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淩陽感到餐廳的時候，霍月棠已經坐在那裏了，整個餐廳空無一人。這倒是符合霍月棠的行事風格。
    淩陽甚至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霍月棠的時候。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她穿著一條長到腳踝的裙子，戴著寬沿的大草帽，大大咧咧的站在淩氏的大堂。
    有不長眼的文員對她指指點點，說她衣著怪異。的確，她從夏威夷轉飛東南亞再回國除了穿著夏威夷度假風的衣著以外，全身上下都籠罩著戾氣。
    好在前台的接待是個聰明伶俐的，趕緊報告還是董事長特助的淩陽，說是霍家小姐來了。而霍月棠對淩陽說的第一句話是，“你就是淩陽？還湊合。”
    那樣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表情簡直讓淩陽反感到了極點，如果不是時代敏感，淩家的擴張需要霍家的話，淩陽真相立刻就回敬一句。
    不過，很明顯，淩陽不敢這麼做，他順從的配合霍月棠訂了婚。按照H城的風俗，先訂婚後結婚才能顯現得出對女方的尊重。
    霍月棠在訂婚宴上一直心不在焉，順著她的眼神方向可以發現，她一直盯著門口。她應該是在等什麼人。
    隻是，從如初到日落，細高跟的水晶鞋磨破了她的腳後跟，她卻一直沒有等到她要等的人。這也就成了兩人之間心照不宣的第一個秘密。
    “這花很漂亮。”霍月棠站起身接過淩陽遞過來的玫瑰花，隨手扯下一瓣花邊，不經意的掐了掐，“挺新鮮的。”
    餐廳的經理見到淩陽來了趕緊上前，問兩位要吃點什麼。淩陽喜歡鵝肝和蝸牛，霍月棠卻不喜歡內髒類，淩陽體貼的為她點了北海道牛排。
    兩個人結婚多年，女兒都即將成人了，這樣的默契還是有的。
    食物的香氣彌漫在兩個人中間，淩陽主動舉杯說了聲cheers。
    在等淩陽的過程中醒了兩個小時的82年的波爾多，掛壁均勻，酸甜適口，的確是好酒。美酒美食美人，好像一切都很完美，淩陽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在擔心什麼？”
    霍月棠突然放下了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幹幹淨淨的嘴角，笑著詢問淩陽。
    本來兩個人就不是來吃飯的，淩陽索性也放下了刀叉，切入正題。
    “我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霍月棠回應他的是輕笑出聲，那副眯起眼睛，眉梢高翹的模樣簡直像是像極了狐狸。嘴上卻是說著通情達理的話，“我說過，即使我們是夫妻，也可以保有秘密，我怎麼會都知道？”說著停下來看了淩陽一眼，“你不會以為我悄悄調查你吧。H城的私家偵探可不敢，而我自從嫁給你那天就該失去了霍家的參與權了。你知道霍家的規矩的。”
    是的，霍家的家規第三條。
    霍家女子自出嫁冠夫姓，不得幹涉霍家家事，不得調用霍家一人。
    為了防止出嫁的女兒聯合夫家給霍家造成危害，霍家女兒一家人就會被逐出家門，唯一的證據不過是族譜上的一行字。
    “不過，你說是你還有個老婆的那一件事情的話，沒錯，我是知道的。”霍月棠端起桌上的高腳酒杯搖了搖，抿了一口，“畢竟我隻是深居淺出，還沒有死。”
    這樣有些怨毒的話霍月棠一直是帶著笑容說出來的。而，淩陽隻能看著她。
    “不要吃驚，我雖然沒死，但是離死也不遠了。”