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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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在別墅裏打點好行李,將行李箱拉出房門口帶上門,轉頭看了看旁邊的房間,放下行李箱走過去輕輕的打開門,入目的還是那個熟悉的房間,雖然很久沒人住了可屋裏依然幹淨整潔,陳設和主人在時一模一樣,洛的手輕輕的磨挲著書桌,台燈按鈕,書和每一個細小的東西,將整個房間的設備牢牢的記在腦子裏,拉開抽屜將一個小珠子裝在口袋,走到門邊最後掃了一眼許久沒有人睡過的床,帶上門拖著行李頭也不回的走出別墅。
大門口,老劉已經站在黑色桑塔納旁,接過洛手裏的行李放進後備箱,啟動車,洛在後麵輕聲的說了句:“劉叔,先去趟醫院”,車揚起一陣灰消失在別墅門口。
洛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因為化療而日漸稀少的頭發將整個臉襯的更加消瘦,他靠過去握著女人蒼白的手貼在臉上,動情的說“媽,洛要走了,對不起……”說到最後竟哽咽起來,老劉走上前低著頭湊到女人的耳邊輕輕的喊了幾句:“太太,少爺要走了,你睜開眼看看少爺啊”,女人的睫毛顫了顫,及為吃力的睜開眼,看到麵前跪著的人,嘴角努力的彎了一個好看的弧,扯了扯嘴角緩慢的吐出幾個字:“洛……”,洛把耳朵貼在女人的嘴邊,“要……好好的照顧家……家會,聽爸……爸的話……,夏……夏至……忘……了吧”女人勉強的說了幾句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洛擦了擦眼角,依依不舍的走出病房,老劉在他身後慢慢的關好門,走廊長的似乎沒有盡頭,洛慢下腳步等著老劉靠近,“劉叔,我媽就多拜托你了,我爸……”,老劉接著洛沒有說完的話,“少爺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老爺太太的,少爺,你也要理解老爺”,洛沒有再說什麼。
走出醫院,他吩咐老劉先把行李送到機場,伸手攔了輛出租車說了目的地,安靜的靠在後座上,媽媽的話像緊箍咒一樣勒的他的頭一陣生疼,閉上眼睛夏至的臉像斷斷續續的光影一樣浮了上來。
夏坐在家會的身旁,看著無數的車燈駛過窗前,華燈初上,寬闊的公路上擁擠的塞滿了車,每一輛車上都載著或多或少的人,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有著或喜或悲的故事,這個旖旎著無限溫馨的城市,由著無數的故事穿插著奔向光明或黑暗,夏的心裏突然生出密密的不舍,搖下車窗將手伸出去一抓,冰涼的隻有風掠過手掌無聲四散開來,她吃吃的笑著,笑自己的傻,下一刻另一隻手已經握在家會的掌心裏,夏轉過頭去滿臉淺笑,家會隻覺得心裏猛的一酸眼角一片溫熱,勉強的扯動嘴角竟笑不出來,她知道其實自己什麼也不知道,從來不是一個感性的人,卻每一次看著夏的笑就有一種抑製不住的難過,車已經駛上高速向著機場方向消失在一片燈光裏。
出了安檢口看到家會和夏,洛的眼睛在掃到夏的時候出奇的平緩,剛下飛機燥亂的心仿佛被誰輕撫了一下,安靜的躺在胸腔。家會走上前挽起他的胳膊說:“樂天和點點正張羅著給你接風呢”,洛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家會,將目光轉到夏的身上,夏的眼睛平靜的像大海一樣柔而無波,洛以為自己可以看到點什麼,而他真的看到了,夏嘴角兩廂一展,竟然看著他笑了,明明是抹那麼淡的笑卻生生的將這夜照的恍如白晝。家會看著洛的神態,已與十分中明白了五分,“走吧,他們還等著呢”,拉著洛一行人邁出了機場大廳。
酒足飯飽之後,幾個人從飯店出來,樂天口齒不清的問洛:“今天……要不就跟我擠……擠”,洛看了一眼家會說:“不了,今天大家都累了,我在前麵找個酒店先歇歇”,樂天正欲接話不料腳下一個趔趄,點點一把緊緊的摟住他,“還喝,下次再喝成這樣看我不讓你凍死在街頭”埋怨的話裏語氣是分明的溫柔,樂天掙紮著站起來將頭靠在點點的肩膀上,將嘴貼上她的耳朵吐著潮濕的熱氣,“舍得嗎”說著就要去親點點,點點忙用手推開他湊過來的頭,剛鬆手樂天就搖晃著倒下去,洛從他的腋下抄過一把將他抗在肩頭,“還是叫輛車先送他回去吧”,他衝著滿臉潮紅的點點說,點點心疼的皺起眉頭,順手攔了輛車。
看了一眼倒在車裏迷糊的樂天,點點對夏說,“夏跟我一起吧,這豬重的很呢”,夏笑著朝前走,家會一把抓著她的手腕對點點說:“讓夏和你扛那頭豬?還是我來吧”,又轉身對洛說“那就讓夏陪你去找酒店,我們先送樂天回去了”,說完放開夏的手將愣著的點點推進車裏,點點不住的回頭將目光落在夏的臉上,車外的洛和夏向著她們揮揮手,車緩緩開去。
點點將散落在樂天眼睛上的頭發輕輕的拂開,有一搭沒一搭的向看著窗外的家會問:“他們是不是早就認識啊”,家會轉過頭笑著對點點說“看出來了,你也沒那麼笨嗎”
“哎,你就不能好好的說話,虧的我為你想”點點將目光從樂天的臉上移開,狠狠的瞪了家會一眼。家會湊過來摸摸點點的臉說佯裝吃醋道:“你有多久沒這麼關心我了”,點點將頭一撇避開她的手,“你少跟我扯別的,你早就知道是不是”,她生氣的鼓起腮幫子“反正我也不想知道”,家會看著她嬌憨的模樣,順勢將頭靠在車座上將兩手交疊在腦後,氣若遊絲的對著車頂說:“我也是上次洛來才知道的,也就猜到洛這次來許是為了夏,回頭吧,回頭等我想清楚了再跟你說”,點點看著家會,猶豫半天的張開嘴嘟噥了兩句“你自己說說,認識夏到現在你還是以前的你嗎”,這話說的極小聲,可是家會聽著卻像字字砸在她的心上,她沒有動也沒有言語的靠在那。
夏安靜的跟在洛的身後,一任他在夜風下的身影將自己罩住,前邊的洛停下腳步轉過身對夏說:“困了”,夏忙將掩在嘴邊的手拿開,一邊暗忖這麼輕的一聲嗬欠都被他聽到了,一麵搖搖頭說沒有,看著洛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夏明白他沒有完成的舉動暗含的意思,沒有做聲的繼續跟上他的腳步。
在酒店登記拿到鑰匙,他們拖著行李箱找到了房間,洛開始將行李箱裏找什麼東西,夏轉過身掏出電話給家會撥了一個,交代清楚了她轉過身洛已經在一旁的沙發坐了下來,夏走過去坐在一邊盯著洛手上的照片,洛將照片遞給她,夏覺得自己握著照片的手輕輕的抖了起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生怕一眨眼照片上的人就不見了,洛看著她的樣子看著她嘴角揚起的那抹不易覺察到的笑,整個身子都鬆了下來。
“你姐姐拜托我帶來,孩子已經一歲了,很健康,你姐姐……很想你“
夏抬起頭望著對麵的洛,將照片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謝謝”,她滿懷感激的小聲說著。洛將手伸進衣兜裏動了動,夏張著略帶驚恐的眼睛看著越過玻璃茶幾伸到麵前的手,將洛掌心的一顆玻璃珠子拿了起來,眼裏滿是抑製不住的傷痛,洛徐徐的張口,“當我發現你沒有帶走的時候”,他扯開嘴角語氣裏有一絲自嘲,“還天真的以為你會回來呢”。
  夏看著有些黯傷的洛,他低垂著頭坐在夏的麵前,雙手交叉的擱在兩膝間,展給夏的背影讓她有一種透不過氣的悲傷,在她確定不能被這樣的悲傷束縛時冰冷的丟給洛一句,“你很清楚我不值得你這樣”,轉身欲走的瞬間洛厚實的手箍緊她的腕,溫暖而有力的仿佛害怕稍一鬆手就失去的力量。
隻想這樣牽著你的手,讓生命從此糾結綿延無休無止。
“對不起……”洛痛苦的聲音裏夾雜著些許的沙啞。
對不起,我不能沒有你。
夏感覺似乎有千軍萬馬從心頭踏過,踏的她的心四分五裂,這個人憑什麼牽動她的神經,她有些薄怒的狠狠從洛掌中把手抽回,頭也不回的走到門口,停了下來,“是我對不起你,所以……不要在這樣對自己了”。
聽到門鎖合上的聲音,洛驀的抬起頭怔了一下起身拚命的往電梯跑去,即而噔噔噔的急促的腳步聲響徹在樓道裏,拐角處的夏痛苦的抱著膝蓋將頭深深的埋在腿間,壓抑的嗚咽聲在樓道間蕩漾開來,撞在每一麵牆上生生的疼的喊了出來。
為什麼……不能愛的那個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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