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  第八十七章 忽如一夜春風來(三)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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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宿遷帶領著年輕人們去建築防禦工事時,我也帶了兩個人,讓他們搬來了木炭,火硝與硫磺。在將這三樣東西都準備好後,我又命跟隨我的兩個‘落桑’人,搬來幾個大壇子,權當作裝載木炭粉與硫磺粉的容器。
    首先,我將木炭火硝與硫磺細細的磨碎,然後,又在磨成粒的火硝與硫磺上澆上水,將危險係數降到最低。我待這兩樣東西平鋪曬幹後,我再將結板的大顆粒狀物,磨得更細。
    因為有過去火燒段府時的經驗,我這次火藥製作得熟就駕輕,隻是木炭及硫磺的份量太大,我磨了一會兒,空氣中已是粉塵翻飛,嗆得我直咳嗽,我撕下一截袖子,將我的口鼻蒙住,讓另外兩個‘落桑’人也學我的樣子,將鼻子和嘴巴蒙住。
    我邊這樣做著,邊向身邊的兩人演示過程與做法,他們不一會兒,也能學著我的方法做起火藥來。
    我將自己手中的木炭,火硝與硫磺顆粒細細磨好,再按比例混合好,在一個大缸裏裝好以後,便去檢查兩名‘落桑’人手中的活計。
    我用手撮起一撮曬幹的硫磺粒,發現磨得不夠精細,便將它們揀出來,又自己動手磨了起來。
    邊磨,我邊在心中想到,這黑火藥的製法,是前世化學課上實驗用的,穩定性不夠。若是讓‘落桑’部的村民們從地道裏,將炸藥扔到地麵上,很可能反而傷了自己人。再者,若是這火藥在地麵上爆炸,那地道畢竟不過是花一天一夜挖成的臨時工事,地基不穩,很可能讓地下的人被震下的塵土給活埋掉。
    有什麼更好的方法,可以殺傷敵人,卻又不會傷到自己人呢?
    正想得出神,忽然一聲巨大的硫磺崩裂的聲音在我耳邊震響,同時,火光即時閃現!我敏捷地閉目轉頭,把雙手留給了大火。“轟”的一聲爆炸,大火把我吞噬了!我口中對著兩個‘落桑’人喊道:“快將眼睛閉上爬下。”
    我邊喊,邊閉上眼睛拚命往與爆炸相反的方向跑。
    忽覺有什麼東西刷的澆了我滿身,我身上的火被熄滅了,隻聞到一股騷味並棉衣被燒焦後的臭味。
    還不待我睜開眼睛,便被人淩空一把抱起。
    我睜開眼睛,隻見宿遷將我抱在懷中,而四娘提一個大木桶站在我身邊,還保持著往外潑的姿勢。
    “四娘,你往我身上潑的,是什麼東西。”我聞著身上的臭味,被熏得直皺眉頭。
    “哈哈,今早郭日莫拉家茅房裏的屎尿幸好還沒倒掉,要不是這東西,哪能一下子便將你身上的大火給滅了。”
    “什麼?”我大叫一聲,頓時滿腦黑線,立時便要被惡心得吐出來。
    卻見宿遷鐵青著臉,抱著我,大步向氈房的方向走。走入氈房內,他將我扔進一個大木桶裏,便將一桶熱水往我身上澆。
    “宿遷,你做什麼?”我被澆得睜不開眼睛,有些惱怒的對著宿遷嚷道。
    卻聽宿遷對著隨後跟進來的郭日莫拉說到:“莫拉,麻煩你了。”說完,放下桶,便出去了。
    我摸了摸臉上的尿水,爬出桶來。望向鏡子,隻見我的頭發被炸成了愛因斯坦的造型,眉毛和睫毛也全被火給燒掉了。幸好我身上穿著厚厚的棉衣,臉上也戴著人皮麵具,除了臉上,手上,被火熏得黑乎乎的一團,倒也沒有受什麼傷。我摸了摸腰間,閻王給我的羊皮卷軸也好好的。我打開來看了看,竟然完好無損。
    “四娘,你澆清水不行麼。為何用又臭又搔的尿水澆我,你這不是存心戲弄我麼?”我脫著身上又粘又臭的棉衣,氣憤地對著立在我身後,抱著手臂一臉壞笑的四娘說到。
    四娘一陣沒心沒肺的大笑,道:“你該感謝我,哈哈哈哈,要不是老娘,你早就被燒成木炭啦。”
    “四娘……”我氣得將脫下的髒衣服抓住便往她身上扔,她卻大笑著跑出去了。
    “丫頭,”莫拉邊將熱水兌上冷水往我身上澆,邊說道:“你這次可真錯怪四丫頭了,你別看這尿又騷又臭,卻是滅火的絕好土法。而且,被這尿水澆過,你身上便不會留疤了。”
    原來如此,聽莫拉如此說,我心中的火熄了一半,但聞著身上慢慢被澆去的隱隱臭味,我還是憤憤地咬了咬牙。
    莫拉幫我清理幹淨,換上新衣服後,宿遷便進來了。
    他的臉色十分難看,並不說話,隻將郭日莫拉支出去後,將我臉上的人皮麵具換上新的,又往我被輕微燒傷的手臂上厚厚地塗上了一層藥膏。然後,靜靜地看著我。
    在他的冷冷的注視下,我開始緊張起來。手心也不自覺的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隻得趕緊找個話題,想打破這緊張的氣氛。
    “宿遷,我方才仔細想了想,我今日所製的火藥,並不是最好的法子。我想到了一個更好的法子,隻不過過去沒有實驗過,現在天已亮了,我需得等到今夜才能知道效果如何,免得白日裏爆炸,被‘赫赫’人給發現……”
    “夠了,”還未待我說完,便被宿遷冷著臉給打斷了,“惜情姑娘,你做到這裏就夠了,餘下的,交給我便是。”
    “為什麼?”我一驚,“這個火藥進一步作法,隻有我清楚,怎麼可以半途而廢。”
    “我說不必便不必了。”宿遷的臉黑得像包公,聲音也冷得令我有些害怕。
    “不行,這件事,勢在必行,你也說過,沒有我的火藥,你的勝算便隻有六成。”
    “姑娘隻管呆在這裏,今夜便同老人,女人孩子們上山。”
    “不,我不走。我不能丟你一個人在這裏,這火藥,我作定了。”我的倔脾氣也上來了,不顧宿遷的阻攔,便要往外衝。卻被宿遷攔腰打橫抱了起來,扔到床上,綁了起來。
    我剛要尖叫出聲,卻又被宿遷點了啞穴。
    我怒極,哀怨的望向他,卻見他看也不看我一眼,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出去了。
    隻聽他在外麵對著郭日莫拉說道:“莫拉,惜情累了,睡著了。工事緊張,您快去給大家送吃的罷。”
    我被宿遷綁著,口不能言,也不動彈不得,急得幾乎要掉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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