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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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翰一挑眉,輕輕走到床邊。低頭一看,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司馬,你隻說此人病重,卻未曾說過是這般情形!這般形容枯槁之人,便是我也少見。”
“他的身份我已經告訴過你。治與不治全看你。”知道慕容寧遠身份特殊恐怖麻煩,司馬青雲淡淡說道,手指卻微微收緊。
羅翰聞言不由嗤笑:“司馬,你都將我找了來,我還能說不治?若推拒,隻怕我是永無寧日。罷了,你司馬青雲會如此緊張倒是少見,我便幫你治好了他又何妨。隻不過,你能給我什麼好處?”
“你要何物?”
指了指慕容寧遠,羅翰勾起唇角:“久聞冥雲門少主身帶劇毒而活,我早想一見。便將他的血給我幾滴如何?”
看了看全無知覺的慕容寧遠,司馬青雲點頭:“便這般定下。”
仔細查看了慕容寧遠傷勢,羅翰不由連連搖頭:“這些人當真是畜生都不如!膚下碎瓷片還需取出。這傷處需日日換藥,六日後每兩日換藥一次。內傷你自然知道該如何為他調理我便不多說。”
看了看憂心忡忡的司馬青雲,羅翰搖頭:“我雖可保得他的性命,卻難保他日後會如何。此人若清醒過來,或會因感激你而自此對你言聽計從。或會掀起一場浩劫。此事全在於你和他如何自處。”
司馬青雲微微點頭:“他的性子我是知道的。日後再說這些,先替他療傷要緊。”
配齊了藥材,將熬好的麻沸湯遞給司馬青雲:“讓他服下,藥起效便可動刀。”
扣住慕容寧遠下巴慢慢將藥灌下,見他喝得痛苦,司馬青雲不由得皺眉。羅翰看時,不由嘖了一聲。慕容寧遠的喉嚨早已紅腫發炎,口腔更是有破損處化膿,怪道讓他喝湯藥讓他如此痛苦。
片刻之後,慕容寧遠在藥效下沉沉睡去。見司馬青雲仍坐在原處,羅翰不由得搖頭:“司馬,你這樣子要我如何動手?你當真要看?”
見羅翰笑得詭異,司馬青雲背後一陣惡寒,此人醫術雖好卻是有些怪癖,自己還是走開些好。免得到時候此人心血來潮反是拿了慕容寧遠與自己開刀。
“望兒那邊我已經瞞下,隻說是這些地方有所線索,但留不得他們。他現下如何?”迎上司馬青雲,柳子涵問道。
“若有人知道他現今已然是個廢人,隻怕會引來一群人尋仇。這些人若要尋仇,哪裏還顧得上什麼江湖道義。隻怕反會借此羞辱玩弄於他。寧遠身為少主,變成這樣絕非好事。我想帶他去北方。北方鮮有人知道他模樣,雖是知道南邊冥雲門名聲,卻也不會有幾人與他有仇。”
“況我當年也曾豢養過孌童,便是傳出去我帶了個男孩兒回去也不會有人在意。有北武林盟主的身份,他人更不會懷疑我帶在身邊的是何人。隻是冥雲門那邊,恐怕難以長久瞞下去。隻盼他能早日恢複。”
司馬青雲說著,看了看臥房方向:“子涵,此事還得有勞你幫我盡力瞞住所有人。”
柳子涵點頭,笑嘻嘻一展折扇:“好說好說!此番司馬兄於慕容公子有救命之恩,又替他瞞下此事,想來慕容公子雖會有所怨恨,卻仍會感激兄長。”
司馬青雲卻笑不出來,隻是微微點頭,若有所思。
趙義容武功全廢,便是雇人也不見得能捉得住有冥雲門四衛保護的慕容望而引出慕容寧遠。再者,若是當真遇到慕容寧遠,趙義容又怎可能活著反害了慕容寧遠。插手的人是誰?目的何在?
若是為了追殺慕容寧遠,為何慕容寧遠跳崖之事在武林中全無傳聞,更無人追查?那些人隻怕是暗中行事,目標直指慕容寧遠。若是如此,自己更需小心謹慎,避免惹禍上身,如此方能保得慕容寧遠周全。
拍打翅膀的聲音傳來,二人抬頭看時,一直毛色金棕的大鳥直撲而來。收攏了翅膀落在一旁的樹上,睜著圓圓的眼睛看著二人,那鳥嘴一開一合“哢嗒”作響。對視一眼,柳子涵走上前道:“疾風,你家主人現在療傷,你便乖乖呆在此處,休要讓人知道你家主人所在。你可聽得懂?”
那鳥歪了歪頭,竟轉身背對向兩人,繼續“哢嗒”著鳥喙。
哭笑不得相視搖頭,柳子涵無奈:“這扁毛畜生當真不懂人言,若他飛將去引了人來,卻如何是好?”
司馬青雲想了想,突然一個縱身,出手如電,竟抓牢了那大鳥雙足將它拉下樹來死死抱住不讓它撲騰。那鳥受驚,厲聲尖叫,卻是掙脫不開。目瞪口呆看著眼前一幕,柳子涵苦笑:“司馬兄,你這是要做什麼?”
“快去將我屋中那籠子取來!”一手捏著那大鳥利爪,胳膊夾緊它的翅膀,一手捏住那大鳥的喙,不讓它再繼續尖叫,司馬青雲厲聲道。
柳子涵會意,縱身而去,不過片刻便將那奇大無比的籠子帶了來。打開籠門,將被捆住了嘴的大鳥塞入籠中,飛快關上籠門。司馬青雲舒了口氣:“疾風,對不住了。為你家主人好,你便乖乖在此處呆幾天。”
那金雕拚命撲騰,用利爪拚命去抓捆住自己喙的繩索,卻是徒勞。折騰了許久,那鳥似是累了,蹲在籠中哀哀瞪著籠外兩個罪魁禍首,似忿忿不平。
“這鳥,好像惦記上你我了。”柳子涵看著大鳥,苦笑:“日後若放出來,隻怕你我有得苦頭吃。”
“若它搗亂,我便將它再關回去!”司馬青雲哼了一聲,拍了拍手,在籠子前蹲下:“疾風,你便委屈一段時間。看日後你家主人如何處置。”
那鳥在喉嚨中咕嚕了一聲,搖擺著轉過身,氣哼哼背對司馬青雲再不肯轉過頭。司馬青雲見狀,與柳子涵對視一眼,忍不住一起“撲哧”笑出了聲。
天色將晚時,羅翰終於拖著一個木盤搖搖晃晃走了出來。急忙迎上前,司馬青雲開口:“怎樣?”
“小命是保住了。六十九片碎瓷都取出了。待他醒來讓他服藥調養便是。”將裝著碎瓷的木盤遞給司馬青雲,羅翰接過柳子涵遞來的餅咬了一口:“當真餓了。”
盤中的白瓷上染了猩紅,大大小小,棱角尖銳。司馬青雲死死盯著盤中白瓷,突然將木盤丟在一邊,大步向臥房走去。
饒有興致看了司馬青雲一眼,羅翰向柳子涵笑道:“我看司馬病的不輕。你幾時見過他這般情緒外露?堂堂一個北司馬竟也有今日,哈哈。這慕容公子倒是有幾分本事,竟讓此人為他折腰。”
拍了一下羅翰肩背,柳子涵搖頭:“小心被司馬兄聽到!當年慕容寧遠騙過他奪走雲刃,他對此人又愛又恨。能贏得過的他的人又有幾個?若非慕容寧遠技高一籌,更兼聰明伶俐,司馬兄也不見得會愛上他。”
羅翰撇撇嘴:“若慕容寧遠清醒不過來還好,若醒了,依他們二人的性子,隻怕有得司馬青雲苦頭吃。”
柳子涵輕輕歎了口氣,若是愛了,便是吃盡苦頭也甘之如飴,又有何人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