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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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天久久的站在夏的身後看著她海藻般的長發被風不斷揚起又落下,來北京一個多星期了,夏的話幾乎少的跟沒說一樣,除了整天呆在試驗室不停的修改程序和不斷的測試,偶爾對著家會和點點打來的電話說上兩句或彎起嘴唇,樂天很少看到夏其他的表情,除了偶爾的會盯著手機發呆,樂天突然有點擔心起夏來,他走上陽台在夏的身邊站了下來,夏回過頭看見是他咧了咧嘴角沒有做聲。
樂天雙手攀上欄杆,看著北京的夜市星光點點的對著夏說:“其實……不用這麼辛苦”,他的聲音漸漸的暗了下去,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說這樣的話,又好像這句話一直潛伏在他的嘴邊隨時的準備著對夏說一樣。
沉默,這樣的沉默總是讓樂天無端的慌亂,這種絲毫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的感覺讓一向樂觀的樂天有種深深的挫敗感,將心裏的鬱氣歎出,他在轉身欲離開的時候瞥見了夏抖動著的肩膀,樂天一時不知所措的愣在哪,看著夏慢慢的軟下去,緊緊的蜷在角落裏,無聲的抽泣,他開始後悔說了那樣一句話,盡管他不知道那樣簡單的一句話如何把一向堅強的夏打敗了,但夏壓抑著的顫抖還是狠狠的撞了一下他的心,“對不起……”,樂天窘迫的揶揄著。
“不想離開南懷……我……真的很累,我……”,從兩腿間傳來的悶悶的帶著哭腔的聲音讓樂天隱約的聽清了夏一直壓抑的痛苦,他不知道在夏的身上發生了什麼,就向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有哪怕一丁點的了解夏一樣,而現在夏就在他的麵前象任何一個女孩子一樣難過的哭著,可笑的是他甚至連一句安慰的話也無從說起,就那麼呆呆的站在那,呆呆的站在一片夜色裏。
人也奇怪,再苦再累一個人的時候也可以咬著牙挺過來,可一旦有人暖言幾句,就知道疼了,而且疼的體無完膚疼的直想安靜的死過去。
窗簾後一個影子似乎將他們的談話聽到心裏,腳步艱難的走進一間透著白光的房間,城市還在浮動,夜卻已經安靜了下來。
翌日清晨,客廳裏的電話急促的響了起來,“噠噠噠……”的腳步聲向著電話走來,電話被哢嚓的拿起。
“喂”
“好好好,我們馬上過去”,蔣強掛斷電話對剛從房裏出來的樂天說:“快叫他們起來,杜老語氣挺急的,好像出了什麼事”,樂天回身走到夏的門前還在猶豫著門去從裏麵打開了,夏穿戴整齊的站在他麵前,“可以了,我們走吧”
車上。
樂天回過頭對著車裏的其他幾個成員說:“怎麼回事啊,之前測試不還好好的嗎,老杜還誇咱來著,現在這麼風神火急的”。車裏先前沉悶的氣氛鬧哄起來,大家紛紛交頭結耳的議論著。
“整個工程應該沒問題的,之前在南懷就檢測過,而且到這邊來又有專人測過,設備比之前先進多了,會有什麼事啊”
“就是,我們玩命一樣的幹著,都想著要參賽的,根本沒一點馬虎還能有什麼事啊”
“大家別瞎猜啊,還沒說是什麼,說不定是好事也摸不準”,身為這次項目的隊長,蔣強比任何人都緊張,這個時候說什麼也該打氣,況且杜老在電話裏什麼也沒說清的,看著眾人安靜下來他輕舒了一口氣眼光不自覺的瞟到安靜坐在樂天旁邊的李夏身上,長長的波浪遮住了她的臉讓蔣強看不清她的神色。
在寫著“項目開發部”的辦公室前,他們一行人調整了一下神態,蔣強環視了大家一眼,手輕輕有節奏的叩響著門,聽到裏麵的回響,蔣強擰開門把大家隨著他走了進去,杜教授看著他們進來從沙發上起身,笑眯眯的給他們做起了介紹,“來來來,劉主任都等半天了,剛才劉主任和我交流了一下意見”杜教授回過頭看了劉主任一眼,立馬轉換語氣,“哦,讓劉主任和大家說說”,語畢,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劉主任官態十足的踱到他們麵前,“你們這次參賽的項目我們看過了,做的非常好”象是有意要看看眾人反應一樣的,他停了停。果然大家聽他這麼說都鬆了一口氣,彼此互相的擠眉弄眼。劉主任顯然將他們的舉動盡收眼底,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我們北京方麵也有一個項目想請大家幫忙給出出主意,當然,在北京期間大家的合理費用我們是會報銷的,你們校方我們也會聯係,大家不用擔心”,大家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的算是明白了大腹便便的劉主任什麼意思,都不做聲,劉主任見他們不做聲又說道“大家可以把這次的機會當成是一次曆練,要知道這樣的曆練可不多啊,尤其是我們這種大企業的項目,對你們以後找工作會有很大的幫助”,他看看麵前不言語的一群學生,又向旁邊的杜教授擠擠眼,杜教授會意的走了過來:“我覺得劉主任的話很在理的,蔣強,你怎麼看”。一時間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蔣強的身上,蔣強不卑不亢的說:“杜教授,這事我看我們大家還得商量一下,至於學校那邊我看不忙著打招呼,等我們定了在說,您看怎麼樣”,蔣強的話一時讓杜教授不好說什麼,他和劉主任交流了一下眼神,默許的點了點頭。
住處
何開瞥不住的踢了麵前的桌子一腳,“媽的,你們說杜教授這不是把我們給賣了嗎”。
他的話讓氣氛比先前的更加凝重,大家都拉聳著腦袋一語不發,蔣強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大家說說看,有什麼話可以隨便說”。
“我覺著吧,那杜老肯定是收了人好處而且還不少,咱們這麼一票人跟著他到北京,我看他有點吃定了我們的意思”,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陳平鋒開口。
樂天也站了起來走到陳平鋒旁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點點頭“司馬昭之心,不過我看老杜也太小看我們了,哦,敢情我們出人出力的到頭來還搞的跟受了莫大恩惠似的,這是孫子才會做的事”
樂天的話引的大家一陣低笑,氣氛活躍了起來,大家紛紛發表自己的意見,有的幹脆說打包走人算了,讓他老杜一個人給孔方兄當孫子去。蔣強看了看李夏,“李夏,你怎麼看”,大家聽蔣強問起李夏都住了嘴,空蕩蕩的屋子馬上安靜下來,李夏將目光轉向蔣強,“我想大家還是給院長打個電話,表達一下我們的意思,杜教授不會不考慮學校,這樣也不會有什麼衝突”,大家聽了都不自覺的點了點頭,蔣強看著大家的反應拍了拍手說;“那就這麼定了,現在就打,我們要搶在杜教授之前”,一行人開始圍著電話。
學校終於給教授施加了壓力,在火車上他無限惋惜的對著大家說,太可惜了這次和北京的合作,你知道你們損失了什麼嗎。沒一個人對他的話做出反應,他失望的歎了口氣,一路在沒做聲。
他們剛出站門,眼尖的點點就看見拖著行李的樂天,拉著家會跑了過去,挽著樂天的手嬌嗔著:“怎麼現在才回來呀,都不想我”,樂天看著她嘟噥著的嘴,在她的鼻頭一擰“還說,你老公都差點讓人給賣在北京了”,家會接過夏手裏的行李箱問:“怎麼回事啊”,樂天和夏相視一笑,夏挽起家會的手臂說:“先回去吧”,家會眼裏閃過一絲喜色,為著夏挽起她手臂的小小動作。
出租車上
樂天回過頭看了看坐在後麵的三個人,把目光停在家會臉上:“洛那小子呢,怎麼沒跟你們一起來”,家會感覺旁邊的夏的身子僵了一下又隨即鬆弛下來,對著樂天說:“前兩天接了他爸一個電話,回青城了”
“那他這次來,是看看咱們還是怎麼的”
“也不知道洛怎麼想的,放著好好的青上大學不讀,再說了他還有一年就畢業,想不通他為什麼要轉校”點點一邊說一邊撇著嘴搖晃著腦袋,抬起頭對上樂天似笑非笑的眼睛,“幹嗎這麼看著我”,她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樂天伸過手去揉揉她的頭發,“不喜歡,那算了,回頭我就這麼看別的女生去”,點點明知道他在逗自己還是忍不住的抗議“你敢,小心我告訴樂叔叔”,“喲,這麼快就找靠山了”樂天似乎不想放過已經滿臉通紅的點點。家會滿臉嫌棄的看著他們:“得了,你們倆,要甜蜜回去躲著蜜去,少在我麵前顯擺”
“眼紅了吧,眼紅就找洛去啊”,點點和樂天異口同聲的嗆著家會。
“你們……”,家會滿臉羞紅。
夏在一旁笑著看他們三個鬧,心情輕快了不少,點點越過家會衝著夏說:“夏也快點找一個吧,到時候我們幾個一起出去玩”,夏看著她一臉幸福的模樣笑著點了點頭,樂天看著夏,確定那天晚上的情緒已經被夏整理好了,安心的看著傻傻的點點幸福著。
回學校休息了兩天,夏從小佩手裏接過近期的課業安排,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氣的看著小佩說:“時間太緊了吧,這樣我們今年接手的項目怎麼辦”,小佩無耐的聳了聳肩,“誰讓一大票人選了杜老的課,他是出了名的嚴”,拿起雙麵膠把手裏的表格貼在櫃麵上,側過頭問“聽他們說這次在北京你們被杜老擺了一道”,夏笑著拉開抽屜把桌上的手套疊好放了進去,“蔣強他們那麼一群聰明人,想吃虧都難”,小佩麵露喜色的點了點頭。
“五月份全國大學生程序設計你要快點報名了,去北京都耽誤幾天了,我給你拿了張表”,一邊說一邊從桌子上拿過來遞給夏。
夏接過表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
小佩失望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表,“我還以為你這次肯去北京,也會參加這這次的比賽呢,而且這次的獎金差不多可以交明年的學費了”
夏站起來看了看表,“有點累了,走吧,家會她們還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