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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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侍立於一旁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的侍女,慕容寧遠心下有些好笑,忍不住對男子哧笑道,“司馬,你治家頗嚴麼。不得你的命令她竟動也不敢動。怎麼,你就不曾教過這些人學會看看場合該留還是該走麼?”
憐憐怔了怔,看向青年,碰到他的目光後卻是心中一陣委屈,這人的目光竟是這般的不屑與嘲諷,那樣子,簡直就是不給別人半分顏麵。那樣的刻薄惡毒,明明是在告訴自己,他沒有說出傷人的話已是給足了自己麵子。
“……你啊,怎麼總像個小孩子似的喜歡出口傷人?”無奈歎了口氣,司馬青雲伸手梳理著慕容寧遠的頭發,“常言道‘欺仆需看主’,你欺她不也是在欺我了?”
一挑眉,慕容寧遠譏諷的笑笑:“心疼了?”
司馬青雲挑眉,抬手屏退了憐憐,低下頭看著慕容寧遠的眼,“你可欠了我一個人情。”
“你請我下山不也欠我一個人情,你我扯平了。”慕容寧遠嘴角一揚。
“如今隻怕是我說了算。”司馬青雲淡淡一笑,指尖撫上慕容寧遠咽喉:“現今我要殺你易如反掌。不錯,我不會殺你,但若我將你交予南武林之人買個人情倒也未嚐不可。想要你的人隻怕不少。”
慕容寧遠背後一冷,這個男人絕非在說笑。若自己此時激怒了他,隻怕後果會比落在那些人手中可怕。死,於他並不可怕。他怕的,隻是禍及冥雲門眾人。司馬青雲絕非君子,此事他並非不知,卻隻是因他總是不露聲色,自己一時之間竟忘了此事。
此人,留不得。
打定主意,慕容寧遠驟然發難,左手成鷹爪狀向司馬青雲後頸刺去。這一手不可謂不狠,隻要一旦得手那司馬青雲定會如劉臣一般被慕容寧遠將他的脊椎完全抽出剝離身體。
驚覺勁風襲來,司馬青雲不敢怠慢,一壓身子推開慕容寧遠手一揚隔開了慕容寧遠的手,皺眉,“你竟在此時與我爭鬥,可是不要命了?”
眉梢一挑,慕容寧遠已收回手,右手直取司馬青雲咽喉,敏捷的向旁一閃,落地與司馬青雲對峙。深知此時拖得時間越長情況對自己越是不利,慕容寧遠並指催動內力將毒逼出向司馬青雲攻去,每一次出手俱不離對手要害。
這一來司馬青雲也不禁有些為難。以慕容寧遠現在的狀況自己要製住他並非難事,可他卻偏偏用上了毒,這樣一來自己也無從下手。若用內力相鬥又怕傷了他,若是不用又製不住他。早知如此,自己也該壓一壓自己的性子,不當激起他殺心。但在他之前,自己卻總是難掩本性。
掌風過處,桌上茶盞已成粉末,但卻傷不到司馬青雲半分,慕容寧遠不覺當真動了怒,全不顧翻湧的氣血,行動越發得快了,意欲盡快將司馬青雲置於死地。
幾次掌力相接,司馬青雲心中暗暗皺眉,慕容寧遠內息紊亂,傷未愈又動了怒以至於真氣受阻,這樣下去隻怕真氣逆行會衝散他的丹田之氣,其痛苦自不必說,何況一旦真氣逆行丹田氣散那他苦修十年的內功就會毀於一旦,若放任不管,隻怕……
打定主意,司馬青雲不再閃避,飛身迎上,揮掌擊出。
未及揮掌相抗,慕容寧遠便覺虎口一痛竟被那洶湧撲來的氣勁逼得連退幾步。方站穩了腳步便見人影閃過,內關處一痛已被司馬青雲製住了手臂動彈不得。
一手拿住慕容寧遠的手,另一手束住慕容寧遠的腰身,司馬青雲知道全沒有點他穴道的必要。慕容寧遠內息極弱,方才的爭鬥已讓他不肯能再用內力與自己向抗。
“若要殺我起碼也要等你的傷好了。”司馬青雲在慕容寧遠耳邊平靜的開口,“似你這般胡來,一旦真氣逆行後果不用我說你也該明白才是。”
“司馬青雲,鬆手!!”惱羞成怒掙紮著,慕容寧遠幾乎氣的吐血,卻不得不承認司馬青雲所言非虛。
胸口劇痛,欠身,慕容寧遠一口血噴出,強自想站立,卻足下無力,跌倒在司馬青雲臂彎中,無力地苦笑。司馬青雲搭上他手腕,不由皺眉,慕容寧遠脈象極其不穩,內息已亂,大有血不歸經之兆。
微微搖頭,扶他坐定,柔聲道:“無礙。我這便幫你調息。”
慕容寧遠愣了,眉頭緊皺,司馬青雲這唱的卻是哪一出?
純厚的真氣湧入,慕容寧遠輕閉上眼,遵從真氣的引導和輔助調理著自己的內息。一時間,室中靜無人聲。
如此將養了幾日,司馬青雲倒也不再提及它事,兩人之間倒也算得上相處融洽。慕容寧遠精神好了許多,偶爾也會裹著狐裘在院中走走。
伸出手接了幾片雪,看著它們在觸及自己的指尖時化為小小的水滴,慕容寧遠不易察覺的抿了抿唇。時間的一切不都如此麼?無論怎樣名噪一時的風流人物或榮極一時的豪門望族,隻要時代一換不也一樣消逝無蹤。現如今那些被自己滅門的世家不也一樣隻是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雨燕,曾經應允過你我不會濫殺無辜之人,但現今這一切都已失去了意義,你若不在,我又如何能獨守這誓言?你所不了解的那些,你所不知道的我的仇恨與憤怒,我總是要他們一一償還的。
北方的風雪遠比南方寒凍,縱然全身裹在狐裘中,慕容寧遠仍被凍得微微打抖。幾日以來自己在司馬青雲府中得到的照料不可謂不仔細。上至司馬青雲下至老仆奴婢誰人不是對自己小心照拂不敢怠慢?但心中不愉之情反是有增無減。在青冥山中,雖然自己亦是被眾人如眾星捧月般高高捧著,但那是因自己的能力足以控製眾人。而在此處,卻是因為眾人將自己視作病弱之人才加以照拂。這樣的事怎不讓人窩心?
偏偏司馬青雲又是時時一副坐懷不亂,穩重自持的模樣,若與他翻臉反會讓人覺得自己不知感激無事生非。於是,隻得自己一次次強忍。
“好一個正人君子,哼!”冷笑數聲,慕容寧遠踏了雪徑自回房。
隔窗而望,慕容寧遠轉身那一刹眼中的不屑和鄙夷司馬青雲盡收眼底。靠回躺椅中,司馬青雲麵無表情的用長鉤撥弄著炭火。早已猜到慕容寧遠對自己已起了殺心也反感自己,卻仍是無法放手,仍妄想將他留在自己身邊,這樣做究竟是對是錯?
對他的寵溺包容在他眼中一文不值,不斷的忍讓卻隻是讓他更瞧不起自己,對自己一次次冷嘲熱諷。一句句話利如刀劍紮得自己心中一陣陣生疼,他卻毫不在意。傷才好,便不讓自己碰他。他的心結因何而來自己不是不知,但這般一味的怨恨著沉溺其中,那受傷的還不是他自己?
“唉!”歎了口氣,司馬青雲合上雙目開始靜養。有時他也很佩服自己的修為,想與慕容寧遠和平相處而不被氣死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