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七章 再難回頭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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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諾一睡就睡了二個時辰,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膳的時間了,小夏也已經回來了,正在桌前布膳,瑾則在一邊看書。對於這其樂融融的場景,歐陽諾也不禁莞爾,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動靜不大,想那小夏和小圓子都是伺候慣了人的,這點耳力還是有的,都回過頭來看,隻看見歐陽諾掀了被子正要下床,便趕緊過來阻攔。
“公子的傷害沒好,怎麼就要下床,晚上奴婢端到床邊就是了。”小夏一個箭步趕到歐陽諾身邊,歐陽諾不理,倒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依附著站了起來:“還躺?!這兩天光躺著睡覺了,再不起來活動活動身子骨都懶了,再說就這麼幾步路,又不遠,筋骨沒事,隻是些皮外傷,就是疼罷了,沒事的。”
歐陽諾執拗,小夏和小圓子都拗不過他,子桑瑾也不敢違背他的意思,於是一起扶著歐陽諾坐到了桌邊,今天的菜色不錯,幾個清爽可口的小菜,還有碧粳米熬得粥,夏天吃這些最是涼爽、開胃。
殿內置了許多的冰塊,風輪被小宮女們轉動著,陰涼的氣息彌漫著在整個殿內,很是涼爽,沒有了悶熱更是讓人的胃口好了不少,歐陽諾喝著粥吃了不少,等吃完了才問:“今日這粥似乎有些不不一樣啊,裏麵放了什麼?”
被歐陽諾這麼一問,小夏的眼神忽閃了一下,猶豫了一下才說:“下午的時候,官祿總管讓人送來了一大盒珍珠,讓我們小廚房每日磨一些給公子熬粥喝,我想著這兩日公子總是心悸憂思,喝了這些粥總是好的,所以就收下了。”
“哦。”歐陽諾淡淡的應了一下,“沒事,我就隨便問問,隻是這不合我的口味,以後不要做了。”
小夏哦了一聲接著又說:“公子要是不喜歡和珍珠粉熬得粥,那麼我明天做珍珠粉團子好不好,既好吃,又對皮膚好。”歐陽諾拿著茶盞的手狠狠的磕在了桌上,冷冷說道:“我不喜歡吃!珍珠好吃嗎?你要是喜歡吃的話,就拿去自己吃!”
歐陽諾很少對小夏發這麼大的脾氣,小夏知道歐陽諾現在不願意用這些宸華送來的東西,小夏趕緊抿了抿嘴,硬是擠出一個笑容說道:“好了好了,公子,我知道了,我明日、不,現在就去把那些東西送回去!公子不要生氣了,對了,我今日回去玖玖讓我帶了許多東西回來,都是對公子身子好的東西,我拿來給公子悄悄吧。”
歐陽諾唯一額首,小夏趕緊去內室抱來一個箱子出來,小圓子把桌上的東西都收拾了,小夏把箱子放到了桌子上打開,一邊把裏麵的東西一一拿了出來擺在歐陽諾的麵前,一邊向歐陽諾解說:“公子這是玉露瓊脂膏,這是紫金活血膽,這是百花凝霜露,都是活血化瘀、疏通經絡的好藥,公子你快看看啊。”
歐陽諾自然不會拂了小夏的好意,子桑瑾也好奇的趴在桌子上拿著些藥膏的盒子在那裏玩兒,歐陽諾拿起一盒玉露瓊脂膏卻笑了:“嗬,看來玖玖把七巧軒經營的不錯,出手也大方了許多,本事也見長了。這種玉露瓊脂膏一向是外頭的貢品,極為難得,一盒之價不下百金,你們才開店多久就能拿得出百兩黃金。還不止呢,玖玖的麵子也都開闊了,這東西一向都隻供禦用,外頭有也是王上賞賜給德高望重、身份尊貴的大臣或者是王親貴族,你說,玖玖要有多大的麵子才能從這些人的手中買到這種東西啊?”
麵對歐陽諾的調笑一般的笑容,背後汗漬淋淋的,笑容也變得勉強的很,隻能咯咯笑了兩聲:“公、公子說什麼呢?”
歐陽諾在箱子裏麵翻翻揀揀找到了一個不大的盒子,打開一看,是個手釧,光華血色的貓眼石還有一些晶瑩的水晶碎石,美豔非常,歐陽諾的笑容更深了:“這手釧上的紅色貓眼石叫碧血貓眼,世上隻有九顆,這個貓眼手釧一直在大內,我聽說這個手釧當初是成天帝賞給青鸞夫人的,後來青鸞夫人生下並肩王去世時交托給了王後娘娘,這個東西如今不是在王後娘娘那裏,就是在並肩王手裏。你說,玖玖是從哪裏弄來的這東西啊?”
“這……”小夏一下結巴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看來啊,你們兩個長久的不在我身邊變得圓滑世故了不止,還說謊說的遛了是吧?”歐陽諾眉眼間都帶著笑意,看的小夏咧了咧嘴角,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不過歐陽諾也沒打算讓她說,他自己把桌上的東西都放到箱子裏麵,隻留了一盒玉露瓊脂膏對著小夏說:“好了,你們去吃飯吧,吃完了過來用這藥膏替我敷藥。”
小夏長大了嘴:“啊?”歐陽諾瞟了一眼小夏:“啊什麼啊呀?去呀,去吃飯去,吃的飽些,吃飽了、吃好了來好好服侍你公子我,現在我要看瑾的功課了,你們下去吧。”小夏也隻好聽歐陽諾的話,下去吃飯,小圓子吃的快,吃完了就把歐陽諾就把他叫過去讓她把子桑瑾送回了錦官堂。
等到小夏吃完了到了歐陽諾寢宮去,隻看見歐陽諾斜靠在床檔上,手上把玩著那串貓眼手釧,小夏走了過去,正要跪下給歐陽諾的膝蓋敷藥,卻被歐陽諾拉了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小夏看著歐陽諾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目光一直落在那串手釧上麵,便問:“公子很喜歡這串手釧,我聽玖玖說是並肩王特意派人送來的,說這跟夜明珠有一樣的功效可以安枕,公子戴在手上方便的很。”
“承認了?這是並肩王送的,不是玖玖搗騰來的了?”歐陽諾眉眼彎彎的,不像生氣的樣子,不過調笑的樣子還讓小夏臉色一窘,小夏手裏扭著自己的手帕,低著頭嘟嘟囔囔的說:“公子不是早就知道了嘛,那就不要取笑人家了!”
“嗬嗬,好了好了,我不取笑你了。”歐陽諾說,他拿著那串手釧把它套到了自己的手上,皓月似的腕子上那點點嫣紅,好似白雪琉璃中的幾點紅梅,冶豔的讓人移不開眉目,小夏也驚呼了一聲:“公子戴著真漂亮!”
歐陽諾的嘴角笑意淡淡的,但是的確是在笑:“並肩王有心了,我還真喜歡這個手釧,你下次出宮替我去謝謝王爺。”
“好,不過……”
“不過什麼?”歐陽諾對於小夏的猶豫有些奇怪。小夏看著那串貓眼手釧說道:“公子不怕王上因為這個再找你的麻煩嗎?王上已經不像以前了,在以前王上就算懷疑也隻是回拷打玖玖而已,可是現在他為了那個胡少使竟然打公子,還罰跪。我怕……會再給王上處置公子的借口。”
“所以你才不告訴我這些東西是王爺送的?”歐陽諾拍拍小夏的頭笑道,“嗬,你怎麼這麼傻呀,要是王上要整治我不用什麼理由,不管我和並肩王有沒有關係,有沒有聯係,都是一樣的,所以呀以後不要說這些顯而易見的謊了。”
小夏被歐陽諾那玩笑一般的語氣和狀態給都笑了,咯咯咯笑了起來,她點點頭:“嗯,公子我知道了,那公子你準備在這個住多久啊,我不想再這裏再住下去了,這裏一點也不好,公子我們快點離開這裏吧。我想出宮和玖玖好好的經營七巧軒,想要好好的侍候公子,我不想再住在這裏了,在這裏公子就是不停的受委屈!”
歐陽諾卻有些無奈,如今哪裏是他想走就走的了的呀,現在他不能夠出宮了,因為宸華不會讓讓的,而他的身體現在不能經受在海上兩個月的勞頓,他是要回大桁去,而不是去送死的,所以一切都要從長計議,他要先從宮裏麵出去,搬到了外麵他要回去就會容易的多。
不過這樣思量,歐陽諾就思量了整整四天,但是他還是沒有想到好的辦法,不過冷泉送來的藥很是有效,現在他膝蓋上的瘀傷已經好了大半,下床走動也不礙事了,而小夏已經把要送王後和聖母王太後的首飾打好了,於是歐陽諾決定不管別的,先去把該謝恩的謝了,在去把該感謝給感謝了。
先去的自然是王後的鸞鳴宮,歐陽諾送了王後一支鑲嵌了寶石的精致鳳釵,略略坐了坐就離開了。然後就直往聖母王太後的慶祥宮去了,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今天冷泉也進宮想他的母後請安,兩人就這樣遇上了。
也幸好聖母王太後從中化解了他們的尷尬,三人才都坐到了一起,聖母王太後身邊的中年宮女為三人斟上了茶,歐陽諾禮貌的道謝:“多謝姑姑。”那中年宮女是聖母王太後的陪嫁,一輩子都在服侍聖母王太後,地位自然不一般,聽見歐陽諾道謝就向聖母王太後和冷泉誇獎道:“哎呀,真是好教養,難怪太後喜歡,上次那個胡少使來這裏奴婢給她沏茶,可是聽了好一頓教訓哪!”
“多嘴,怎麼在客人麵前亂嚼舌根子,木樨你也真是老了。”聖母王太後開口訓斥,不過口氣不重,看起來胡少使真是得罪了不少人。
歐陽諾謙和的笑笑,聖母王太後又問道:“你的身子可都好了,我沒派人去看你,不過想來宮裏去你那裏巴結人是不會少了的。”
“哪裏呀?太後說笑了,這宮中人那個不是會攀高踩低的,我已經不是以前得寵的踏雪公子了,現在得寵的、金貴的是胡少使肚子裏的那個孩子,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歐陽雖然年齡尚小,不及太後閱曆吩咐,可是卻也司空見慣、經曆良多了。”歐陽諾笑的平和從容、寵辱不驚,讓聖母王太後很是喜歡、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