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白楊多悲風,蕭蕭愁殺人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又逢君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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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年的春季,四月,迎來了大理國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潑水節,亦稱為宋幹節。人們清早便起來沐浴禮佛,之後便連續開始幾日的慶祝活動。這期間,大家用純淨的清水互相潑撒,祈求洗去過去一年的不順,新的一年帶著美好的願望再次出發。這幾日,人們身著盛裝,喜氣洋洋的進行劃龍舟,放高升,鬥雞,跳孔雀舞等活動。這幾年,大理國在最受人民尊敬仰慕的太子段紅雪治理下,國力日愈強盛。在強大的大齊多次進犯下,當今第一國師裴若竹與第一猛將裴廷玉將軍,輔佐太子多次擊退齊軍進犯。大理國國威日盛,大理周邊諸國懼於大理強大國力,紛紛前來朝拜,更有多國或與大理結為同盟或直接稱臣納貢。大理國王更有意提前傳位於太子,與太子生母早些開始享受生活。隻是,這些年,太子妃位置依然空缺,各國皆派遣使者為太子說媒,大理國內凡適齡貴族小姐們也都以嫁給太子為目標,卻都被他一一拒絕了。
    在這個大理最隆重的節日中,周邊諸國如夜郎,老撾,緬甸還有吐番諸部等國使者紛紛聚集到大理王都中祝賀,這也吸引了遠方前來的商人,戲班子,雜耍藝人等等。大理王都中,實在熱鬧非凡。
    這幾日,王城中,最著名的是莫過於一個名為‘莎士比亞’的戲班子。這個戲班子,據說來自遙遠的西域。戲班子的戲劇形式不同於大理與大齊等國的傳統戲劇,既沒有說唱也沒有舞蹈,而是以引人入勝的故事與台詞。這可是大理國人聞所未聞的,戲居然是不用聽也不用跳,而是用說的。戲班子中的人也十分有趣,除了班主與班主夫人,全是深鼻高目,紅天發,黃頭發的人,長得就像是畫上的鬼魅。這戲班子的劇目,全是些拗口的名字,如什麼‘羅密歐與朱麗葉’,‘哈姆雷特’,‘仲夏夜之夢’等等。這戲班子,已行走了許多國家,如大齊,西夏,吐蕃諸國等,其戲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其中最受歡迎的是那部最拗口的叫‘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戲,據說還引得齊國皇帝親自觀看,如今戲班子到了大理王城中,更是引得萬人空巷,一票難求。
    舞台上,有一著長裙的美麗女子,正俯在一處開滿山茶花的窗台上,眼睛裏蓄滿了悲傷,“羅密歐啊,羅密歐!為什麼你偏偏是羅密歐呢?否認你的父親,拋棄你的姓名吧;也許你不願意這樣做,那麼隻要你宣誓做我的愛人,我也不願再姓凱普萊特了。”
    站在窗台下的黑發男子滿目深情,忘情到,“那麼我就聽你的話,你隻要叫我做‘愛’,我就有了一個新的名字;從今以後,永遠不再叫羅密歐了。”
    我站在台下,嘴角含笑,溫大娘的演技,確是越來越好了。
    那夜,是溫大娘偷了無憂的懸掛在城牆上的頭顱。將無憂埋葬後,他便來找我。這些年,我與她遠走關外,遠到西域諸國。路上盤纏快要花盡時,我靈機一動,組成了這個叫‘莎士比亞’的戲班,專演莎翁戲劇。因我前世最愛的戲劇家便是莎士比亞。我設計排演了莎翁三十七部戲劇的其中十部,在西域各國演出,不想竟大受歡迎。這八年來,我與溫大娘領著戲班,走遍西域三十六國,最近才回到中原。
    第一站到的,是大齊。這八年來,齊國越發昌盛,在耶律齊修生養息與‘遼汗一家’的政策下,人民得以從戰火的傷痛慢慢走出來,重新建立自己的家園。雖然依然有許多‘驅逐韃靼’,‘複興大周’的呼聲,耶律齊也漸漸開始被部分人民所接受。顧秋朝一直扮成阿德的模樣,輔佐耶律齊。他告訴我說他很滿意如今的狀態,隻要能夠造福大周百姓,他並不介意一直扮成阿德的樣子。孫熙也已近而立之年,如今是大齊威武將軍,禦賜一等公。在孫娘的張羅下,他已娶了妻室,並育有一子一女。他如今安寧幸福,我很為他高興,那些榮華富貴倒不重要。
    耶律齊很是興味的看了劇團的演出,如今的他,已近不惑之年,模樣變得甚是威儀,頗具帝王之風。表演後,我與他飲酒下棋,他酒後便學著我作些歪詩,也甚是有趣。
    第二站,我到了吐蕃,看望了四娘與郭日。他們早已成婚,四娘還是那副暴脾氣,常追打得郭日哇哇亂叫。
    最後一站,才是大理國。有是一個蝴蝶蘭盛開的季節,山穀中,滿是深藍的色調,仿佛我心中長久的思念。宿遷墓前,供著些祭品,也不知是誰來探過他的墳。直到睥見墳頭上的一隻蝴蝶形狀的銀釵,我才知道,是蝶衣來過。
    我輕輕歎息,她也曾愛著宿遷,不論她做過什麼,她對他的愛,總是真實存在過的。
    宿遷的墳頭上,開滿了花兒,我輕撫他的墓碑,回憶,蔓延開來,輕輕化成無盡的思念。它即使不再,也是年華的肌理,刻在我記憶的深處。
    最好的愛情,總有遺憾。那遺憾化作餘音嫋嫋,長留心上。
    隻聽台下一聲驚呼,將我從回憶中拉回了現實之中。隻見,台上已經演到了最後一幕,羅密歐以為朱麗葉死亡是真的,而喝下毒藥自殺在朱麗葉的遺體前;朱麗葉隨後醒來,見到已經死亡的愛人,也選擇追隨他的亡魂而去。
    朱麗葉拿起羅密歐的劍刺向自己時,台下響起了眾人悲痛的啜泣之聲。
    有人在我耳邊忽道,“你這小腦瓜子裏,怎麼總有這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我倏然一驚,轉頭,隻見段紅雪就坐在我身側,正笑吟吟的看著我。他的眼裏,卻有些水一樣的東西在晃動。
    我怔住,良久,方道,“喜歡這個故事嗎?”
    有水樣的東西浮現在他眼角,“不喜歡。”
    “哦?”
    “我喜歡活著相愛,而不是在愛的悲痛中死去。”
    我望著他,也有淚花開始閃爍。
    “好久不見。”他唇角有笑容漾開。
    “好久不見。”我也輕輕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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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還剩兩到三章結局,不過喜歡小段與惜情的書友們也可將本章當作結局。關於古詩,閻王,宿遷與惜情,以及前世的謎題都會在結局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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