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 (番外一)木子飛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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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木子飛,從小在國外長大,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要靠自己的力量生活下去,沒有誰可以依靠別人而活,所以,我努力的活著,因為,我想要活出一個精彩的人生。
在我們家裏,我就像是一個多餘出來的人,就像一個透明人。
母親在生我時難產而亡,所以父親一直都認為我是克星,克死了母親,因此他一直都用一種冷淡的態度對我。
四歲那年,父親再婚,我管父親的現任妻子叫“阿姨”,我不想叫她“媽咪”,盡管她對我真的很好。
父親再婚的同年,“阿姨”為我們家添了一弟,取名子明。
在C市,木家和陸家是出了名的金融大亨,隻可惜,我的出生便注定了我在這個家的地位,因為子明的出生,我被父親送到了遠隔重洋外的叔叔家,這一去,便是二十餘年。
我不恨父親,但是,我卻嘲笑他對自己兒子的不信任,於是,二十多年後當我在海外取得一係列成就後再次回到這個生我卻沒有養我的地方時,我想用事實證明當初父親的做法是錯誤的。
因為,我真的不屑他的家產,真的不屑和一個與我有血緣關係的弟弟爭家產。
母親的早逝和從小被人教養的經曆,讓我過早的成熟,我沒有那種恨一個人到底的情緒,說到底,他們都是我的家人,隻是,再見麵,卻是我沒有料到的場景。
在C市市級醫院的貴賓病房裏我第二次見到了這個是我弟弟的男孩。
記得第一次見到子明的時候,他還是個抱在繈褓裏的小嬰兒,粉嫩嫩的臉蛋讓人記憶猶新。
23年過去了,再見他卻已長成一個男子漢,隻是那曾經粉撲撲的臉上卻沒有一個23歲的男孩應有的陽光或者成熟表情。
沮喪的表情帶著病態的蒼白,雙眼空洞而無神,見到我的那一刻,他毫無生氣的說道:“哥,你來了。”
原本,我以為我會恨,可是,看到這一幕,原本就不具恨意的心在這一刻坍塌。
輕輕的坐到他的床旁,像一個多年未見麵的老朋友,我們聊著這二十多年來的點點滴滴。
盡管未曾見過麵,但血濃於水的親情卻怎麼也生不出隔閡,說到情動時,子明竟像個小孩般趴在我的身上嚶嚶的哭泣。
從他的口中,我知道了那個女生,也知道了他出車禍的原由,隻是,我想不明白,生在這樣優越的家庭裏,還有什麼得不到的呢?
於是,在子明的要求和我自己的想法下,我決定去見見這個名叫路佳的女子。
問清了她的所在地,我便駕車來到了K市一所名為“憶鳶園”的幼兒園裏。
簡潔的校園場地、簡單卻實用的教學設施,還有校園裏遍地的鳶尾花、、、
在學校的接待室我見到了這個名為路佳的女子。
清爽的短發,純色T恤衫套牛仔褲,簡單卻幹練。
“路園長,您好。”我禮貌的說著並客氣的伸出手。
然而,她卻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您好,請坐吧。”優雅的轉過身,倒了一杯水遞給我。
我不是個外交家,卻從沒有處理過被別人拒絕握手的情況,隻得尷尬的收回手,然後,帶著我來的任務和她進行“談判”。
在這整個過程中,她都是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表情。
從她的談話中,我明白了一些事,或許,有些事情並不像子明說得那樣簡單,但我看得出來,她很不喜歡子明,甚至不喜歡姓木的人。
“談判”的結果是她答應考慮。
回程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這個叫路佳的女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不得不說,我對她生出了一絲好感,縱使她不答應我的請求。
沒想到,我們很快就再見麵了,隻是這一次她卻直接到了病房和子明做交涉,我不知道她和子明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隻知道我買東西回到醫院時才聽子明說她已經走了。
看著窗外的天,一下子便電閃雷鳴,接著就是嘩嘩的大雨。
心裏沒來由的一陣揪痛,我便追了出去,跑到醫院門外的小店時,還買了一把黑色的雨傘。
果不其然,在一處公交站牌下,我看到了被淋成落湯雞的她。
隻是,她此時的姿勢卻更是讓人心疼。
仰著頭,閉著雙眼,就這麼任雨水衝刷著臉、、、
輕輕的走過去,將傘撐在了她的頭上。
“你來幹什麼?”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憤怒卻略顯壓抑。
“真是抱歉路園長。”我有些歉疚。
沒想到她的回答卻是讓我叫她的名字。
在雨裏經過一番交涉後她終於答應到我的家裏換幹淨的衣服,然後我送她回K市。
在“憶鳶園”她的家裏,我們有坐在一起小聊片刻,在這短暫的片刻中,我知道了路佳其實並不是一個人生活,而且我也看得出來,她很幸福。
不知為什麼,心裏有一種失落的感覺,這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在國外的這些年,我早已習慣了早起,盡管回到C市我暫時不用去上班,但仍然沒有睡懶覺的習慣。
當我吃過早餐準備到醫院陪子明時,電話突然響了,看著這個不算陌生的號碼,我迅速的接起,心裏有一瞬間是刹異的。
“你能不能送我去醫院。”在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之前對方就含糊不清的說了這樣一句話,接著我便聽到了“嘟嘟”的忙音,再打過去,竟然沒人聽。
記得昨晚離開時,我便看見路佳的臉色泛著不正常的紅,當時還沒怎麼在意,現在想來,應該是昨天淋了雨感冒了吧。
心裏疑惑著,迅速的抓上車鑰匙,我便驅車到了K市。
在門外等候是最焦急的,因為我不能確定路佳是否能聽到我的敲門聲,終於,在我決定要破門而入的時候,門開了。
“你來了。”淡淡的語氣盡顯無力。
然後,在我還沒來得及去說什麼時隻看見路佳像折翼的天使般在我的麵前迅速的墜落。
“路佳,你醒醒……”,慌忙的扶住她下落的身子,我著急的喊著,卻不見她有任何的反應。
抱在懷裏滾燙的身體讓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輕輕的將她抱回客廳裏,抓上她放在茶幾上的鑰匙我便迅速的帶她離開。
去醫院的過程很順利,一路上她都沒有囈語或者什麼,很安靜,安靜得不像話。
隻是當護士小姐要為她紮針的時候她卻突然開始掙紮,接著開始胡亂的說著:“我不要在醫院…妖孽,我不要在醫院…我們回家,我好想你,妖孽……”
無奈,我隻得將她帶回C市,順便請來了父親的家庭醫生,這一路上的折騰,終於讓她徹底睡去。
將掛著點滴的手用厚毛巾象征性的固定在衣架上,我便走到客廳抽煙。
在國外這些年,一旦有想不通的事時,我便會抽煙,我從不自虐,隻是直覺告訴我抽煙會讓人的思緒更加清晰。
不知過了多久,臥室的異動將我驚醒,我迅速的跑到客廳,卻發現路佳正拔掉針頭準備下床。
我慌亂的止住她的行為,卻在這個過程中讓她再次昏過去,直到現在無論時間過去了多久,我依然會記得當她昏厥之前她眼神裏流露出對鮮血的恐懼和無措感。
我不是個輕易動情的人,自小的經曆讓我更加不喜歡去相信別人,就像我的父親,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我和子明都是他的孩子,但是,曾經卻害怕我長大後和子明分家產而將年幼的我送到國外。
我一直以為,子明和路佳應該是兩廂情願的,隻是這其中有什麼誤會,但是,從路佳在睡夢中的囈語看來,我寧願去相信是子明做了對不起路佳的事。
不知道為什麼,在子明和路佳這件事上,我在無意中選擇了站在路佳這方。
看著再次被醫生處理過後而安睡的路佳,心裏有種異樣的情愫在流竄。
“妖孽,我好想你……你快回來吧……我好想你……別離開我……妖孽……我想你啊……你知道嗎?……”
坐在床邊,思緒還沒從混亂中理清,便再次聽到了路佳的囈語,隻是這一次,她卻用自己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而且,緊緊的不願放去。
被握住的手略顯溫熱,被握的力量不是很大,卻也由不得人掙脫。
不知為何,一隻手被路佳握住,孤寂的心卻似找到了久違的溫暖般,讓我有一種甜甜的味道。
不願放開手,就這麼任由她握住。
聽她在睡夢中一遍又一遍的說著“妖孽、妖孽”……
我想,“妖孽”應該就是她愛的那個人吧,就是那個讓她很幸福的人吧。
心裏有一點點小小嫉妒,卻,無處發泄……
路佳再次醒來天已經黑了,我以為她看到我會很高興,沒想到她卻像握住一個燙手的山芋般迅速的甩開了我的手,被握住的溫暖騰空而去就像我心裏的悲傷濃濃的。
讓我更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問我要煙抽,拗不過她,隻好為她點燃一支,看著她站在窗前,姿勢優雅,眼神卻越過窗台不知飄向了哪裏,那樣的神情,是那樣的落寞,那樣的讓人心疼。
之後,我很榮幸的再次被邀請送她回家,盡管我並不想還未康複的她就這麼離開,但是,我看得出來,路佳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於是,我選擇了尊重她的意思,送她回K市……
對我來說,路佳是個有故事的女子,而此時的我卻不知道她將在我今後的生活中攪出怎樣的故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