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8、明爭暗算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6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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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這幾天家裏停電了,所以沒有更新,請原諒。現在補上,還差的一章我會盡快補起來的,謝謝。
    她知道男人隻是需要有人傾聽,不需要其他的諸如安慰之類的話,說那些話與他們而言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作用,根本與事無補,壓在他心中的東西太沉,已經讓他有點兒不堪重負了。他隻是需要發泄,對方是誰並不重要,被別人知道了他們的秘密也不重要,畢竟他們的情況已經很壞了,不介意更壞一點;更有甚者或許他們的心底有著隱隱的期盼,期盼有人來結束他們這種殘缺的連自己都厭惡的生活的。
    她的身體還沒有恢複,長久的站立對她來說是一種煎熬,看男人短時間內不可能恢複平靜,她在衣服的前襟上撫了撫,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也不嫌地上的灰塵和從怪物狼身上不時傳出的血腥味。男人說完上麵的話就閉上了嘴,看樣子他已經恢複平靜了。她開始問出藏在心中已久又百思不得其解的疑問:“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這種…這種怪病的?最先得病的是什麼人?”
    男人低下頭看著她說:“最開始出現的時候大家都沒有在意,我也記不清了,當大家都注意到的時候,族中的嬰兒已經出現好幾例了,那時是十二年前。患病嬰兒的要麼父親是曾侍奉神明的祭祀,要麼母親是在神殿伺候的仆人。他們都是族中最能接近神明的人,所以看到嬰兒異常,族長等族中德高望重的長老都認為是他們觸犯了神明而受到的懲罰,他們被關了起來。後來所有出生的嬰兒都是一個模樣,讓全族人心驚膽戰,這才驚動了先知和大夫,經有他們的診斷才知道是從來沒有見過的怪病,大家知道冤枉了那些夫妻把他們放了出來。全族都知道我們被詛咒了,受到了神明的懲罰沒有人想要孩子,更沒有人敢要孩子,就這樣這十多年來族中再也沒有孩子降生,而族中也沒有壽終正寢的老人,無論多大的年紀,哪怕他們身子再弱,他們都好好的活著。這不是神的放逐還能稱為什麼呢?”
    “那照你這麼說來,十二年的時間,你們族裏就沒有少了一個人?我剛進入這兒就遇到了龐大的怪物狼,便可以猜出你們活得並不輕鬆,難道你們還有其他的本領能令躲避這些凶猛的怪物?還是狼變成怪物後改變了習性,喜歡單獨出來覓食?”她歪著腦袋疑惑地問,左手不停地撕扯著從地上采的紅色的草玩兒,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不,它們雖然變了模樣,但習性依舊,它們隻是變得更加聰明更加團結,這隻會白日出來覓食隻是例外。這兒還有許許多多變了模樣的東西,以後你就會看到的,不過太陽下山,草和樹變成暗紅色時不能出門,那時它們正布置好各式陷阱等著獵物自動送上門。”“這兒也限製了其他的動物,改變了它們的捕獵時間,那麼這些植物也不可能隻是我們看到的這麼簡單咯?這樣看來你們的神還是眷顧你們的,把危險全部放在你們睡覺的時間,能盡量保證你們的安全。你們為何要稱自己為被神明拋棄的人?你們這樣倒是頗有一點無病呻吟的感覺。”聽了她的話男人扯扯嘴角想點兒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能說什麼,繼而閉嘴。
    “那這些樹啊,草啊,藤啊的它們又變成了什麼樣子?”她對著不遠處抬抬下巴,那兒長著一株異常茂盛的淺紫色的藤蔓,巴掌大的紫色葉子間吐出一串一串的花蕊周圍白色而花瓣邊緣粉色的豌豆花似的花,它們個頭可是不小,足足有富足人家用的那種碗的碗口那麼大。更奇怪的是它周圍隻有幾棵枯樹,草也沒精打采地耷拉在地上,顏色還變得有點兒慘白,看起來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活了。“隻要被這些草割傷了,如果不能及時離開就會引來它們瘋狂的攻擊,它們會在幾個眨眼的時間裏把你全身的血吸幹,它們還能長進你的骨頭將骨髓也吸幹。這些樹會在你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偷偷伸出長長的枝條,突然竄出來纏上你的脖子胳膊或者腿,把你提起來,然後其他的枝條會慢慢地爬上你的身體,一圈一圈將你的身體密密實實地捆起來,越來越緊,直到你呼吸困難了,再也不能動彈了,它就會伸出更粗壯的枝條穿破你的腦袋吸食你的腦髓,等到吸光了後,‘啪’的一聲將你的屍體扔在地上,那些小草會把能吃的吃光,最後隻剩下一點點灰燼。
    “至於那些樹有的也喝人和畜生的血,有的變得淫亂,成為名副其實的淫藤。其他的變成了什麼樣,我也不知道,你想知道的話自己去試試不就行了。”聽著男人諷刺的話,她用黑白分明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嘴角微微嘟起就像一個無辜天真的孩子。表麵渾不好奇,心中卻暗暗打定主意,有機會一定要去闖闖那個布滿嬰兒骨骸的山穀,還要去看一下其他的變了樣的東西,如果有好玩的,還可以抓一些回去自己養著玩兒也行,送人也行。想到曾經抓住的那根青藤,她的心突然火熱起來,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看著她稚氣未脫的臉以及她的不滿的表情,男人在心裏點點頭,為她的安分守己,也為她的簡單易懂,畢竟他們族中暫時還需要她的幫助。太跳脫了,容易惹禍,很可能連累他的族人;太聰明了,不容易掌控,很可能讓他們沒有抓到狐狸反惹一身騷,反而被利用,如此剛剛好。
    “走吧。”看著天色已晚,她也休息得差不多了,臉在晚霞和草木的映照下染上了一點紅暈,臉色看起來好看了許多,男人對她說。她爬起來拍掉衣衫上粘上的草屑,拉直因她坐在地上弄得皺起來的衣角。用距男人三步的距離,跟在率先走出去的男人身後。腳踩在厚厚的草地上,腳底軟軟的好似踩在棉花上。踩在紅色的草葉上,就像是從火海中前行,他們的鞋和衣服仿佛都要燒起來了。草葉的顏色漸漸加深,走了半個時辰左右,他們腳下的草葉已經紅得發黑了。男人停下腳步,她也停下,兩人之間的距離依然是三步遠。他們的麵前橫著一座黑色的山,正前方是一塊有一人多高的巨大的凹凸不平的黑色石頭,石頭左上方倒垂長著一棵五片葉子的也是黑顏色的草;石頭上零星長著一種白色的看起來像花瓣的東西,那些花瓣連起來看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古怪的感覺。男人走到巨石前,對著巨石就是左右上下的一陣胡亂摸索,摸完一遍後,男人用左手的拇指指甲劃破右手掌心,鮮血很快流出,他將流著血的掌心按在一個凹陷的地方。不一會兒她便看見他的掌心周圍的巨石變成了白色,白色以他的掌心為中心慢慢向四周蔓延,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巨石好像換了一件新衣服,全部變成了白色。男人收回按在石頭上的右手,翻轉手看著掌心,掌心中的傷口已經沒有再流血,流出的血也變成了血珠,血珠泛出微微的白光。突然她的腳感覺到一陣酥麻,地一陣顫動,身子不由自主地左右晃動起來,她的心在胸膛裏也是七上八下。就在她覺得越來越擔憂時,“轟”的一聲石頭從中間裂開一條曲曲折折的裂縫,那條裂縫就像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將一張紙從中間分成兩半一樣,一會兒這邊多一點,一會兒那邊多一點。裂縫一點點向左右張開,巨石的兩端慢慢鑽進了那座山裏,找不到半點痕跡。裂縫一直到能平安通過一個人的時候才停了下來,鑽進山裏的石頭差不多是巨石的一半的一半,石頭上白色的像花瓣的東西隻在右下角留下一瓣,那顆黑色的草依然長在石頭的左上方。
    男人看了她一眼,伸出右手對著石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她努努嘴搖搖頭。見狀,男人走在了前麵鑽進石縫裏,她跟在男人身後走近石頭,伸出手就要摸那棵黑色的草。她小心翼翼地將手慢慢靠近那株草,就在她的指尖離草尖不到半指時,手腕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她驚呼一聲,快速地把手腕縮回來,隻見她的手腕處鼓起一個烏青的大包,地上全是大小不一的石頭,猜不出是哪塊擊中了她,但她確定擊中她的一定是小石子,凶手就是男人。“你幹什麼?為什麼打我?”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又痛又委屈,忍不住大聲喊。不就是顆草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打得她的手好痛。“我可不想被你的愚蠢害得夾在石縫裏。”男人背對著她冷漠地說,她向鼓起的大包吹氣的動作一頓,突然感覺後背涼颼颼的。她看了一下石縫,確定容下她沒有問題,才小心地挪進石縫。她的身體整個都進了石縫,男人偷偷的鬆了一口氣,結果還沒等這口氣吐勻了,一口氣兒不順的他差點兒就背過氣去,因為她一步退出去了。她側著身子弓著腰仔細的看著右下角的白色的像花瓣的東西,它是許許多多小小的蘚組成的,不注意會認為是小小的葉子。她看明白了點點頭表示對自己的讚同,站直身體,重新走進石縫。
    男人雖然一直往前走,但他在偷偷地觀察她,暫時沒有發現她有退出去或胡亂伸手的打算,心中稍安。她的嘴快要合不上了,她正在驚歎於造化的神奇,石縫中是天然形成的洞穴,石頭都變了樣子,有單獨成形的,也有幾個一起組成了各種圖形的;有像小狗打滾的,有像貓兒撲蝶的,有像半開半閉的花的,有像起伏不斷的山的……而且還發出柔和的白中帶紫的光,讓整個山洞美麗而神奇,耀眼而神秘。
    “哇,好美啊!是這些石頭在發光嗎?我離開這兒的時候你們一定要送我兩車,不行不行,兩車不夠,要…要四車,我要在我家也蓋這樣一個漂亮的山洞。”她幾步和男人縮短距離,腦袋不斷地從男人的左側右側探出,嘴裏發出一陣陣驚呼,半點兒不在意男女有別。男人的眉頭越皺越緊,也不搭理她的胡言亂語,即使他不說話心裏也十分明白,無論她是不是那個先知探知中的能解開村中詛咒的人,但她確實是近百年裏唯一進入他們村落的外人,已經是他們能夠抓住的最後一根浮木,所以就算她提出再怎樣不合理的要求,族中的族長和長老們也一定會答應的,因為他們的族人已經沒有時間能夠另一個外人的到來,更不要說她隻是要幾車族中並不算稀有的石頭。想到這裏,他用充滿疑慮的眼光上下打量不斷往前探頭的她,來來回回好幾次還是沒有發現她的出眾之處,隻得按下心中的疑惑帶著她往前走。石洞中的道路大都是直的,隻有一個很大的轉彎,他們在石洞中有了差不多兩刻鍾,就能看到石洞的石頂。這時她回過神來回頭看,除了拐彎處的石頭什麼也看不到,她轉回頭靜靜地看著男人的後背,跟著他走出石洞。
    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樹林間有一條一尺寬的用圓圓的鵝卵石鋪成的小道。樹林的顏色是外麵正常的這兒異常的綠色,她用雙手揉了揉眼睛,再仔細看樹林依然是綠色的。她越過男人走上小道,眼睛不停地掃過小道兩邊的樹林,果然發現了蹊蹺,綠色的樹葉邊緣出現了淺淺的橘色,樹葉幹淨得好像有人剛剛用水衝洗過一樣。“我才剛剛走近你們的村子就覺得十分喜歡,便發現處處都是驚喜,而我最喜歡驚喜了。我猜你們每一天都會活的不一樣,每天都像唱戲一般精彩,也就沒有時間寂寞了吧。我可是很喜歡這裏的喲,特別是那個石洞裏的會發光的石頭還有,這些翠綠的葉子。”在“還有”那兒頓了一下,把“翠綠”兩個子咬得比較重,聽見她的意味深長的話,他的目光閃了閃,低著頭看著鋪地的鵝卵石。即使沒有看她也能猜到他的表情一定十分可笑滑稽,他們兩人都明白剛才一路上的表現以及這些話不是隨隨便便做出來的,而是兩人之間的較量,男人的不言不語是,她的表現和剛剛說的話更是。男人更加明白她是在加重自己的砝碼,是在施壓,更是對他的警告,她在告訴他即使她現在隻有一個人也容不得別人小覷,即使是要下地獄她也有足夠的能力拖著他們全族的人一起下地獄。
    之前男人一直是看不上她的,無論從她稚氣未脫的臉龐,她的臉上時嗔時憂時怒時喜的表現,還是她的漫不經心的動作,明顯被寵壞的行事作風。可是她剛剛的話以及她的敏銳的觀察力改變了他的看法,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犯錯了,他自大了。師父一直告誡他看人看事不能隻看表麵,要知道老話就說過知人知麵不知心、日就見人心這樣的話,可是他沒有放在心上。他從小就聰慧過人,又拜得族中最優秀的大長老為師,一直都是族中最優秀的年輕人,他重來不相信自己的判斷會出錯,也想不到會有一天自己會犯識人不清這樣大的錯,更重來想不到他會被一個乳臭未幹的女孩子戲耍。今天發生的一切超出了自己的認知,心像壓上一塊巨大的石頭,讓他幾乎無法呼吸,他的腳沉重的隻能拖在身後。
    “怎麼,受不了?天才少年,優秀青年?”她轉過身看著低著頭盯著鵝卵石的男人嘲諷的說。男人的身體頹然彎曲著,隻需要一根草就能徹底壓垮他,讓他永遠爬不起來。她蹲下身子,仰著頭看著他晦暗不明的神情和緊緊繃著的嘴角,勾起嘴角無聲笑了。她的笑越來越大,到後來哈哈大笑出聲,甚至不顧女孩子的形象一屁股坐到地上,左手揉著胸膛,右手握拳不停捶打地麵,雙腳還一前一後蹬著。聽著她瘋狂的大笑和動作,男人的身體僵成石雕,要不是眼珠子間或轉上一圈,都快感覺不到他是一個活著的人。
    看到他的樣子,她的唇角勾起的幅度更大,意外總是在你沒有意料到的時候到來,而那樣的意外帶來的後果,也許你能夠承受下來,也許你根本承受不了。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承受得了,你就會變得更加強大,也就意味著你會走的更遠;承受不了,你就會一敗塗地,成為一灘爛泥,而爛泥是扶不上牆的。而你能不能承受又怎麼樣呢,與他人無關,與意外無關,一切隻關乎自己,他人的嘲罵讚揚隻是一句話,於事無補。能夠想明白還有的救,如果永遠想不明白也就不值得他人的同情和幫助了。
    “像你這樣連我這樣的小女孩都贏不了的人還活著幹什麼,浪費自己的時間,還浪費了你的老師的時間,你活著除了為你的老師蒙羞,你還能做什麼?難道你沒有一點羞恥心嗎?”她驀地停下她之前的動作和大笑,由坐改為蹲,抬頭輕蔑地看著他。她的輕蔑刺痛了他的眼睛,也刺痛了他的心,他從來沒有受到過這種侮辱,讓他忍受這種侮辱他寧願去死。他的意誌壓垮了他的身體,身體軟軟的往地上倒去,就在他的身體將要重重砸在地上時,她的耳邊刮過一陣大風,一隻左手將男人環肩抱住,右手手刀重重砍上他的右邊的脖子。
    她吐吐舌頭,站直身子,打量來人。來人是一個五尺略微比她高一點的五十來歲的女人,神情和藹慈祥,眼中釋放出睿智的光和時光留下的深沉,前額紮著一根暗紅色的抹額,抹額正中是一個橢圓形的祖母綠,翠色欲流,就像彙集了一湖水的精華;她的上身穿著一件顏色接近黑色的及臀單衣,不像布也不像絲,衣領有差不多兩寸,滾著紅色的邊,上麵用金線繡著一排祥雲,胸前用金線和銀線交替繡著剛才穿過的大石上的白色花瓣似的苔蘚組成的圖案,就像青銅器上的金銀錯,也可以看得出來那個圖案對他們很重要;下身著的是酒紅色的衣裙,相同的衣料,也用金線和銀線交替繡著花紋,上半部分繡的是祥雲,中間是用與衣料相同顏色的繡線繡的暗繡芙蓉花開,下半部分繡的是與單衣相同的那個圖案,群擺下還綴上一圈婁空的白色的雙層的孔雀翎樣子的花邊,花邊上點綴的是大小不同的各種樣式的綠鬆石、貓兒眼、水晶、瑪瑙、芙蓉紅玉以及墨玉,華麗而尊貴。
    “還請姑娘嘴下留情,倘若劣徒有開罪姑娘的地方,老身便倚老賣老向姑娘討份薄麵,老身代為致歉了。”老人慈祥地看著她,溫和地說。她的樣子好像在看一個胡亂發脾氣的小孩子,她的眉頭一挑,厥起嘴,就是一個不知世事的孩子。
    “哦,人家又不知道來的是婆婆你啊。剛才我發現那邊的樹林中傳來一陣聲響,又想起你的高徒說過這兒天色一晚就很危險,心中十分的害怕。結果他又不知道怎麼了,無論怎麼喊他都不答應,我才故意嚇他的,我也是希望將他嚇醒嘛,我怎麼知道他這麼不經嚇。對不起嘛,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她低下頭不看老人,兩隻手手指不停地相互絞著。
    “我從來沒有見過姑娘這樣伶牙俐齒的孩子,是老身孤陋寡聞了。”
    “謝謝婆婆,您就不要安慰我了,我一直都笨笨的,隻有婆婆才誇我聰明。”聽到老人的話,她羞澀地小聲說。她絞動手指的動作加快,仰起頭看著老人,臉變得紅撲撲的,連脖子都染上紅暈,眉眼彎彎,眼睛瞟瞟這兒瞟瞟那兒就是不敢看老人周圍。老人被她如此天真的話咽了一下,看著眼前這個害羞的小姑娘,她幾乎以為自己的眼睛出了錯,不相信剛剛那個咄咄逼人的姑娘就是眼前人。老人突然對眼見為實這句話產生了懷疑,她不知道眼前的女孩是真的天真無邪,還是善於偽裝,能以假亂真騙過她的眼睛。她突然能夠理會她的唯一的徒兒的感受,麵對眼前的女孩,有一種霧裏看花的朦朧感,不知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就連自己的感覺也會騙人,騙的還是自己。
    麵對眼前的女孩就連她都心生恐懼,就像麵對一座無法翻越的大山,何況她那年紀輕輕的徒兒,可是眼前明明是個乳臭未幹的稚子。不管她的感覺是對是錯,可是她的心沉到心湖之底,她知道這輪無意中發生的交鋒她輸了。她的心中充滿擔憂,眼前的女孩太不可捉摸了,她本來覺得很簡單的事變得很複雜,她不知道在這個緊要關頭出現的女孩會不會幫助她的族人走出這個地獄,抑或是將她的族人拖下更深的地獄。可是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族人會變成什麼樣子,她已經無力阻止了,隻能在必要時用自己的命為族中後輩贏得一點活下去的時間,也算盡了她一族長老的責任。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做些什麼,她感覺到了前幾十年不曾有過的困惑和茫然。
    “姑娘請隨我來,族中眾人已然知道有貴客光臨,在族長院中擺下宴席,隻等姑娘前往。見姑娘久不至,怕那些個畜生驚擾了姑娘,族長特命我前來相迎。”薑畢竟是老的辣,老人經曆的世事數得數不過來,已是世事煉達,能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即使心中茫然,臉上也是慈祥的笑容。“婆婆先請。”見她推遲,老人駕著男人走在前麵,腳步堅定平穩,半點兒沒有受到駕著的強壯男人的影響;反關她,跟在兩人身後,腳心隱隱作痛,故而腳步忽上忽下忽事忽虛,真是讓人為她捏一把汗。這時橘紅色的夕陽已被山頂遮住了一點,樹林中的樹葉和草沙沙作響,樹枝和草尖全都朝向林中小道,正在偷偷的窺視著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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