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白楊多悲風,蕭蕭愁殺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 靜婁軒(三)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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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遷將酒一口飲下。
    溫大娘又給他斟上幾杯酒,他也不推遲,隻將溫大娘送來的酒一一飲下。
    一旁的楊逸之擊掌笑著連呼‘痛快’。
    又問:“兄台可也同李兄一般,常年在西域做生意麼?”
    宿遷笑道:“正是,不過做些小營生。”
    “兄台做的什麼營生?”
    “藥材。”
    “哦?藥材?聽起來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是小本生意。”
    “兄台過謙了,兄台的風度相貌,怎麼也不像個做小本生意的。”
    “兄台這次回中原是為了什麼?”
    “開藥鋪。”
    “小弟最近常覺得咽痛伴醒來雙目紅赤,兄台可知何故?可有良方?”
    宿遷從袖中取出一方錦盒遞過楊逸之手中,“不妨,大人隻是染上了些風熱,這是西域的‘金蟬衣’,專治風熱上攻,目赤咽腫。隻需將此蟲研末每日用開水煎服,三日便可見效。”
    我見楊逸之將盒子打開。裏麵是幾隻金棕黃色,形似空蟬的小蟲。
    偷眼看宿遷,心想這家夥總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他預料之中一般。宿遷發現我看他,也偏頭看我一眼,眼角眉梢都是溫暖的笑意,我心中不禁一甜,低下頭偷偷的笑。
    見那楊逸之還在研究他手中的‘金蟬衣’,心中不禁暗想,他方才並沒有問我具體做的是什麼生意,對著宿遷,他倒問得很是詳細。
    又宿遷加入,那楊逸之喝酒愈發喝得興高,溫大娘也在一旁相陪。
    溫大娘見每次輪到我喝酒時,大部分都被宿遷擋過,柳眉一皺,嬌噌道:“哪裏有這樣賴皮的,不行不行,李公子,你的酒,怎麼全讓宿遷公子喝了去。”
    她這樣說著,嬌軀卻愈發搖搖晃晃起來,看樣子已是醉得不輕。
    楊逸之醉了得更厲害,隻見他爬在桌沿,一手枕著腦袋,一手顫顫巍巍的握隻筷子敲擊著桌麵,嘴裏含含糊糊的唱著不知名的歌兒。
    酒桌上,早已是杯盤狼藉,布滿了大大小小的酒瓶兒。
    我也醉了,醉眼朦朧的看向宿遷,卻見他依然神清氣爽的坐在桌前,心中不禁暗奇,這家夥的酒量,何時變得這樣好了?
    溫大娘‘撲通’一聲,倒在了酒桌下。便見有丫鬟去服侍她同那楊大人上床休息。
    我的身子也有些發軟,也要往桌邊倒去,卻被一雙溫暖而有力的手臂扶住。
    “咱們回家去睡。”隻聽宿遷在我耳邊輕聲說。
    說完,便覺他將我背了起來。
    我軟綿綿的伏在宿遷背上,覺得十分舒服。
    宿遷背著我走在深夜的街頭,一陣秋風吹來,我的酒便醒了些。
    “宿遷,你聽戲時突然去了哪裏?”我在他耳邊問。
    “我去查些東西。”
    “可有查出些什麼?”
    “這靜婁軒中,確實有你母親被贖身的記錄。”
    “是麼?那我母親。。。過去確實在這靜婁軒中待過?”
    “也未必?”
    “未必?”
    “雖然有記錄,卻有蹊蹺。”
    “什麼蹊蹺?”
    “同你母親同一月內被贖出的,還有別人。”
    “這有什麼奇怪的?”
    “可是記錄你母親被贖出的筆跡與另一名女子相比,卻太新了。”
    我心中一凝,也覺事情愈加蹊蹺起來。
    酒意又湧了上來,我的頭便昏昏沉沉起來,幾乎無法將這件事情思考下去。
    隻含含糊糊的說,“看來我們得去尋找那記錄上的女子了。”
    “你放心,我自然能將她找出來。”宿遷微微點頭。
    又柔聲道,“這件事情先不要想了,明日酒醒了再說。”
    我點頭安靜了一會兒,將唇湊在他耳邊說,“宿遷,唱歌給我聽。”。
    “咱們快到家了。”宿遷道。
    “不要,我要聽你唱歌。”
    “太晚了,回去吹蕭給你聽好不好?”
    “不要,我從來沒有聽過你唱歌。”我還在鬧。
    “你這丫頭,為什麼一定要選在半夜?”宿遷無奈的歎口氣,“你要聽什麼歌?”
    “隨便。隻要是你唱的,我都喜歡。”我吃吃的笑。
    “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靜女其孌,貽我彤管。彤管有煒,說懌女美。自牧歸荑,洵美且異。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宿遷唱的,是詩經中的“邶風靜女”,講敘的是戀愛中的男女幽會時的甜蜜與羞澀的心情。
    這本是一首十分古老的曲子,意思也並不好懂,我伏在宿遷背上,聽他用低沉的男聲輕輕唱著,臉卻不覺紅了,隻會吃吃的笑,看來我真的醉的不清。
    “宿遷,聲音太小了,再唱大聲些。”
    他將聲音放大了些。
    “再大聲些。”
    他於是放開了聲音,大聲唱了起來。
    街邊民居內有狗吠了起來,便聽一個女人聲嘶力竭的聲音傳來,“大半夜的,嚎什麼嚎?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宿遷這才止住了歌聲,我們卻禁不住雙雙笑了起來。
    笑了一陣,我覺得有些累了,困意更一陣陣襲來。我用手摟緊了宿遷脖子,將頭伏在他的肩窩裏。
    “睡吧。”宿遷低聲說。
    我‘唔’的應了一聲,涼爽的秋風吹在我的背後,我便朦朦朧朧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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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娘親’兩個字老是被河蟹,所以改成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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