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千年遺愛流年換 第叁拾貳話 生疑·鎖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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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刻間周圍的風停了下來,白問竹離春色近,伸手一撈將春色後仰的身子攬進懷裏。
李君濯騰地站起來,怒容盡顯,“放開她!”
他真想剁了白問竹那條攬住春色的胳膊!
白問竹卻不理他,陰沉一笑。下一刻,連同春色在李君濯眼前消失不見。
李君濯愣怔的時候,那賣麵的老人卻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不住地磕頭,口中念叨著:“神仙顯靈了,神仙顯靈了!”
“……荒謬!”這般迷信的模樣和當初江上那些漁民一模一樣,這世上難不成真有鬼怪神力之談?李君濯怒極反笑,“派人圍住聽花榭,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本王就不信,那廝還能憑空把聽花榭變沒了不成!”
正要移步,目光不期然落在春色方才坐著的長條椅下,端詳了片刻,李君濯不大好看的麵色徹底陰沉了下去。
*
第二日清晨,太子李君清便派人請李君濯入宮。
李君濯把玩著手裏的玉佩,眼下淡淡的青色和下巴上一夜間冒出來的胡茬讓他看上去有幾分凜冽。
來傳話的太監屏息跪在案前不敢抬頭,但一念及太子殿下盛怒的顏色,還是壯著膽子出聲催促道:“六王爺,太子殿下今日心情不大好……這王府離皇宮有一段路可走,還盼六王爺能早些動身。”
“嗬,皇兄有幾日是心情好的?”隻要他一日坐不上那龍椅,自然一日都開心不起來。李君濯重重地按了按額頭,卻無法阻止腦海中一遍又一遍浮現出春色昏過去的模樣。
那白問竹絕非凡人,春色對他……是有幾分依賴的。若他暗中對春色動了什麼手腳……
“砰——”案上的物什灑落了一地,跪著的小太監顫抖著磕頭求饒:“奴才罪該萬死,王爺息怒,王爺息怒……”
“備車,入宮。”手上的力氣幾乎要將玉佩捏碎,麵上卻是萬分平靜。
李君濯,你怎可在意一個女子到如此地步?不過是個尋常女子罷了。
李君濯進宮的時分,李君清正在禦書房接待朝臣處理政務。當今皇帝臥榻不起,大小國事皆由儲君經手處理,想來即使是今日帝王駕崩,新帝即位也不會有半分的倉促。
李君濯徑直去了長樂宮向皇後請安。
昨夜他調動守城軍圍了聽花榭的事一早就傳入了宮,所以皇後難看的臉色也在李君濯預料之中。
“昨日母後與你說的話你怕是半分都沒有聽進去。說了莫要給你皇兄添亂你怎就不聽呢?”長樂宮裏沒有外人,皇後顧不得母儀天下的姿態,伸手重重地拍著桌案,彷佛是拍在麵前這個不成器的兒子身上一般。
李君濯聽慣了這般的訓斥,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趙皇後見他這副模樣,扶額歎了口氣,“你昨晚鬧出那麼大的動靜究竟是為了什麼?”雖說李君濯向來紈絝,但身為人母,絕不會對自己的兒子一無所知。
李君濯猶豫了片刻,掏出那塊白玉鏤空雙鶴佩呈了上去,“母後可識得此物?”
皇後坐直了身子,接過玉佩不掩詫異,“這玉佩不是被你皇兄討去了麼,怎會在你這裏?”
“皇兄?”
“前些時日,清兒同本宮說,他在民間尋了個道行頗深的道士為你父皇祈福,想要討一件你父皇貼身的物什,母後見你父皇成日將這塊玉佩戴在身上,便擅作主張把玉佩給了他。”
道士?那白問竹的模樣看上去也不想是修道之人,李君濯蹙著眉頭思量的樣子落在皇後眼裏,讓皇後有些擔憂,“濯兒,這玉佩怎麼會在你手裏?”
“三言兩語兒臣也說不清楚。”李君濯搖搖頭,心中疑雲重重,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能說道:“母後,昨日是兒臣魯莽了。但因事關父皇,所以……母後就不覺得疑惑麼?”
“疑惑什麼?”
“兒臣去揚州之前,父皇雖然病得嚴重,但憑著太醫們的細心治理,始終是清醒的。不過月餘時間,父皇就病重如此,而太醫們竟然全都束手無策。”
“細細想來卻有幾分蹊蹺。”趙皇後一臉凝重。
“所以兒臣以為,定是有妖術作怪,有逆臣賊子要謀害父皇!”這話擲地有聲,嚇得趙皇後忙掩住李君濯的口,“這話無憑無據的莫要亂說……不行,此時還要與你皇兄好好商量商量。”
趙皇後有些六神無主,李君濯卻是斂眸繼續說道:“母後,兒臣以為,此時還是莫要告訴皇兄的好。皇兄每日國務纏身,這是也隻是兒臣的推測,實在不宜叨擾皇兄。”
“這……”
李君濯起身撩起衣擺跪了下去,“母後若是信得過兒臣,就把此事交由兒臣處理,兒臣定會給母後和皇兄一個滿意的結果。”
趙皇後忙伸手托扶,“母後信得過你,信得過你。濯兒要是願意為你皇兄分擔重責,母後高興還來不及呢。”
*
“該死的。”白問竹握住春色瑩白的手,恨不能把春色手心的黑色符文摳出來。不僅是他,怕是連凡塵都沒想到,那狡猾的道士居然在春色身上中下了兩種符咒。
一種隻是束縛妖力的縛靈符,另一種,就隱蔽歹毒得多了。
鎖魂符。
中此符者,勿論人、妖,如若不能破除,就會陷入永久的沉睡。
不複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