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11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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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沒有看到他來這裏;第三天,我倒在草坪上,雙手遮住眼睛,還是沒有那人的影子;第四天,隨手抓起一小塊石頭扔進水裏,還蕩了好幾下,最後也都消失不見了;第五天,依舊晚霞滿天,下午才回來的閔樂就坐在我身邊拿出了從家裏帶來的飯菜,說是特地為我帶的。我正好還沒有吃晚飯呢,總算是可以好好享受美味了,學校的食堂根本就是為生存而吃啊。閔樂的父親是高級餐廳的主廚,母親是好像也是主管什麼。他包背包墊在後腦勺,看譚飛照的相片。旅行回來的譚飛也在我旁邊高興的說著種種趣事。
    前麵是火紅的落霞,照的我們滿臉通紅,閔樂被譚飛的搞逗經曆給逗得哈哈大笑,在草地裏嬉笑打鬧起來,漸漸黑夜,成雙成對的人一簇簇的靠在一起,好像在觀看溫馨電影般的依偎彼此,他們也不嫌這裏太鬧嗎?譚飛和閔樂抱在一起滾了起來,我享受我的晚餐,你兩鬧去吧。要是有你們的學弟看見學長還滿地打滾的,被笑的可不是我哦,第二天肯定是會傳遍整個學院吧。雖然有點遺憾,還是沒有把這個信封給他,都是一個學校的,應該還見得到吧?聽見他倆愉快的歡笑聲似乎就在耳邊,又忽溜的遠走,漸行漸遠之時,忘了我到底是在幹什麼?凝神眼前的幽暗湖麵,卻又想起了那人在陽光下的令人陶醉的身影,又如優美的白天鵝在明淨的湖裏孤獨遊弋?
    被譚飛一下給拍醒,思緒被突然打斷,“在發什麼愣,還不快收拾東西走啦。有蚊子了。”剛才的想法是很荒誕,我搖搖腦袋想甩掉他們,收拾好畫板,撿起丟掉的紙屑,微風吹起落葉,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的我追上了前麵正等我的兩人。走在寬敞的道上,微黃的燈光照亮了前進的路,伴隨我們說笑的向前走。
    假期也結束了,很幸運明天上午沒課,下午好像有課來著?打算明早再走,想好之後便開始為自己做晚飯。現在這個家,隻有我在,老哥他生日那天突然說要去假日旅行,要我在家裏幫忙照看一下小點,雖然對旅行什麼的不感興趣,但是我也不願意照顧狗狗。
    我坐在地上,伸長腿背靠沙發,小不點很安靜的圈成一團挨著我。“你啊,還能睡啊,你的主人都不要你了。小不點。”我興致大發的想要撓撓他的耳朵,小不點軟軟的耳朵發癢似的動彈幾下,又耷了下來。“有這麼可愛?老哥這麼喜歡你?”
    倒了杯紅酒放在茶幾上,閉了客廳的光亮,打開了影碟機,躺在了沙發上,黑白的畫麵裏,男女主人公騎在自行車上,歡笑的你言我語,穿過了繁華的街區,路過了教堂還有天使噴泉的池子,最後停留在了波光粼粼的湖畔。一起推著車慢慢往前走----
    夜裏的湖麵影印出了月亮的倩影,在微風的挑動下更加婉約動人。一隻螢火蟲飄進了我的視野,慢慢的向前飛去,眼隨著它飛的方向卻看到一個孤獨的影子,他伸手隨意的輕撩起微波而蕩漾開來。白皙的側臉在月光的照射下更顯潔白無瑕,有神的雙眸極其認真的凝視前方。螢火蟲卻在他前麵飛來飛去,慢慢悠悠的飛著。他伸回了手,捋了捋袖口,雙手捧著想要抓住這美麗的生物。
    他隨著螢火蟲飛舞而跟隨的動著,那個小生命差一點就被困在了掌心,好多次他小心翼翼的露出一縫仔細的看,螢火蟲卻從他的後麵飄了出來,又多了好多,就像一個小世界裏的所有星星。遠遠的看著他,我出了神的凝視。螢火蟲漸漸飛高起來,他追著它們而飛,我眼神跟隨他,就這麼簡單的動作,就這麼不經意的一瞥也能讓我如此寧靜,感覺如此的幸福。
    他雙眸如墨,臉色似春花,他微啟紅唇的說著什麼而燦爛的笑了起來,果然笑容還是最適合他呢!伸展開手臂揮舞,也許是向我打招呼?可我腳似乎被什麼給死死抓住不能移動半寸,嗓子被狠狠封住無法發出絲毫聲音。強烈的我想向他靠近,也想拉住他涼涼的雙手。
    掙紮了許久,身體向前傾。忽然咚的一聲巨響,我吃疼的從沙發上落到了地下。從渾渾噩噩中醒過來,穿過一陣的吃痛,卻把剛才的夢境給忘掉了大半。早上的陽光照再身上,昨晚就在沙發上給睡著了,而且還喝完了一瓶的紅酒,老哥回來不會生氣吧?就算生氣也沒辦法啊。給小不點倒好了狗糧而且還多加了些,老哥雖說今天就能回來。我也算是任務完成的可以閃人了。重要的是這幾天還有工資可拿,算起來還是合適的交易呢。
    路過文具店,門前的花色斑紋的大肥貓伸長了腿,顫悠悠的搖到了木桌下,蹭著小腦袋。帶著老花眼鏡的老婦弓著背擺弄一疊疊的報刊雜誌。等車的人越來越多的聚在一起。一批批的離開,又有了新的鞋子在靠近。
    在長椅上悠然斜靠在椅背的柯洋雙手橫搭在木製長椅,黑色硬質封皮的筆記本從木椅裏拳頭般大的縫裏滑落。這裏好像成了每天都必經之路,不管是去上課還是回寢室都是這樣,大可不再想,卻又覺得不來走一趟就會心裏不平衡的自己做氣,如果可能的話,還可以碰到他。原本是和譚飛約好的一起上晚上的計算機課,可今天中午時譚飛卻接到籃球部部長司言的強製邀約今天下午要去和學弟們打場友誼賽。
    來這裏也就是看看他在沒在?銀杏樹下座了一會的的柯洋撿起筆記本站起身,吹掉了落在肩頭的綠葉。
    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快到十點。在淡黃色燈光下,柯洋從老遠就看見有個高個兒的人影背靠在寢室門旁,昏暗的光線看看的不是真切,還在想是誰站在那裏的柯洋如往常一樣向寢室方向走。
    聲控的白熾燈不隻是誰咳的一聲唰的亮了,光亮的突來,使柯洋來不及躲避,眼前的人就清楚的站在麵前。
    站在他麵前隻能平視他的下顎,“額?是你啊。”即使他是斜靠在牆上,可還是比平均身高的柯洋還要高出一腦袋。抬起頭的柯洋,無意間的對上了他烏黑的雙眸,視線交集的刹那,他嗬的笑了出來。“好久不見呢!”
    “沒多久吧,你找我?”不大確定的我放低了聲音。
    也不是,也可以是。他仍舊甜甜的抿起了嘴角。和第一次見麵時,他吊起的眼角判若兩人呢,對了!
    “我正在找你呢,你來的剛好,要不,你進來坐坐吧?”我把著門把手向前用力。這樣邀他進來會不會太神經了?
    啊,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以為他不會進來,所以就禮貌性的說了嘴。而且寢室根本就沒得看,早知如此,就該好好打掃一下的。
    譚飛的書包掛在椅背上,拉鏈劃開了好大一個口,他經常把外套橫豎給揉進了包裏,沒裝書本的包卻鼓得老大。“這很亂,你自己找地兒座吧。”走到我的書桌前,掏出了筆記本子,取出了夾在裏頭的淡黃色信封。“你們的寢室應該很整潔吧,不想我們這麼亂七八糟的樣子。”
    他笑著說沒有的事,還不是為了應付學生會查勤,我覺得這樣更好。
    “嗬嗬,對了,這個信封你收著。”他疑惑的在我和信封間徘徊,“這是什麼?”
    說明緣由,他就皺起了眉頭,鼓起臉頰。“為什麼給我這個?我並沒有要你還的意思。”
    “這怎麼可以不還?”他硬是不要,我就越是強迫他收下,“而且,如果不還的話我過意不去。你就拿著。”
    抓住他的手,把信封塞在他手心裏。“還有,那天還真的謝謝你了。”這倒是我這幾天一直惦記的事情。
    “啊啊,沒什麼的,而且當時你暈倒了,是誰都會幫你的。真的拗不過你,我根本就沒想過你會還耶,這可怎麼辦?”他撐著下顎想了想,有這麼困擾嗎?他一副糾結的表情讓我產生了自己做錯事的錯覺,“就這樣吧,要不就當是出去玩的費用吧。”他萬裏晴空的笑了起來。
    “你打算出去玩啊?可是這點錢夠嗎?我覺得你打工也不容易,為什麼不做另外的打算?”比如存起來或者當生活費也可以吧?反正他一直都沒有聽進過我的話就是。
    “也不是沒有其他打算,隻是我現在已經想好了,所以,你這突然多了的,就感覺不是自己掙的了,就像用掉,它也沒在我的規劃之內。”怎麼有這樣的想法?我給自己的杯子倒上水,遞給他。
    怎樣都行,嗬嗬。
    “誒,你是哪個院的?你也在這座公寓住嗎?”我找些無關痛癢的話題,這樣就不至於冷清了。“嗯,我就在二樓的最邊那屋。”
    “那我們豈不是一個院的?”我有點詫異的反問。
    是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和學長也是一個係的,也很吃驚呢。他微笑著喝了口水。
    外麵傳來了譚飛的大嗓門。戴著塑料手套的他正拿著剛洗的衣服,看到牟意坐在寢室裏,未說先笑,“誒,你什麼時候來的?都不來叫上我。”
    “我怎麼知道你在哪裏?”他好像和譚飛很熟悉。
    “也是,我也不知道你要來啊?”譚飛看向我,“小洋還不認識他吧,他是牟意,這是柯洋,就是有天你在食堂撞到的那個大一的。”他把衣服讓進盆裏,坐了下來,“今天就是和他們大一的打球,你沒來看,那小子還真有兩下子,比我們還厲害好多,要不改天我們也玩玩吧。”譚飛向我兩征求意見。
    好啊,牟意樂開了花的答應。“不過剛才我和學長已經認識了。”
    誒?他怎麼這麼說?我狐疑了一下,不過,也許這樣最好,我讚同的點點頭,免得把以前的舊賬翻出來。他是我的學弟誒?這些事情也太巧合了,難道這就是命運?不過既然存在,那就有可能發生的吧。
    原來他們是因今天下午的籃球比賽結識的,譚飛也是愛說笑的人,自然的到後來都成了譚飛的個人演講,又翻出了他陳舊掉牙的打球史,如何對球一見傾心,如何央求爸媽想要打球,首場比賽是如何的刺激等,可以說從大一就聽到現在,事不關己的我都能被如流了。
    譚飛和他聊得很嗨,莫名的覺得自己被晾到了一邊。插不上嘴的我,轉過身背對他們,抽出汽車雜誌,即使看著裏麵的內容,卻都如流水掃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就像失了神,我惶惶然的合上了雜誌,又拿出包裏的筆記,想來再謄寫一次,好讓自己煩躁的心緒安靜下來。
    我逐字逐句的謄寫筆記。這樣就沒有多餘的閑暇聽他兩的談話了。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本人是高興的在做自己的事,可心裏的另一個自己,卻要逃離,他不能忍受的想要逃走,這裏沒有了可立足之地。
    想了很多,有很大部分是在打工的那段時間的事。想起被撞倒在地的牟意,那粗魯煩人關門聲還在耳回想,在客廳昏睡的一晚,和他爭電扇的事情,想著他棄械投降的表情我就不覺的笑了出來,原來都經曆了這麼多了?那時候的我為什麼就不覺的好笑呢?反而氣到不行又沒處發的憋在心頭。沒有找到任何線索,當時感觸最深的就是看到他人就想躲開,最後連話都懶得和他計較。好在有李麗的勸說下才好過了些。用筆敲著書麵。在窗邊仍可聽見有蟲鳴聲盈耳,思緒如泉湧奔流而來。
    聽到了“借書”二字,我激靈的握緊了手頭的筆仔細的豎起耳朵。
    譚飛就翻箱倒櫃的找大一用的課本。他都經常忘記自己的東西擱在哪裏了?還能找到嗎?
    而且----
    啊,大一的時候你有課本麼?我不禁失笑。
    就是那科的筆記唄,借給他用用。譚飛仍低頭翻找。
    還真難得你還保留以前的筆記。並不是自己的真心話,可是越說越脫線,那個時候你記全了嗎?可不要給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譚飛倒動了一會子,那個,還真的誒。我的不全啊,你看這裏少了好幾頁。他把筆記拿到我跟前給我展示那掉了的幾頁。還真的掉了幾頁,前後的頁數對不上號了。
    聽到他的借不了,而我卻有種放鬆的錯覺,剛才陰鬱的心情一下子開朗了?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而歪起了嘴角。譚飛稍有遲疑的抓了抓頭發。
    這樣吧,我這個也不能用了額,小洋,先借一下你的吧,反正我們也沒有什麼用,你就當做做好事給他們吧。譚飛正麵對著我使眼色。
    我想了想,這樣豈不是也可以。
    “也不是不行。”我拉出櫃子,抽出一大堆筆記,然後找到了想要的。“不過,不能弄丟了。”
    在此之前都沒明白,我那時的所想所做到底是怎麼了?如果想要遏製住,可心裏卻十分不安,就好像是被掏走了什麼,在心裏缺了個角,涼水不住的往裏淌。
    徹底的不明白自己的想法了,思緒很混亂。有空閑了,或是煩心了,無聊了都會想去同一個地方轉轉,看看那一汪碧水。也沒有找到想要的答案。我在期盼的,或是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呢?
    一周的課業安排的稀稀落落,總感覺過一周過了,都不知道自己都幹了些什麼。一天天磨的沒有了方向。每天上個半拉小時的課,還瞌睡重重。
    譚飛湊到耳邊,說這周周五晚上有個新生歡迎會,問我去不?
    大家都去麼?我也不是很想看。
    “他兩是不知道咯,而且每個班都有名額限製的,你想去的話就和我說,我可以拿到票的。”譚飛信誓旦旦的包票。
    “不知道那天有空沒啊?”我不確定的壓低聲音。
    “你是每天都閑的啦,哪次不是放學後就乖乖回家的。人家閔樂是學生會的忙是自然的,你就一布衣,有啥忙的?乖乖去吧,就當是陪我了。”
    啊,你還需要陪嗎?那也是李麗的事吧!李麗呢,她今天怎麼沒和你一起來上課啊?
    “啊,別提了,她回家吃喜酒去了。”譚飛一臉的無趣表情。
    “喲,被扔下了,在鬧別扭?嗬嗬。”我拿捏分寸的揶揄。
    “才沒喲。隻是那天和她吵了幾嘴,當晚我就失眠耶,想來說說好話,哄哄她,第二天去找她道歉吧,可她室友卻跟我說李麗回家了!”譚飛的喇叭越來越大,我不住的想要壓住他的嗓門,“你說,她倒好,一拍屁股回家了,讓我留在這裏苦了好幾天,還以為她生我氣走了,昨天從她室友那裏知道她是參加什麼婚禮去了。昨天打電話時本來是和和氣氣的,沒說上幾句又吵了起來,你說,我這這是何苦來著?”譚飛不耐煩的翻書有合上書。
    “那也不一定吧,不要以為是人家不好,而且,我也和李麗接觸過,她不是你想的那樣,再說了,婚禮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早點回家是自然的,而且你不是和她吵架了麼,我敢肯定,李麗回家多少還是和你有關係。”
    “誒誒,老大,你在幫誰說話啊。你怎麼就這麼肯定?她的牛脾氣來了,你可沒見識過。反正等她會回來的,我就等著。”譚飛怒火中燒的環抱住手臂。
    “你也犯不著,這個也許她回來就好了?你就勤快點,早晚致個電,問候一下,聊著聊著就沒那麼多氣了。你就是倔的很,忍忍又何妨了?李麗可是好女生呢,打著燈籠都找不哦。”譚飛不可信的瞅我,軟化下來,試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你得給我好好出出主意才行。
    拿著吹風機吹著濕漉漉的頭發,譚飛斜眼瞟著正在謄寫筆記的柯洋。
    瞧了瞧在一旁下棋的閔樂和韓可,看了一會兒,又參合著讓韓可輸了棋。實在無聊的躺回了被窩。
    我寫完最後一點就可以結束了,肚子也餓了,下午和老師一起去做了實驗,就沒敢上晚飯時間,等實驗完了,天也黑的差不多了。桌上的時鍾指向七點過點。要不待會去樓下煮個麵吧?
    放下筆,揉揉手指,一直握著藍色油筆的手指,在中指指尖上落下了紅色印痕,活動活動手指頭,替換上新筆芯。雖然是普通的筆,而且筆身被磨的都看不見上麵的圖片了。但是握著它寫字很順手,似乎可以寫出花來,自己也享受其中,所以一直以來都沒舍丟掉。
    下去一樓的便利店煮袋麵,記得上次胃病犯時,疼的身體不敢動彈一下,每動一下就牽連全身緊繃,記憶猶新,那次連自己都堅持不下去了。
    便利店老板是特能嘮嗑的大叔,沒事來點小幽默,為人也及其厚道。我把泡麵擱在鍋旁,再加了個雞蛋。順便也給譚飛和閔樂捎點東西。站在文具附近挑選筆記本,這個還剩幾頁了,就怕明天不夠。
    付完款準備出門,就看到牟意衝了進來,對誒,他不就是這個公寓的麼?“學長,你也在啊。”
    “嗯,下來買什麼啊?”他慌慌張張的看了我手上的東西,“是煮麵嗎?好香。”
    “你也煮個唄。”我拎著要走,卻被他攔住,說要我等著他一起上樓去。閑來無事也就等等無妨。
    他單手拿著麵包,一手是瓶礦泉水。“剛才你不是說煮麵很香麼,你怎麼不要呢?”
    “嗬嗬,我看那些泡麵都不是我喜歡的,偏偏喜歡的被學長給挑走了,”他在我後麵一步的距離,淡淡的說,“所以,我想和學長換換。而且學長可以吃這麼辣的味道嗎?如果給吃疼了怎麼辦?”
    “喂,你想太多啦,我沒這麼弱好不好。而且這種味道一點都不辣誒。我可是一直都吃他來著,別的味道還不習慣。”感覺這個大一的越來越有趣,我捂住肚子笑了出來。
    學長難道經常吃泡麵麼?上樓梯的時候,聽不到身後的腳步聲。我亦停下來轉過身,“你怎麼不走了?”
    “學長經常吃泡麵嗎?”燈泡壞了的過道,暗暗的四周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聽出了他語氣中淡淡的焦急。
    這又是怎麼了?很正常啊,你是怎麼了?我真想知道他是不是發燒了?問些白癡問題。
    過了幾秒的空白,他輕輕的說了聲“沒什麼。”
    沒事,就走吧。我繼續摸黑。
    在二樓轉過角,就可以見光的放心大膽的向前走。到了寢室門口,我示意自己到了,“可以不?”
    我沒明白他的意思?“你要進來坐坐嗎?譚飛也在寢室的。”
    他歎了口氣,“我說,我要和你換一下,就剛才說的。”
    為什麼要換的啊?我狐疑的望向他,“你的麵包挺好的啊?”
    覺得不可思議的看向他,一臉的無奈,“喂,你不會是真的想要這袋麵吧,如果你實在想要的話,我也可以就給你啊?”牟意英挺的眉毛擰成麻卷,“不是這樣的,我該怎麼說呢,”
    因為學長的胃病是不能吃這些東西,這樣不照顧自己,以後胃疼起來了怎麼辦?
    我被他脫口而出的關心嚇了一跳,不過,這又算是什麼呢?更辣的我都不怕。“嗬嗬,我的胃沒有事,一直習慣了吃別的沒味,甚至就沒有什麼胃口。所以才想要這個的----”我把手中的袋子提高了給他看。
    可他眼裏閃著晶瑩的光亮,好像可以看見內心的悸動,讓我說不下去了。
    “所以,學長,就給我吧。”說著拿掉了我手裏煮麵,把他的麵包塞給了我。他突然把他的大手貼在我的額頭,涼涼的觸感十分鮮明,卻沒有排斥感,這是和自己貼額頭完全不同的感受,那是溫柔的碰觸,他充滿溫柔的眼神靜靜的俯視著我,瞬間我有看到了母親影子的錯覺。在我未做出反應之時,對我說了再見的瞬間,那大手就鬆了回去。恍如走進夢境般的我呆呆的立在了當場。
    輾轉反側了整晚,一直在想他說過的話,他的每句話,每個動作都牽動了我的思慮,從沒有過這樣的人存在,我開始害怕,他給予我的,也許對他來說是不經意的微笑,即使是隨意的動作,抑或甚是真情的流露,我都害怕接受。不想重走來時路,一路走到現在的艱辛他不能懂,她也不能懂,他們都無法理解。被她關愛著,抑或之後呢,又被是無情的拋棄?那些都太溫暖、太沉重了,我受不起。
    “怎麼現在才回來啊?我都等你好久了,快點準備,就差你了。”譚飛站在鏡子前仔細的整理頭發壓低了聲音,快點,準備一下吧,晚會就要開始了。
    不是六點才開始嘛。還有半個點啊。我不慌不忙的換上衣服。
    窗外漸黑,彎月越加明亮了。
    看著好友那麼高興的樣子,簡直和我灰暗的心情成反比。那天之後頗害怕見到那人,想著為什麼和譚飛他我就可以輕鬆的說笑呢?
    不想去看什麼晚會的。而且學校也沒有硬性規定除了大一的都得去。開始明確拒絕了譚飛的要陪他一起去看晚會的要求,但是敵不過他午休止的婆說,想著看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學長,在這裏。”
    在會場入口處一身黑色小西服女孩向我們揮手。應該是大一的小學妹吧?
    譚飛低下頭急急地道歉。“啊,林雪,我們來晚了,真不好意思啊。”
    學妹張大了眼睛微笑的越過譚飛看向他身後的柯洋,譚飛向左邊讓了一步,小學妹就和柯洋相對而站。柯洋寒暄幾句,而林雪卻像是未經世事的般的紅了臉,微微頷首。譚飛一下子抓住了柯楊的手臂,做了中介人,相互介紹。
    女孩禮貌的談吐,紅潤的臉頰十分惹人憐愛,之後,她彬彬有禮的把譚飛倆引入會場。
    我說,你緊張個什麼勁啊?我跟在譚飛後麵。
    我可沒有緊張,譚飛不服氣的撅起嘴。
    那,這個,你可不可以把手放了。我抬高譚飛抓住不放的手腕。
    我們與那女孩拉長了一點距離,輕輕扯了扯柯洋的袖口,說著怎麼樣?柯洋不明何意就啊了一聲。譚飛又靠近一點,肩並著肩的耳語,“就是剛才那個女生咯?你覺得?”
    哦,恍然似的點頭,還算不錯吧。“你認識她?”
    當然是認識的。你真的覺得不錯?他慎重的再次確認我的想法。“嘿嘿,長得是不錯吧?算你有福了。”
    這是什麼話?我站在門口,迷惑的看著譚飛嬉笑。
    “誒,這個還不懂,我不就是看你一個人每天太無聊了,就像給你加點啥?想來你可能有點寂寞。不管怎麼說以前還有我和你一起混,現在我看到你基本上都是一個人誒?你和韓可他也合不來,閔樂也太忙,寢室裏就你最清閑了”他嬉笑的彈了彈我額頭,“你啊,就是太遲鈍咯?我看那個何佳琪就好像有那個意思。”我以你就知道的眼神無視他的話。“你可別不信,那次她還你書的時候,沒見你去上課,還特失望耶,那表情簡直比變天還凶,剛才還情天一下子就要陣雨一樣。真的搞不懂。而且,你沒發覺,隻要有你上課的時候,她準就在離你不遠處。”
    “這些又能說明什麼?你就省省力氣吧。那些根本就是不可能事件,用點腦子好不?”盡說些沒用的,我怎麼感覺頭疼?
    他還不放棄的又纏了上來,“好吧,我也覺得一個專業處在一堆不好,就沒有自由時間了嘛?那你覺得剛才那個怎樣?是我剛認識的學妹,性格極好又可愛至極。可以免費介紹給你,機會難得。”我根本就不想聽他嚼舌,“喂,你倒是等等啊,會場該往這邊,喂,你回來!”
    這就是要我陪你的目的?
    “好了,你的目的達到了,我要回去了。”我平靜的說完後,才邁開一步子,就被他給拽住。“誒,不要這麼不給麵子嘛。好歹也的會場結束之後啊,而且晚會就要開始了。”被拽著不能離開,現在更不想看什麼晚會了。倒不是因為突然知道了真相而想走,隻是,現在的自己不想和任何人有所接觸。他們隻會是個麻煩的存在。
    “學長也在呢,怎麼還不進去?”爽朗而熟悉的聲音如此突然的闖進我耳裏,嚇得我背哆嗦幾下。
    大家都已坐定,柯洋他倆被安置在最後的一排,譚飛在旁邊和李麗打電話。
    原本是要走了的,卻又殺出個牟意,被迫無奈之下,就被兩人給左右夾攻的拖了進來。從後麵坐著可以一覽全局,隻有最後的三排座位是供高年級的,頭前排是給老師安排的座位,漆紅厚實木桌上還對應的放著礦泉水和水果。前方的舞台的幕布已經拉開了,主持人走了出來,一男一女的搭配,男主持是司言寢室的李子峰,女孩好像是隔壁班的。燦若蓮花的主持,使整場的氣氛來個小小高潮。
    在後麵坐著,也能聽見主持人激昂的聲音。不過和主席台還是有所距離的緣故,再加上後麵都是些自命不凡的高年級,說話聲音自然也是相應的高過了許多。
    聽到了有人叫我的名字。抬頭看是何佳琪在我的斜前方歪過來向我打招呼。旁邊其他同學也在,“誒,沒想到你也來了?早知道就約你來一起看了。”何佳琪失望之色溢於言表。想起了剛才譚飛的話。我臉頰抽筋不知該作何動作,最害怕應付這類玩笑了。
    “-----”
    沒事的,我也是和好姐妹一起來的。你和譚飛一起的?
    “嗯。譚飛剛出去打電話了。”心緒漸漸恢複平靜。
    “剛才我就注意到,和你們一起進來的那個大一的是誰啊?”心跳咯噔一下。他說得是牟意吧?
    “那個?好像叫牟意。”內心祈禱祈禱請別再問了,表麵上卻是皮笑肉不笑的緊繃著。
    “這樣啊,你們怎麼認識啊?嗬嗬,不說也沒事。我隻是替我的好姐妹問問而已。誒,晚會要開始了。”何佳琪終於轉過身去。我也暫時逃過魔掌般的鬆了口氣。
    柯洋無聊的歪靠著淺褐色的座椅,舞台上已經開始表演了。光從天降,在舞台上映射成一個白色光圈,一襲黑綢般亮麗的披風的男子深情獨白,周圍的光線越暗、越暗----我願為你摘取世上最美麗的花朵,為你獻上我最真誠的祝福----音樂響起。表演者睜開眼,緩慢移動腳步,漸漸隱入黑暗。
    動人的音樂縈繞於耳好似囈語,沒想到在這裏碰到了他,看來就該堅決的拒絕譚飛,後悔自己的猶豫以及不能停止思想的心理。“我必須找機會離開這裏。”
    那不就是他嗎?頎長的身材在紛攘的人群裏也很引人注目,卻又想起他在湖邊的一抹微笑,微風帶起的烏黑發絲。他那靠在椅背上孤寂的剪影,好像在等待什麼沒有任何動作,在會場偏後的位置安靜的看著前方,超然於世外的嫻靜,不著一絲的笑容拒人的冰涼,第一次看到他這樣冷酷的表情,也許是在思考什麼吧?還真有點不可思議想的笑,一直逃避的那人就在不遠處,可,就這麼遠遠的看著他時,卻也不想要走了。對自己所想的前後矛盾渾然不覺,若有若無的會去注意那個方向的動靜。
    “喂,你在看什麼這麼出神,哦,是她?”譚飛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什麼他啊,嗬嗬,我隻是在想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晃過神來,找個話題掩飾剛才的慌張。
    感謝譚飛是沒有問道底,“沒電了,今天才衝的電,以為電池充滿了,結果是虛的。誒,借下你的手機用用。”
    “怎麼還要打?諾,拿去吧。”把手機遞給他,“我的電池沒電了得給李麗說一聲嘛,馬上就給你。”
    舞台上的燈光五顏六色的晃得眼疼,譚飛不知什麼時候抓來幾包零食邊看邊吃。“薯片要不?這包給你。”
    我擺手示意不想吃,“你什麼時候買的?”
    譚飛撕開包裝袋。“就是剛才打電話時候唄,反正也無聊哦,如果這樣幹坐兩三小時我可不行,所以就買了。”
    “哦,那你還要來看呢?要是我,早就回家睡大覺去了。”雖然周圍一直都沒安靜過,但是在昏暗地方呆久了,還真的有點困了?這幾天也真的沒睡好,不是失眠到兩三點,就是早上起來得很早。本來睡覺就輕,再加上最近的煩心事越多的,就幾乎是睡不著了。
    我歪在椅背上閉著眼睛想要養養神,隻要不睡著就行,可以聽見譚飛咀嚼零食的聲音,有歌聲在耳飄蕩,還有轟轟烈烈的掌聲。
    肩胛被搖晃,我眯起眼睛,燈光白的晃眼,恍惚間卻聞到了一股幽幽檀木香。“起來吧,天亮了。”我揉揉惺忪的睡眼,大家都起身離座往外走。“還虧你能睡著?我不叫你,你是不是都醒不來啊。”譚飛在耳旁咬舌。
    總算是結束了,我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隻是想要躺一下,沒想到還真的睡著了?”
    “什麼叫不知道啊,不過你運氣還真好,剛才人家林雪還特地的給你送了件外套披上,你改天還給她吧?”一件黑色西服上衣從肩頭滑了下來,“這是那個學妹的?可這應該是男生的吧?”我還沒有掌握到底是怎麼回事?
    譚飛不可置否的聳聳肩,“我怎麼知道是誰的,反正是她送來的。你就改天給她吧,這裏是她的電話號。拿著。”
    我木然的接過譚飛的紙片,一串阿拉伯數字圓潤飽滿。我看著他已經瞌睡全無了,“你怎麼不把我叫醒啊?”有點埋怨譚飛的粗神經,你不知道我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嗎?
    “哎呀,你怎麼比女生還羅嗦,還在糾結這。不就是還衣服有何難的?而且,你算是占到便宜了。”譚飛一股老的說,“你啊,這幾天是怎麼回事?晚上睡不著啊?看你的黑眼圈堪比國寶了。真拿你沒辦發,對了,電話一定要打喲,我看情形覺得林雪對你印象不錯。多聯係,多接觸就熟悉了嘛。”
    他什麼時候這麼八卦別人的事情了,“我也沒那個意思,你就把她的電話給了我。你早就該在那個學妹過來的時候叫醒我的。”現在說這些也無補了。我抓起身上的西服。“誒誒,我怎麼沒有從你的表情中看出你不願意啊?再說了,開始的時候你不是說也可以嗎?還時不時的盯著人家看。你就誠實點吧,就算你是說著沒那個意思,可你的表情已經出賣你了喲,你不知道吧?哈哈。”
    我唰的紅了臉馬上反駁,“我什麼時候盯著人家看了?而且我根本就沒那個意思的。”譚飛還是不放過,“扯淡,你沒那意思才怪。我看人可是很清楚的。快點走啦。而且人家女孩子是主動在關心你耶,你還不知好歹?要是我的李麗有她一半的溫柔就好了,你就知足吧?”
    我有點摸不著方向,“喂,你不要偏題,我是認真的。我--”
    “我也是認真的啊,沒事的,你就放心大膽的往前走喲,有老大給你撐腰,絕對錯不了。走走。”
    我被推著背向前走,“你這是為何啊?我根本沒有處對象的打算。”譚飛嗬嗬的笑了,“你還真的遲鈍誒,我幹嘛沒事找事。”那林雪和李麗原是高中同學,雖是同學也隻在平時見麵就打個招呼的關係。但在林雪剛入學時,意外的碰到了李麗,雖然以前他倆的關係很一般,但是畢竟是一個學校畢業的,多少還是有感情在。而且李麗又是極其不願虧待他人的性子,這樣你來我往之後,李麗仗著自己是學校的老手了,應該照顧一下初來乍道的朋友,所以在很多的方麵都幫著林雪。還沒有在班裏混熟的林雪就經常到李麗那裏去玩耍,幾次下來也就認識了譚飛。本來林雪模樣就天生麗質,現又待人溫和,舉止端莊,不像那些夜叉,不是唧唧歪歪,就是無故大撒脾氣,她很快的就和譚飛混的很熟了。某天她又看到了譚飛和一男生說笑的進了圖書館,本來想去和譚飛打聲招呼,可恨不同路的她對柯洋遠遠一瞥,卻生出了好感。林雪自那日看了柯洋一眼之後,就是念念不忘的又向譚飛多次打聽了他的情況。“那個小學妹有意於你,她又不好意思才拜托我,就讓我先透透風。所以才安排今天這出啊。”
    啊,我是被你耍的團團轉。
    “怎麼是被耍啊?我不是給你說明白了麼?林雪也是李麗的朋友,那也算是我朋友吧,而且我看她人是不錯,你考慮一下撒,反正你現在也是一個人。”譚飛的好意讓我消化不良。我還能說什麼?“哎,我?”看來說再多也沒用,暫時妥協吧,畢竟也是人家的一番好意,也不能一直這麼冷淡下去吧,“我看到時候再說吧!”
    譚飛樂開了花一樣,“成,這就對了嘛。”
    退出會場,外麵漆黑如墨,涼風拂麵穿過發絲,我迎上眼前的人的影子。如果沒有路燈,真不知道該怎麼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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