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參卷 第二十五章、手機意味訊息集散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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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不需要!我們學校和部室裏麵什麼東西都不缺,真的不用麻煩您了。」渡邊驚得嗆咳幾下,努力強裝鎮定、穩住嗓調。「嗯、是的,那就先這樣囉。我會負起監督的責任,好好照顧少年們的。」
按下紅色的切斷通話鈕後,彷佛也虛脫無力的渡邊修任由笑盈盈的忍足謙也取走手機,收回部長大人的網球袋中。
「真是——小春,你這家夥,出的這是什麼餿主意啊。要是到時候穿幫了,會被追究責任的可是我耶。」
「什麼?想出這方法的是小春?」一氏裕次一掃先前的沉鬱,開心地將最佳搭檔捧上天。「這辦法真是好!好極了!小春,我太佩服你了,我又再度愛上你了——」
「哎、有什麼關係呢?反正最後不是都順利過關了,阿藏的母親也沒真的懷疑啊。」金色小春也打完了電話,洋洋得意地晃晃手機。
「可是,我總感覺……」同樣結束通話的財前光正在用手機聽音樂。「我們好像犯了偽造文書、還有『假冒身分欺瞞家長』的罪哦。」
「阿光!你這家夥少烏鴉嘴!」
這時,眾隊員們也都已經完成了交代「今晚的集訓預定」任務,開始忙著替部室恢複原樣,準備清出空間安放部長大人和某校醫。
「我說,難道真的必須把他們擺在這裏不成?還有我們全部……」忍足謙也一麵動作一麵碎碎念,然後被金色小春的一句「對了!人家想到了!」給嚇著。「小春,你做什麼喊這麼大聲?」
「謙也,你現在立刻跑去校長室,看看校長先生在不在。畢竟你的速度最快嘛。至於我們呢——」他一邊說,一邊以不懷好意之色接近某女的背包。那是個類似登山背包的黑色款式、大大小小的收納袋無數,在它後方還塞了一個深色大紙袋。體積令祖師爺感到相當熟稔。「就稍微——瞄一下小守守的手機吧。」
「小春,你不想活啦?被知道的話會被殺死的。你不要做傻事啊!」一氏裕次驚慌失措地勸阻:「還是,你想趁這機會偷窺她的隱私來搜集情報之類的——」
「拜托,人家又不是想做什麼。你們到底是把我想得多壞?小守守也絕對不會對我們怎樣的啦。」麵對眾隊友緊張兮兮的模漾,小春一副嫌他們小題大作的不屑貌。「你們想想看,現在我們知道有和小守保持聯係、又是距離我們最近的地方就是三船拳館了。她一定會有三船教練的電話,對不對?」
「哦——」被指派工作的忍足謙也在踏出部室門前扭回頭,「所以,你是想聯絡那個怪力大叔?」
「既然他們從小守年幼時就認識了,搞不好他們會知道她這狀況是怎麼回事、或者該怎麼處理比較適當啊。如果他們來把小守帶回去的話,那就不必委曲她待在這間『簡陋』又『破舊』的部室裏了。」
「小春,你對黑河也未免太好了吧。」一氏酸溜溜地說。使用快三年的場所、理應充滿了回憶與情感的地方,竟然比不上認識區區一個多月的她。
「廢話,那是當然的啊。」金色小春理直氣壯地單手插腰、伸出另一手食指在他眼前搖晃。看起來像個正在冒蒸氣的大茶壺。「雖然原因和過程究竟怎麼樣還不曉得,不過顯然她是幫了阿藏。既然她幫了阿藏,那麼現在就輪到我們幫她了。這不是夥伴間該有的作為嗎?就算不是夥伴,受了恩惠就要報答,這也是應該的啊。」
「——真是,輸給你了。」盡管如此,他卻無法否認對方言之有理。「算了算了,看在她是女的的份上。無所謂,打就打吧。」
搞笑搭檔一打開黑色背包、正欲搜索手機的同時,隨即看見一封裝有光盤的紙袋和一罐黑咖啡。
「咦?光盤?黑咖啡?這是小守守帶著的東西嗎?」金色小春拎起那個鐵罐,一氏也發現了一些包含糖果在內的其它東西。
「感覺不太像啊……這家夥到底是有多愛吃甜的啊。欸?小春你看,夾層裏還有一個黑貓鑰匙圈,還用塑料膜包起來……」
「光盤是阿光送老師的。」石田銀替當中一樣物品解說來曆。財前沒應話,隻是點了點頭。
「什麼啊?阿光你竟然——難道是想收買她的心嗎?」
「拜托,怎麼可能啊。我都說過了隻是『順便』而已吧。」財前光無奈地深深歎氣。「算了算了,你們就當作我是把錢捐給『需要關懷的家扶兒』好了。」
「那麼,這咖啡也是什麼人送她的嗎?」渡邊修又不知道從哪裏生出一支備用牙簽叼著,用下巴指向那個鐵罐。「除了我們以外,她還跟誰比較要好嗎?完全想象不出來耶。應該說,會有別的那種人存在嗎?」
「重點是,像黑河這麼愛吃甜食的習性,有可能會接受那種東西嗎?」千歲猜道:「她應該有很大的機率是會拒絕不符合自己喜好的東西吧。」
「這麼說也是沒錯。」
在一陣翻找過後,總算是在一堆大大小小的收納袋中抽出一隻鑲有銀白條紋的黑色手機。
「呃,你們不能這樣啊,阿守會生氣的、鐵定會生氣的!一定會大發雷霆的!」遠山金太郎不自覺開始想象某女像隻「酷斯拉」般震怒噴火的畫麵,不禁嚇得瑟瑟發抖。石田銀的狀況也不惶多讓,寬厚的眉頭深深折起。小石川不由自主咽咽唾沫;然而好奇心還是壓過了未知的恐懼。
「遠山,這也是沒辦法的,下下策中的下下策啊。不然我們要怎麼能知道三船拳館的電話呢。」渡邊修用四兩撥千金的態度故作感歎,跟著隊員們一同窺視……光明正大地觀賞那隻黑殼銀紋手機的畫麵。
「哇塞,老師的手機隻具有撥接和傳簡訊的功能耶、好『古老』,連畫麵都還是黑白的,就像她給人的感覺一樣。和我想的沒錯,她果然很傳統。呣、或許該說是『古板』吧。」財前用毫無表情的臉色以及不冷不熱的聲音發出平淡的「驚呼」。「連手機的待機畫麵也是。以全黑色為底的背景,上麵這是什麼?沙漏嗎?白色的沙漏。是在象征時間流逝嗎?好有寓意的圖樣。我猜,這大概是裏麵原先就內建好的選項吧。」
「真是的,阿光你不要講話,會莫名讓人『上火』。請你說她這是簡單大方又實用好嗎。手機桌布也很有幹淨利落的設計感啊。」小春直接點進通話紀錄,尋找到被標注「三船」的昵稱。「嗯,應該就是這個了吧。咦?阿藏的名字……原來他們已經通過電話了!人家好嫉妒——」
「小春,你先別管那個了,趕快打電話啦!」一氏把頭伸在他的肩膀上方,不高興地說:「而且你注意看,來電狀態是白石打去的,又不是她打給他的。」
「哎!好啦好啦,小裕你真的很囉嗦耶。」
與眾人的期望相反,手機彼端傳來的是製式化的女音表示通話轉接語音信箱的訊息。
「怎麼辦?三船教練沒接耶。」小春看了看其餘的通話紀錄。除了「龍崎教練」之外,還有另一組姓氏,標記為「岩井」。接著還有一組為「校長先生」的名稱,以及「遠山家」;再者便是網球部隊員的來電紀錄。然後就沒了。
「唔……這下該怎麼辦呢?」考慮到某女不喜歡麻煩人的孤僻個性,他們也戰戰兢兢地、不敢任意亂撥號碼。
就在所有人正努力集思廣益的過程中,些微氣喘籲籲的浪速之星也出現在部室門口。
「——校長不在,門是鎖著的。」
「是這樣嗎?」金色小春又歪了歪頭思忖。「那謙也,你跑一趟街上,直接去拳館找人吧。」
「拜托!你還真的把我當跑腿的啊!」忍足謙也倚靠在門邊,雙臂交迭在胸前,看似無論如何也不願再移動半分。「我也才隻去過一次,現在根本就忘了確切位置在哪裏了啦!」
「哎,你們先別管那個了。」千歲忽然一副挖到寶的語氣說:「難得有機會拿到她的手機,不妨再稍微瞧瞧裏麵的東西吧?」
「耶——好好好!那我們現在就來看簡訊、看簡訊!」
「哎……如果到時候阿守氣瘋了的話,我可不管你們了。」遠山金太郎移開黑河嘴上的止血棉球,讓祖師爺瞧瞧傷勢。「嗯,出血總算是停了。」
財前光一麵以冷靜中隱含好奇心的態度望著前輩們那一顆顆頭顱,一麵用吐槽的口吻道:「我覺得我好像看到了一群『未來堪憂』的人……」
「真要說未來堪憂的話,你還不也是包括在內,阿光。」小石川失笑著反吐槽回去。
「不曉得黑河手機裏的簡訊內容是什麼,該不會都是些垃圾和廣告簡訊吧。她感覺就不是會和人傳簡訊的個性……沒想到她整個人都是黑的,連背包和手機都是一樣的黑。她到底有多喜歡黑色啊?這難道是某種特殊喜好的偏執症或強迫症?」一會兒,也擠過來湊熱鬧的忍足謙也發出略感訝異的聲音:「——欸欸,你們看。」
一進入簡訊收件匣,最頂端的第一封訊息署名就是他們家的部長大人,白石藏之介。
他們麵麵相覷。再繼續往下,接著出現的就都是他們的名字,隻差沒被編列在同一群組裏。手機的主人也不像是會做那種歸類事項的細膩個性,特別是牽涉到與人相關的問題。連校長先生的訊息都有。
一夥人轉頭,望向某女躺著的牆邊;金太郎和石田銀則在她身旁。因為擔心她的長發不小心被壓到而扯痛頭皮,祖師爺還幫著把那頭黑發整理到身軀外頭。他們在她的人底下墊上部室裏本就存放著、不曉得做何用途的帆布,再在她身上蓋滿各自的隊服和球衣。至於部長,由於空間實在不足的關係,所以他被安置在另一頭靠門邊的地方。
經浪速小子那麼一吶喊後,石田銀也按捺不住情緒、在金太郎的阻擋聲下走向夥伴們。
「沒想到……老師竟然會把我們傳的訊息統統留著,原本還以為她會刪掉的說。」財前光下意識抬手摸摸耳垂上的飾物。「而且,還把我們的號碼都編輯好名字、保留在通訊簿裏。」
除了他們這群網球部隊員和本就知道的三船與龍崎等姓氏、校長先生和遠山家,另外還有「木下護士長」、「船越先生」,以及「署長先生」等名稱。
「呃?這些人是?後麵這難道是代表著他們的職位嗎?」渡邊嘴裏的牙簽隨著他說話的口型上下晃動。「護士長……還有『署長』。難道是什麼機構或單位的署的署長嗎?感覺都是相當大牌的人物耶。」
「誰知道,反正她也一定不會說出來的吧。」
然而,和那些人的身分比較起來,另外更讓他們覺得慶幸和寬慰的是——
她身邊還存在許多關心她的角色,她並不全然是單獨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