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3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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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主人抱回來的青年,李老漢有些驚訝,這麼英俊卻透著無力與蒼白的貴公子怎麼卻會這般狼狽?莫不是誰家落難的大少爺?可是看主人的樣子,這個青年似乎主人是認識的。
    “主人,他是?”李老漢不由問道。
    “一個故人。他身負重傷,你去請個郎中,一定要請最好的,要快!”那人點點頭,便抱著青年向自己的臥房走去。
    將青年放下,那人笑了笑,“慕容寧遠,現如今究竟是誰取誰的性命隻怕是不一定了。”
    ……“奇哉,怪哉!”拈著胡須,老郎中鬆開了手,“老夫行醫一世從未見過此等怪事。這位公子身中奇毒,可他本身又納毒無數,那奇毒一時害不了他的性命卻纏綿不去,隻怕仍是凶險。這樣的情況卻是頭一次見,老夫實不敢斷言。這藥也無從下手,能否活下來全看這位公子自己的造化了。”
    “先生的意思是他生死難卜?”男子挑挑眉。
    “這就不好說了。但中了這等烈性的毒,這位公子能撐到現在已是奇跡。若是尋常人等,早已死透了。這公子身懷劇毒,也不知究竟是何緣故。我也隻能開幾副緩和些的藥。此事先生不可太過勉強。”
    “也罷。多謝老先生,此事還請老先生切莫張揚,免得他仇家再來害他。李管家,替我送送老先生。”男子微笑道。
    低頭,指尖撫過慕容寧遠的麵頰,男子眉頭一皺,“慕容,你不會那麼容易死對麼?”
    燭光下,慕容寧遠的臉色格外蒼白,唇色發青,一頭青絲散亂的落在枕上,那樣的脆弱與纖柔是如此的讓人感到陌生。男子想了很久。怎麼都沒能將眼前這個人與記憶中那個恝然冷俊的青年聯係到一起。信手拈起幾縷發絲放在指端細細摩梭著,男子靜靜看了慕容寧遠許久,不再說話。
    憐憐細心的拭去青年額上的冷汗,有些癡迷的打量睡了好些天的青年。有如刀鑿的眉眼,挺拔的鼻梁,纖長柔軟的眼睫和緊抿的唇,這般俊朗儒雅的翩翩公子,教人怎麼看都看不夠。難怪姐妹幾個都說自己好福氣,可以來服侍這個人。雖然他一直在昏睡,可那麼惹人憐惜的貴公子,便隻是看看都已讓人心動了。
    忍不住握了握青年的手,憐憐抿著嘴偷偷地笑了,那雙手比她的大了一圈,手指溫暖而幹燥,指掌處有極薄的繭。不知這雙手平日裏會是怎樣有力。
    床上的人低低哼了一聲,憐憐一驚,忙鬆了手。
    向床上看去,隻見那青年纖長的眼睫輕顫,眉頭蹙起似在忍受著什麼煎熬一般。低沉的呻吟自緊抿的唇間斷斷續續溢出,手指緊緊抓住被衾,似痛苦難熬。
    見他如此痛苦,憐憐幾乎落下淚來。也不知這位公子究竟與主子有何過節,主子竟不請任何人來為他醫治,隻是每日來看上片刻,那時候也不許任何人靠近。隻是主子離開時這公子倒似更加痛苦幾分,這樣子拖下去,那不是要人命麼!
    錐心的疼痛一點點喚回慕容寧遠失去了許久的意識,勉力將眼睜開一條縫,慕容寧遠一時也弄不清自己的處境——略有些昏暗的房間,空氣中有著淡淡的木炭的氣息,幹燥而溫暖的感覺;灰藍色紗帳將自己與外界隔開,一旁似有個陌生的人影。
    是什麼人?!慕容寧遠頓時驚覺,驀然張開了眼,不顧自己身體的痛楚便凝了內力欲要先下手為強。
    不知自己已有性命之憂,憐憐欣喜道,“公子!你可醒了!你都睡了五天了,可急死我了。公子,你可想喝點水麼?還是身體仍有些不適麼?沒關係,慢慢調養幾日一定會好些的……”
    慕容寧遠鬆了口氣,放鬆了手。這個多嘴的少女似乎隻是個小丫鬟的樣子,這樣囉哩囉嗦的人反而不太可能懷有什麼惡意。既然會讓這樣的人來照顧自己,那麼是否也就意味著自己並非落入“虎穴”之中?但這個女人未免也太過囉嗦,吵得本就昏沉的腦袋隱隱作痛。
    “呀!公子請先歇著,我這就去找我家老爺!”憐憐突然想到該告知老爺一聲急忙一轉身便奔了出去。
    慕容寧遠未及開口便隻見那少女跑了開去,不由得暗暗叫苦,自己連情況都未弄清便被一個人丟在這兒,這叫什麼事兒!
    掙紮著欠起身,一陣眩暈讓慕容寧遠險些又一頭栽倒。強壓下強烈的反胃感,慕容寧遠抬手撩起紗帳一角仔細觀察著自己身處的環境。
    “老,老爺!”好容易在書廳中找到了主子,憐憐氣喘籲籲道,“公、公子他醒了!”
    “哦?”一挑眉,男子放下手中的書立起身匆匆向外走去,“去看看!”
    支著桌沿勉強站立,試著提氣時丹田卻是一陣劇痛,氣海穴處如同針刺,竟是提不起氣來。穴道雖未被封,但卻如同內功盡失一般。
    彎下身半伏在桌上,慕容寧遠痛得微微發抖,額上一滴滴汗珠滾落。輕微的衣料摩擦聲響驚動了他,想要行走在此時卻成了一種奢望,身體竟完全無法遵從自己的意誌。
    “公子!”進門一看到慕容寧遠竟起了床,現在又是痛苦萬狀的樣子,憐憐不禁又是心痛又是焦急,便要上前攙扶。
    抬手擋下憐憐,男子上前,輕輕撫了撫慕容寧遠的頭發,“藥性未解就這樣胡來,你不要命了麼?”
    慕容寧遠臉色更加蒼白,顫聲道,“是你?!”
    “你道是誰?”微微一笑欠身摟過慕容寧遠,男子將手放在他的胸口替他撫平翻湧的氣血。見他麵色有所緩解,男子略覺安心。“還是疼得厲害麼?”
    慕容寧遠也不答話,隻是死死盯著男子。尖利如刀的目光似乎可以將人刺穿。
    坦然迎上慕容寧遠的目光,男子坐下身將他帶入懷中抱在膝上,全然不理會慕容寧遠無聲的抗議,“你的馬兒極通人性哩。”
    “青琮?”慕容寧遠有氣無力的聲音與他咄咄逼人的氣息全不相符,儼然已是外強中幹。雖是不滿於自己的尷尬處境卻又掙脫不了,隻能聽任對方將自己抱在懷中。
    “嘶鳴了近一個多時辰,直到出不了聲。若不是它,隻怕是我也找不到你,”點點頭,男子溫聲道,細細打量著一臉病容的青年。失卻了往日恝然之態與冷傲的人,竟也會有這般的一副我見猶憐的柔弱之姿。
    “冷麼?”發現懷中的人在微微瑟縮,知他是極畏寒的,男子不由收緊了手臂。
    略點點頭,慕容寧遠移開了目光盯著自己的手,“明知我遲早會殺了你,你為何還要救我?”
    淡淡一笑,男子將他抱回床上用錦被裹住後擁入懷中,“若那一日到來,與你一決高下又有何妨?若是棋逢對手,那倒也不失為一件樂事。”
    樂的安逸,慕容寧遠也懶得去爭什麼,舒舒服服呆在暖和的被子裏,仰頭,“我的‘柔蛇’你收在了何處?”
    “在藏劍閣中,你隻管放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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