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六章 宸華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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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諾躺在床上休養身體,今天小夏不在出宮去了,現在身邊服侍的是小圓子,小圓子為歐陽諾盡心盡力的揉腿、敷臉,歐陽諾很是受用,又賞了小圓子一些東西。子桑瑾下了學也往這裏跑,歐陽諾躺在床上指導子桑瑾的功課,絕口不問宸華的事情。
這是歐陽諾出事後的第二天了,但是從他醒過來起到現在宸華不止沒有來看他,連個人也沒有來探問過一次。歐陽諾對他算是徹底的寒了心,連提都懶得提了。
紅鸞宮突然變成了冷宮一樣,無人問津,連平日裏總是來的賞賜也全部都短缺了,不過歐陽諾不在意,他就這樣過日子,風平浪靜的,挺好!
不過他在這裏風平浪靜,人家那裏可是驚濤駭浪,宣室殿裏麵都快著火了,連西楚這個天生的冰山都滅不了這火,還連自己都給燒起來了。
宣室殿外的宮女太監聽著殿裏麵的那激烈的爭吵,平日裏冷淡不已的清水國師憤怒的聲音,還有他們一直溫和的王帝陛下激怒的聲音,不由的把脖子都縮了縮。太監總管官祿也站在殿外,給那些個宮女太監們訓話,不過聲音不敢大,隻是叮囑著說:“你們也聽見了,王上和國師都生大氣了,而且依咱家看這火肯定一時半會兒滅不了,你們這些日子當差,皮子都給我收緊了!要是自己不小心惹出事情來,可別怪咱家不疼你們,把你們一個個都罰去暴室自生自滅去!”
才說完這句話,殿內都傳來茶杯被砸的聲音,還有宸華的怒吼聲,連官祿都不敢多說了,縮了縮脖子站在門邊,低著頭。
而此時殿內宸華和西楚雙雙對峙,看著就硝煙彌漫,氣氛尷尬,不過還好殿內沒有人,宮人都被遣了出去,要是有人在隻怕能被這氣氛給壓的暈過去不可。
西楚先開口了,清冷像冰一樣的聲音裏也不由的摻雜著一絲火氣:“你說,你到底要如何?歐陽昨天就暈倒了,是因為你罰的!你到現在不說自己不去看看,連個人都不派去問候一下,你讓他多寒心啊!”
“他寒心?我還寒心呢!他知不知道我為了他受了多大的壓力,他還在宮裏給我惹事!”宸華猛的一拍桌子,也怒了起來。
“惹事?!”西楚的聲音也高了起來,“當初是誰要他住進宮的?所以你!他不要住,你怎樣樣也要他住進來,他住進來又怎麼樣了呢?一次次的受委屈,先是在母後王太後那裏被來個下馬威,再是給你的胡少使羞辱,最後你還自己上陣給了他好大的一通羞辱,不止自己打他耳光,還讓一個卑賤的侍女打他,還讓他跪在你們麵前!再說惹事,胡少使欺負你兒子你不管,歐陽是為了誰去惹事啊?!要是隻有他自己,他什麼忍不下,還不是為了瑾!”
宸華的氣焰一下子消了下去:“你以為我想這麼辦他,打他的時候、罰他的時候我不心痛?看著旁人淩辱他的時候,我不窩火?!可是我能幫他嗎?!他得罪的不是平時的胡氏,而是懷有身孕的胡氏!我要是幫他,我母後會放過他嗎?你也知道母後她有多討厭歐陽。還有胡家,旁的不必說,她的那個哥哥胡士林是能忍的嗎?現在朝堂之上,武將們對我依舊不服,我手下隻有這麼幾個軍隊將領能夠鎮壓,現在是能得罪的時候嗎?”
西楚自然也很明白宸華在前朝和後宮的處境,他也明白宸華的為難,於是也放輕了口氣:“那不管如何,你親自不去要避嫌,你總要派個人去看看吧?他受了那麼大一份委屈,你還這樣對他,你不怕因為這樣而對你完全失望,而離開你嗎?”西楚的話入情入理,何況他知道歐陽諾早就想要離開日向,在宸華登基之後他們第一鬧矛盾之時,他已經看清了以後的形式,在這個後宮,他一個男人,一個不會生孩子的男人,終究是不會有依靠的。現在宸華可以為了他去爭去吵,可是再多的感情,也經不起時間的消磨,他們終究會越走越遠,直到形同陌路的。
“哼!需要我去看,需要我派人去看嗎?有的是人去看他,他昏倒在路上,不是冷泉把他送回去的嗎?”宸華冷哼一聲,語氣忍不住泛著酸氣。
西楚不耳背自然聽的清清楚楚:“我看是在吃醋,接著賭氣,所以才不去看歐陽。好了,你去看看他吧,把你的難處給他解釋解釋,他自從跟了你之後就沒有再插手過政事,連聽都不聽一下了,他哪裏知道那麼多啊,他隻會……”
“那就讓他那麼想!我不在乎,你不知道他唆使的瑾都不與我親近了,隻聽他一個人話,我才是瑾的父王!”宸華依舊氣不過瑾對自己的冷淡和怨恨,還有歐陽諾給自己難堪。
聽了宸華的話,西楚不由想,還不是你自己做的孽,如今倒要來怪歐陽,但是他畢竟不想看到宸華和歐陽諾真的鬧翻,這樣畢竟對兩人都不好,兩個人走到一起不容易,歐陽諾肯放下心防承認自己喜歡宸華也不容易,就算這樣要分離,也不能成為冤家之後再分離啊。
於是他又開口勸道:“那……”但是他才開口說了一個字,宸華就不耐煩的說:“夠了!西楚,不要再說了,還有以後不要對我這樣大吼大叫的,我是王上!”
西楚的眼睛頓時瞪大了,但是他掩飾的很好,不過他表情還是很僵硬,但是宸華沒有發現。西楚扯動了一下嘴角,嘴上說了一句好,就轉身出了宣室殿,他心想這個王位果然是有魔力的,可以把人變成鬼,把一切的朋友、愛人、親人都隔在遠遠之外,如今他和宸華隻能是君臣而再成不了朋友了,當初的相識,當初的成為知己,當初互不背棄都已經成為了過去,成為了一段注定將要被塵封、再不不能回去的歲月。
而在宣室殿內的宸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無意中又傷害了一個堪比至親的好友,他為了歐陽諾諾的事情在焦頭爛額,完全失去了理智,但是最後他開口找來了官祿,總管大人大氣也不敢出的到禦前來聽吩咐,宸華吩咐說:“你去替孤看看踏雪公子,去珍寶閣挑上些好物件送過去,還有外邦上供一些活血化瘀的藥和調理氣血的藥,都準備送去,再找人給孤好好看著謝紅居,別讓胡氏再出來鬧事,要是敢擾了踏雪公子的清靜,孤斬了你的狗頭!”
總管大人哪裏敢違抗啊,唯唯諾諾的聽了,趁著自己還沒引火上身,趕緊忙不迭的跑出去準備了。要說有權有勢有有權有勢的好,官祿大總管一下子就準備好了要送去的東西,叫禦醫來看了一下沒有問題,又自己清點了一番,那些個藥就不去說他了,他還準備了一顆猴頭大的夜明珠,禦醫說歐陽諾因為五內鬱結而夜不能寐,還有些心悸,夜明珠安神最好。
東西都準備好了,自然就送了,官祿送去的時候,歐陽諾正躺著教子桑瑾功課呢,看見官祿來了他也沒起來,子桑瑾也沒起來,弄得官祿好一陣尷尬,不過他也理解,踏雪公子脾氣大,在生王上的氣,所以也不待見他,無妨!
還是笑眯眯上前請安,倒是小圓子怕官祿尷尬上前招呼了一番,歐陽諾扯了扯嘴角,雖然還是不太開心,不過想著也不能遷怒了旁人也總算忍下了,淡淡開口說:“我腿腳不便,不能下跪行禮,還望公公見諒。”
“無妨,公子多慮了。”官祿看見一邊的子桑瑾像子桑瑾行了大禮,“奴才參見王長子殿下,恭祝殿下萬福金安。”
隻聽子桑瑾冷哼一聲:“受不起!”官祿腦門上也在冒汗,看來這兒子也跟著老子鬧矛盾呢,瞧了自己也不待見,自己得罪了哪門子神仙這是。不過歐陽諾還算體恤官祿,他輕輕喊了一聲:“瑾!”
子桑瑾癟了癟嘴,有氣無力說:“起來吧。”
“謝殿下。”官祿這才敢站起來,接著對歐陽諾稟報,“奴才這才來是給公子送東西的,王上惦念公子的身子,命奴才給公子送些外邦進貢的好藥,還知道公子夜不能寐,特意命奴才送來了夜明珠給公子安枕。另外聽聞公子有些心悸,要不要讓禦膳房每日磨上一捧南海珍珠熬粥給公子送來?”
歐陽諾並不因為有些這些賞賜而高興,語氣淡淡的說:“替我多謝王上,至於那珍珠粥,日日讓禦膳房送太紮眼了,還是免了吧,我很好心悸不過是難得,無需王上掛心。小圓子,去把盒子拿來。”
小圓子一聽盒子就知道歐陽諾要他拿那個裝著金瓜子的盒子,他又要賞人了,於是趕緊捧到歐陽諾麵前,果然歐陽諾打開盒子,在裏麵抓了些金瓜子讓賞給了官祿。所以宮裏很多宮人都喜歡來紅鸞宮當差做事,因為歐陽諾出手大方,總有賞賜,而且一般時候脾氣都很好,不會打罵奴才,苛刻奴才。
官祿得了賞自然很是高興,帶著小太監就出門了,小圓子看見總管出去了,就去看些賞的藥,裏麵有一個是九毒化淤膏,對瘀傷有奇效,便趕緊拿了過來對歐陽諾:“這要對瘀傷極好,奴才給公子你塗上吧。”說著正要揭開歐陽諾被子為歐陽諾的膝蓋上藥,但卻被歐陽諾給製止了。
“我不用,你去把這些東西收好,我累了要小睡一會兒,瑾,你把我方才布置的功課給寫了,我醒了再看。”說完往床上一躺,就閉眼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