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論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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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藍的天空萬裏無雲,明媚的陽光照在樹上,投下斑駁的星點。高大的樹木,遮住了大片的陽光,留下遍地的樹蔭。
一個院落中,三間房間,清冷的院落中,布置簡單有序。
陽光漫過木製的窗戶,傾灑在一個藍衣人身上。
輕趴在窗前,藍衣披肩,一頭烏黑的亮發披散,柔順的垂下,遮住了那人的麵龐,白皙修長的手中還握著一隻毛筆,旁邊放著一疊厚厚的書寫過了的紙張。上麵是滿滿的寫著清心咒,瀟灑飄逸的字體,行雲流水,灑脫自如。
“主子,主子!”
難道還沒起來?不對呀,主子一向起得早的。明晚輕輕的推開門,就見窗前趴著的人,連忙發下手中的洗漱的東西。
“我的主子呀,你怎麼又爬了一夜呀,小心著涼。”推促這趴著的人,明晚滿臉的無奈。
藍衣人睡眼惺忪,直起身來,看看窗外,天亮了呀!
“主子,你要注意身體呀,跟你說多少次了,別在窗前趴一整晚的,你看看你,又這樣,要是宮主知道了,指不定要怎麼責罵我屬下!”明晚一邊端著水,一邊不停地說著,臉上掛著無奈的表情。
“把水放下,你下去吧!”
“呃,”明晚鬱悶的退下了,主子就是任性。
藍衣人依舊坐著不動,抬頭看向天空。柔順的頭發微微晃動,精致的眉頭輕鎖,絕色的麵容微微蒼白。
純淨的藍色,娘最喜歡的顏色。
悠兒,你看這天空很美吧!那朵朵的白雲投身其中,多自在!
悠兒,你知道嗎?你有一雙最美的眼睛,就像天空一樣美麗,最純淨,最真誠!
悠兒,真希望你的眼睛永遠都這麼的明淨!
娘,今天是你的忌日,而我每年都不能準時去看看你……
娘,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娘,悠兒好想你,好想你呀!
房中突然出現一個人,祈君悠沉靜在他的思緒中,那人就這樣靜靜站立著,沒有絲毫的存在感,就像他的出現一樣,不引人注意。
掩去眼中的神色,眉宇彎彎,湛藍的眼中,盛不住的漣漪,清麗的麵容,變得飄渺,“找到了嗎?”
那人麵無表情,眼中神色卻是懊惱,“回主子,屬下失職,沒能找到。”
藍衣清冷,“你回去,讓他們現在別動!”
那人行禮,又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視線投到窗外的蘭花上,叢叢的雪蘭,白的純粹,猶如淡淡的光輝在上麵流瀉。風中搖曳的身影,嬌小清爽,勝不住的惹人憐愛。
嬌嫩的身影,仿佛最無辜純潔的存在,祈君悠看向它們,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的沉痛。
————
一片汪洋的花海,是白色的海洋,層層疊疊,一陣微風吹過,跌宕起伏,煞是迷人眼。
花海中一個黑色的身影筆直的跪立著,麵對著白色的海洋,微閉著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是幸福的懷念。
明成,我要在後山種上漫山的幽蘭,夏天的時候就待在後山不下來。
喂喂,你走旁邊,別踩壞了我的蘭花!
悠兒悠兒,蘭花香不香?香不香?
明成,我死後,把我的骨灰撒在那片蘭花中!
嘴角的笑漸漸變得苦澀,睜開眼,眼中有著星星淚光。
彩兒,你走了五年了。
我們的悠兒長大了,長得真的很像你,他是個孝順的孩子,他還什麼都不知道。這孩子,怪了我這麼多年了,你說我這樣做對嗎?
在悠兒小時後有就定了他的將來,他是個明事理的孩子,會明白的,對吧!
算起來,日子近了,悠兒還不知道呢,我們的孩子會幸福的!烏家堡這麼大的勢力,南宮堡主會照顧好悠兒的。
彩兒,我想你了,我們很快就會見麵的!
彩兒,等著我!
祈明成一回來,管家就上前來。
“老爺,這裏有你的一封信!”
祈明成接過管家的手中的信。“大小姐呢?”
“大小姐剛回來,在房間裏。”
“叫她去我的書房!”
“是,老爺!”
把信放在桌上,祈明成臨窗站立,背影在投下的陰影中,顯得單薄孤寂。
“爹,你找我?”
一紫衣女子敲門進入,女子麵容姣好,遠山柳眉,明淨的眼睛,透著精明,高挺的鼻子秀氣雋美。
祈明成負手而立,好長時間才轉過身來,看著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眼中閃過欣慰。招呼女兒走近,“雅兒,你看看桌上的信吧!”
祈君雅拿起書信,快速瀏覽,臉上神態不明。“爹,悠兒知道嗎?”
“他還不知道,不過這事不會有什麼變動。”接過信,點燃,片片灰燼化散。
“可是爹,你明知道悠兒他是個男孩子,怎麼還讓他嫁人?”
明明是個弟弟,卻從小向外宣稱是女孩子,自從二娘死後,爹就不準弟弟出門,更是不再待見弟弟。那個心思空明的弟弟呀,什麼都不說,每每看到他那雙明淨的藍眼,就覺得心疼。
祈明成歎息一聲,不知從何說起,“這事南宮家早就知道,悠兒不會說什麼的。”見女兒臉上還是不讚同,祈明成苦笑,“雅兒,這事也是為了悠兒好,你以後就知道了。為父想把你兩的婚事一起辦了,你和雲鴻怎麼樣了?”
祈君雅見說到自己的婚事,臉上閃過嬌羞,不見了平時的精明幹練。“爹,怎麼扯到我頭上來了?”
到底還是個小姑娘呀,“你也大了呀,再留你幾年,你都要罵爹耽誤你的事了!”
“爹!你取笑女兒!”臉色更紅了,祈君雅跺跺腳。
收斂笑意,祈明成正色的看著女兒,這是他的原配夫人給他生的女兒,而她在生下雅兒後就去世了,雅兒從小就聰明懂事,從商社交都不輸給男兒,史家也是經商的,能娶到雅兒是他們家的福分。
“爹的家業,就是你的嫁妝。你弟弟用不著!”
祈君雅心裏突然地不安,爹好像在安排著什麼,這讓她覺得心慌,“爹,發生了什麼嗎?”
“能有什麼?你們都有個歸宿了,我一個孤寡老人沒什麼牽掛,準備出去走走看看,就把家業都丟個你!”
祈君雅一臉的狐疑,總覺得不像爹說的那麼的簡單,但又不知道到底為什麼,爹也不願意多說,自己也猜不出來。
“好了,這事你先去和你弟弟說一聲,日子也快了,我去催史家上門提親。”
告別了爹後,祈君雅就來到弟弟住房,遠遠地就見弟弟靠在柱子旁坐著看書。
錦衣鋪散,陽光下顯得靜謐,幾縷頭發在風中調皮的跳動,白皙的手翻動頁麵,又埋首在書中。
突然手中的書被抽走,祈君悠無奈的笑道,“姐,你怎麼走路不出聲呀!”
合上手中的醫書,祈君雅在他身旁坐下,“是你這個書呆子沒聽到罷了!”
側頭看著自己的弟弟,當真風華絕代,這樣的人卻如深閨中女子,足不出步,總是讓她覺得心疼。
“姐,你怎麼這樣的看著我?”被盯著不自在了,祈君悠拿過她手中的書說道。
“悠兒,下個月,烏家堡要迎娶你過門!”說完就盯著弟弟的臉色,讓她詫異的是,弟弟居然一點也不驚訝,更沒覺得不可理喻。
“我知道了!”指尖在書上輕敲,低垂的頭,看不清神色。
祈君雅見此,一陣心慌,“悠兒,你要是不同意,我這就去和爹說,爹會答應的。”
“我答應!”
“悠兒!”
“姐,我沒事。”祈君雅注視著他的眼睛,隻要他的眼中有一絲的不願,她就絕不會同意爹的安排的。可是他的眼中,藍色純淨,看不出任何的想法。
悠兒,你到底怎麼想的,為什麼我看不懂你的心思。一時不知道怎麼說,祈君雅狠狠地把這個讓她憐愛的弟弟抱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