去走走,更不會告訴她“我想喝奶茶”。
    當一輛從遠處急馳而來的轎車就要撞上路佳時,我和木子飛同時尖叫一聲:“親愛的,小心”,“路佳,小心”。
    隻是,我們的尖叫並沒有令她回過神來,眼見轎車就快撞上她,我飛奔過去,使出全身的力氣將她撞離了斑馬線……
    “莫寧鳶,你醒醒,你醒醒啊……”迷糊中,我聽見木子飛的驚叫聲。
    隻是,眼皮好重,重到我使出全身力氣也睜不開,雙手在身邊胡亂的沒有方向的亂摸著,終於,在我費盡力氣後終於抓到了木子飛的一隻手。
    “木子飛……答……答應我……好好……照顧……照顧親愛的……”
    “莫寧鳶,別放棄,我送你去醫院,我馬上送你去醫院……”說罷便在身上胡亂的摸著什麼,木子飛的聲音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靈活,顯得一片零亂。
    “你……你是知道……知道我的……身體的……沒……沒用的……告訴……告訴親愛的……真……真相……”
    使出最後力氣,我告訴木子飛今夜我原本打算做的事,可是,沒機會了,沒機會再親口告訴親愛的了,盡管我好想再見她一麵……
    黑暗向我襲來,我的世界再沒了光明……
    親愛的,我好舍不得你……
    親愛的,你一定要幸福,連帶著我的那份一起……
    親愛的,別難過,親愛的,別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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