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6、大雨欲來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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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生、池一遠遠地就看到了被樹枝捆住的青娘,兩人一邊砍下靠近的樹枝,一邊加快速度向著青娘跑過去。可是樹枝太多了,他們的行動受到了限製,實際上他們哪是在跑,是在挪動。“青娘,青娘,爬起來。”水生悲痛欲絕的聲音回響在這個處處充滿殺機的樹林,池一咬著嘴唇使勁得砍,耳邊全是“嚓嚓”的聲音。沒有聽到石頭的聲音,看來他還在昏迷之中。池一的柴刀狠狠砍向不停地伸過來的樹枝,第一次在心中有了對石頭抱怨,甚至於是責怪怨恨。如果石頭不是那麼大意,他不會掉下懸崖,他們四人也不會因為要救他浪費了那麼長的時間,花費了那麼多的體力,現在也不會被樹枝當作獵物追趕;如果石頭不是那麼膽小,被葛藤捆住依然還是暈了過去,他們就不會要扛著屍體一般的他,在被樹枝追趕的時候也能跑得更快,也不會被困在樹枝中間無法動彈;甚至如果石頭當時就死了,他們會很傷心,會將他留在平台上,假如還能活著出來一定會帶著他的屍體走的,那麼水生不會因為要讓他安全,差點兒被樹枝抓住,青娘也不會被樹枝抓住,生死未卜。
    池一的每一刀都充滿了憤怒和怨恨,特別是親眼看著包著青娘的那個繭越捆越厚,心中的憤怒和怨恨更深了,每一刀下去都是發泄心中的恨意,隻是不知道這恨意是衝著誰去的。水生雖然不知道池一心中的想法,看著他的雜亂無章的刀法,和他陰暗的神情,心中咯噔一下,他知道池一一定是被樹林中遇到的事影響了,如果不及時解開他的心結,那池一就會走上一條錯誤路,會毀了他的。這樣想著,水生手裏揮刀的動作便慢了下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敢不專心?”池一一側腦袋發現樹枝都指著水生的鼻子了,一刀砍下去沒好氣地說。“多謝,我已經沒有力氣了。”水生揮揮拿著柴刀的手,有氣無力地說。池一挪到他的身邊,用惡狠狠的語氣說道:“沒有力氣也要砍,也要走,不能停下來,你自己死就好了,千萬不要拉著我。”“池一,你自己往前走吧,我真的沒有力氣了。”水生說著就要坐到地上,池一揮刀砍下一根樹枝,一手拉著他不讓他坐下去。“水生再堅持一會兒,我們就要走出去了。不能坐,我也知道你很累了,想要休息。可是真的不能坐,坐下去,就真的起不來了。”池一軟言相慰,說著騙人的假話,隻為水生能夠堅持下去。
    “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池一你走吧,不要管我了。快走上一條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水生強撐著站直身體,聲音沙啞地吼著,推了池一一掌。“快走,活下去,族裏的所有人都在等著我們,能走一個是一個。快,走。”
    “混蛋,我們是同伴,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更是兄弟。要我丟下你,自己去逃生,我做不到。”池一衣袖擦過眼角,大步走到水生身邊,水生的眼角濕潤了。“何必呢。”聽到水生的低語,池一笑了起來,用凶狠的語調大聲喊:“少廢話,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就算我們倆都死在這裏了,小言姑娘也一定會完成我們的期望,為我們的族人解開那個詛咒的。”“好,那就一起死吧!”
    兩人相視一笑,背抵著背,雙手握著柴刀,拚命地砍。兩人背抵著背不停地在原地轉動,以抵禦從各個方麵而來的無孔不入的樹枝。兩人使勁地揮動柴刀砍樹枝,雙手像綁上了鐵,揮動越來越艱難。“我們真的要死在這兒了。”看著眼前一層一層密得不透風的牆,水生腦袋向後靠著池一的腦袋,舔舔嘴唇低聲說。“死就死唄,我們砍了不少了,夠本兒了。而且我們在這兒牽製了這麼多的樹枝,小言姑娘會輕鬆很多。說不定石頭剛好被青娘拋到了安全的地方,好好的活著呢;說不定青娘也被她小言姑娘救出生天了呢。”池一滿不在乎地說,本來心中對石頭的怨恨也因為生命的即將終結而消散了,他反而希望石頭還活著,那樣他們的希望就更大了。“嗯,說的也是。反正都要死了,凡事往好處想。”“不過我有一個遺憾。”“哦~,難得,什麼遺憾?說來聽聽。”聽到池一有些失落的嗓音,水生疑惑地問。“啊,我不想成為樹枝的食物,我也不要和一個硬幫幫的男人死同穴。”池一不滿地尖叫著,水生無力用手捂住耳朵,隻能動動耳朵,減輕耳朵受到的衝擊。等聽明白池一的話,水生被自己的唾沫嗆到了,然後大笑起來。樹枝一湧而上,將兩人緊緊包裹起來,真真池一說的那樣和一個男人死同穴。
    池一的尖叫聲和水生的大笑傳出很遠很遠,在林中不停地回蕩。
    “他們怎麼還不醒?”一個焦急的聲音不停地往池一的耳朵裏鑽,他睡得正香,被人打攪很不高興,不耐煩地揮手想要趕走那個討厭的聲音,然後想要轉身,結果全身疼痛。“啊,好痛。”池一在睡夢中大聲喊。青娘仿佛聽到身後有動靜,一時僵在那裏,過了一會兒聽到身後確實有動靜,僵硬地轉過身,看著伸出的一隻手,聽到池一低如螞蟻的聲音,捂著嘴,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唉,是青娘啊,你在哭什麼?”池一睜開眼睛看到淚流滿麵的青娘,疑惑地問。“我的聲音怎麼了?怎麼會這樣?”聽到自己低啞難聽得有如被風吹得“吱嘎吱嘎”響作一團的破門臉兒,一般,他不敢相信那樣難聽的聲音是他發出來的,他用難以置信的神情看著青娘,詢問青娘,希望能夠得到他想要的答案。青娘移開眼睛不看池一,她覺得喉嚨像被誰塞進了棉花,眼睛熱的發疼,本來該出口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池一,不要為難青娘,我們能死裏逃生已經是萬幸了。嗓子壞了,總是比命壞了強太多了。”水生的聲音就像是堵在嗓子眼兒裏出不來似的,不仔細聽根本聽不清楚。“我想起來了,我們本來已經要死了,怎麼又在山洞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經過水生的提醒,池一終於想起他們背靠著背被樹枝嚴嚴實實地纏住了,他隻覺得全身都疼,呼吸困難,然後…沒有然後,因為他已經昏過去了。打量他現在在的地方,又看了看和他並排躺著的水生問。青娘哼了一聲,什麼也沒有說。
    “我好像聽到了哭聲,這荒郊野外的怎麼會有哭聲?”水生的耳朵動了動,用最大的聲音說。“沒有啊,這兒除了我們不可能還有其他人。難道,難道是那些樹和草變成了妖怪在哭?”池一驚恐萬分,聲音也變得尖銳起來。“閉嘴,你的聲音真難聽,腦袋也是白長的。”水生翻著白眼,盡量用最大聲在說話,聽在其他兩人的耳中依然很小聲,而且不太清楚。池一扯扯下唇,躺好不說話了。
    “我們是怎麼到這兒的?青娘你不是被樹枝捆住了嗎?”水生吞下一口唾沫,發覺嗓子好受了一些問。
    “是小言姑娘救了我。當時我將石頭拋出去後,已經來不及逃跑了,被樹枝抓住了。樹枝越勒越緊,慢慢地我喘氣變得十分艱難,每吸一口氣,胸口都會疼痛難忍。到後來,我甚至已經不敢吸氣了。我以為我一定死了,也就不再掙紮。
    “就在我快要昏迷的時候,我感覺身上的樹枝不知為什麼在不斷減少,捆綁我的力量也沒有那麼強了。我突然充滿了希望,不願意就那樣死去。我使勁掙紮,真的讓我掙出了一個小洞,我越發用力了。樹枝越來越多的離開了,我心中十分疑惑,但那時也沒有時間去想,就是努力地擴大那個洞,等它能容一個通過時,我爬了出去。樹枝已經都散開了,圍在我的周圍,我看到了一個黑影在我的不遠處,慢慢向我移過來,那些樹枝就像遇到天敵一般迅速逃走了。有幾根還纏在了一起,它們甚至不理會這些,一起往回逃,即可笑又令人恐懼。
    “我全身無力,站不起來,隻能趴在地上慢慢往後退。黑影很慢,但對於當時的我來說還是太快了,黑影的罩在了我的身上。我的心跳得很快,暗中吞了一口唾沫,才鼓起勇氣抬頭看。小言姑娘正站在我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她頭發淩亂,臉上有兩條像是鞭子留下的紫色傷痕,身上的衣服已經破了,衣服上密密麻麻分布著橫著的豎著的斜的葛藤捆綁後留下的痕跡,衣服被葛藤拉扯捆綁弄破了,能夠看到她身上一條條的紫紅色的傷痕。
    “她一句話都沒有說,眼睛掃過我,從我的身邊走過,自己一個往回走著。她當時的眼神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那個眼神讓我冷得直哆嗦。我好奇她要做什麼,就跟在她的身後,發現她身前的樹枝無論有多少都會主動後退,又不會徹底退開。我趕緊追上她,心中緊張地東張西望,在她的身後一步遠的地方跟著她,那些樹枝居然也不攻擊我。樹枝慢慢讓開了一條路,在我的眼前出現一個巨大的樹枝形成的繭,她把手伸出來慢慢靠近那個繭,巨繭上的樹枝迅速退開,她的手壓得越低,樹枝退開的就越多。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巨大的繭就基本上散開了,你和池一出現在我的眼前,我扶著你們兩人跟著她一直走。她隻走直線,雖然她走得很慢,也沒有樹枝來搗亂。可是我自己也還沒有恢複,又要架著兩個大男人,困難可想而知,所以如果你們身上有被重物撞的傷痕,千萬不要怪我,我很努力保護你們了。”
    “您是救命恩人,謝您還來不及呢,我們怎麼會怪您。要怪就怪我們,您都來來救我們了,我們都沒有醒過來配合您,勞您辛苦,是我們對不起您。”池一皮皮地笑著,語帶調侃地說。
    “那是,本來就是你們的錯,誰叫你們昏迷呢。”青娘半點不好意思都沒有,將池一的話完全當成誇獎。
    “對了,小言姑娘哪兒去了?”水生觀察完山洞,看著青娘疑惑地問。
    “不知道,她用眼睛阻止了我的跟隨,而且你們也需要有人照顧,再說當時她那麼不一樣我也不敢問啊。不過不用擔心,這兒就隻有樹枝和草葉有危險,既然樹枝怕她,那草葉也會怕她,她不會有事的。”青娘移開眼睛不看池一,她覺得喉嚨像被誰塞進了棉花,眼睛熱的發疼,本來該出口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池一,不要為難青娘,我們能死裏逃生已經是萬幸了。嗓子壞了,總是比命壞了強太多了。”水生的聲音就像是堵在嗓子眼兒裏出不來似的,不仔細聽根本聽不清楚。“我想起來了,我們本來已經要死了,怎麼又在山洞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經過水生的提醒,池一終於想起他們背靠著背被樹枝嚴嚴實實地纏住了,他隻覺得全身都疼,呼吸困難,然後…沒有然後,因為他已經昏過去了。打量他現在在的地方,又看了看和他並排躺著的水生問。青娘哼了一聲,什麼也沒有說。
    “我好像聽到了哭聲,這荒郊野外的怎麼會有哭聲?”水生的耳朵動了動,用最大的聲音說。“沒有啊,這兒除了我們不可能還有其他人。難道,難道是那些樹和草變成了妖怪在哭?”池一驚恐萬分,聲音也變得尖銳起來。“閉嘴,你的聲音真難聽,腦袋也是白長的。”水生翻著白眼,盡量用最大聲在說話,聽在其他兩人的耳中依然很小聲,而且不太清楚。池一扯扯下唇,躺好不說話了。
    “我們是怎麼到這兒的?青娘你不是被樹枝捆住了嗎?”水生吞下一口唾沫,發覺嗓子好受了一些問。
    “是小言姑娘救了我。當時我將石頭拋出去後,已經來不及逃跑了,被樹枝抓住了。樹枝越勒越緊,慢慢地我喘氣變得十分艱難,每吸一口氣,胸口都會疼痛難忍。到後來,我甚至已經不敢吸氣了。我以為我一定死了,也就不再掙紮。
    “就在我快要昏迷的時候,我感覺身上的樹枝不知為什麼在不斷減少,捆綁我的力量也沒有那麼強了。我突然充滿了希望,不願意就那樣死去。我使勁掙紮,真的讓我掙出了一個小洞,我越發用力了。樹枝越來越多的離開了,我心中十分疑惑,但那時也沒有時間去想,就是努力地擴大那個洞,等它能容一個通過時,我爬了出去。樹枝已經都散開了,圍在我的周圍,我看到了一個黑影在我的不遠處,慢慢向我移過來,那些樹枝就像遇到天敵一般迅速逃走了。有幾根還纏在了一起,它們甚至不理會這些,一起往回逃,即可笑又令人恐懼。
    “我全身無力,站不起來,隻能趴在地上慢慢往後退。黑影很慢,但對於當時的我來說還是太快了,黑影的罩在了我的身上。我的心跳得很快,暗中吞了一口唾沫,才鼓起勇氣抬頭看。小言姑娘正站在我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她頭發淩亂,臉上有兩條像是鞭子留下的紫色傷痕,身上的衣服已經破了,衣服上密密麻麻分布著橫著的豎著的斜的葛藤捆綁後留下的痕跡,衣服被葛藤拉扯捆綁弄破了,能夠看到她身上一條條的紫紅色的傷痕。
    “她一句話都沒有說,眼睛掃過我,從我的身邊走過,自己一個往回走著。她當時的眼神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那個眼神讓我冷得直哆嗦。我好奇她要做什麼,就跟在她的身後,發現她身前的樹枝無論有多少都會主動後退,又不會徹底退開。我趕緊追上她,心中緊張地東張西望,在她的身後一步遠的地方跟著她,那些樹枝居然也不攻擊我。樹枝慢慢讓開了一條路,在我的眼前出現一個巨大的樹枝形成的繭,她把手伸出來慢慢靠近那個繭,巨繭上的樹枝迅速退開,她的手壓得越低,樹枝退開的就越多。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巨大的繭就基本上散開了,你和池一出現在我的眼前,我扶著你們兩人跟著她一直走。她隻走直線,雖然她走得很慢,也沒有樹枝來搗亂。可是我自己也還沒有恢複,又要架著兩個大男人,困難可想而知,所以如果你們身上有被重物撞的傷痕,千萬不要怪我,我很努力保護你們了。”
    “您是救命恩人,謝您還來不及呢,我們怎麼會怪您。要怪就怪我們,您都來來救我們了,我們都沒有醒過來配合您,勞您辛苦,是我們對不起您。”池一皮皮地笑著,語帶調侃地說。
    “那是,本來就是你們的錯,誰叫你們昏迷呢。”青娘半點不好意思都沒有,將池一的話完全當成誇獎。
    “對了,小言姑娘哪兒去了?”水生觀察完山洞,看著青娘疑惑地問。
    “不知道,她用眼睛阻止了我的跟隨,而且你們也需要有人照顧,再說當時她那麼不一樣我也不敢問啊。不過不用擔心,這兒就隻有樹枝和草葉有危險,既然樹枝怕她,那草葉也會怕她,她不會有事的。”
    “是啊,小言姑娘那麼厲害,不要擔心了。”池一也是讚同青娘的看法的,別人不知道,他可是在來之前就有人提醒過他,要他小心,哪怕將其他三人都害死了也不是大事兒,但是千萬千萬不要惹那位小言姑娘,惹到了小言姑娘保準是個生不如死,而且死了也就死了,沒有人會為難小言姑娘的。因為族長家裏到這一代沒有男孩子,隻有這麼一根獨苗,為了將族長家傳承下去,青娘是從小當男孩子養的,她從小學的就是怎樣在保證家業穩固的情況下擴大家族的影響力,讓家族擁有更多的財產,從來沒有學過一個姑娘應該知道的事。在很多情況下,就像陰謀詭計、爭權奪利,對她來說都不在話下;然而男歡女愛、花前月下,她卻是半點兒不能察覺。這是她的優勢,但也是她的致命傷。有著明眼人都知道的確定,青娘便不足為懼。青娘沒有看出來,並不代表他池一看不出來,水生雖然什麼都不說,也表現地不明顯,但他還是發現水生總在有意無意地關注著那位小言姑娘。而剛才他居然忍不住,當著他們的麵就關心小言姑娘的安危,看來他陷得太深了。可是小言姑娘對他和對所有人都一樣,不到萬不得已不說話,也不理會他們。
    依著警告他的那人說的話,這個小言姑娘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兒,這位小言姑娘絕不能容忍的事情就是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莫名其妙地心悅於她。而水生從小就被族人捧在手心裏,最受不得別人說不。如果小言姑娘無視她,甚至拒絕了她,他一定會用強的,小言姑娘肯定會反抗,這事情就好玩兒了。她可是在剛剛進他們族地的外邊,還沒有真正進入村子時就毀了一個從小就很優秀的人,至於能不能恢複要看以後他自己的造化了;她既然能夠毀了第一個,就一定能毀了第二個,第三個……
    池一微微扯起下唇角,看看青娘,又把眼睛移向水生,意味深長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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